“啊。”裴子清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從椅子上坐起來，還伸了個懶腰，裝作剛醒來的樣子，撇了一眼夏衍，就問著，“夏衍啊，來這里有什么事？”

夏衍先是微微正色，理了理衣冠，先行了一禮，“學生打擾老師了，老師，我回去品味您講的內容。學生愚鈍，反復思量之后，心中還是有些疑惑，還望老師能解惑。”

裴子清悠哉坐著，問道，“有什么問題說來就是，不要怕嘛。有問題就要問。”

他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配合著年幼的面孔，不禁有幾分滑稽，問裴子清幾個問題。

這些都是些在修行中經常出現的小問題，無需在意，裴子清也就一一解答了他的疑惑。

接著，夏衍這時有著好奇，又有些不安，遲疑著到底該不該問，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又問道，“老師，我回去修行的時候反復思考，您說過修行練氣是最重要的，對不對？”

“當然是這樣啊。練氣是一切的根基，如果練氣不行，沒有法力，那你不管想做什么都是無門。”

“但老師你不是也說過現在是戰爭時期，一切都要以戰爭為先，所以神通法術也是很重要的，那么到底哪一個更需要我們專心去學習？”

說著這，他有些恐懼，小小的臉似乎是想起了那時候戰爭的恐怖。血液和尸體呈橫，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一不小心一個流矢就可能要了人的命。所以有些疑惑。

裴子清一笑，拍了拍掌，第一次有了驚喜，不驚反喜，不錯不錯，小小年紀就能想到這一點，真是很不錯。能突破陳舊思維的束縛，將修行與現實想結合。最重要的還是他學會了不僅僅是遵循老師的教導，而是有了自己的思考和想法。雖然很稚嫩，但很不錯了啊。

裴子清摸了摸他的頭發，有些惡趣味的把他理好的頭發弄得一團糟，表示著自己的喜悅，“不錯啊小衍，你學會了擁有自己的見解，而不僅僅是聽從我的命令。不管是修行還是做人，都要學會這種發現探索的精神，明白了嗎？”當初他在這個年紀還只是一個只會聽師父話的小屁孩呢。

頓了頓，裴子清又繼續說道“你說的問題也就是練氣修行重要還是用來打斗的神通重要，對吧？”

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懵懂而可愛。

他說的問題，無非是劍氣之爭，也就是修行時究竟是神通法術重要，還是練氣的法力重要，當然，這在青華沒有多少爭議，無疑是練氣修行更加重要，因為練氣是修行的根基，是大道之本，事實上也的確不需要過多疑惑，當你能靠修行達到長生不死，壽與天齊，移山填海的時候，你就不會在乎一些小小的神通法術了。

境界一到，神通自生。只要能修行到一定境界，就自動擁有神通法術。

沉迷斗法不是正道，這是青華道門上下的共識。

不過等到異域入侵之后，神通法術的修行也加重了重視。雙方大能都不能輕易出動，只能靠小兵爭奪。

對神通法術自然也就重視起來。

不過裴子清回想一陣，又覺得要讓他自己思考，于是對他說，“這個問題要看你自己思考，神通法術是護身之法，練氣是大道之本。兩者都不能輕視，都要掌握，至于其中如何斟酌，如何分配時間，就看你自己了，我雖然是你老師，但不能替你決定。”

說著，或許是覺得還不夠直觀，裴子清又用水鏡顯出一個幻影來。

“你看，這是兩個敵人。他們一個是練氣二層，一個是練氣一層。”他的手指分別指向了一個大漢和一個青年。

水鏡中的兩個敵人一是練氣一層，一是練氣二層，一定是練氣期的勝利吧？夏衍有些不確定，但這時也不敢出聲打斷，專心看著。

只見水鏡中的兩個敵人正謹慎的看著對方，靈光在武器上亮起。

突然，大漢向前一步踏去的時候一腳蹬空，塵土飛揚，平衡在瞬間被打破，身體有了一個破綻，被青年抓住機會一瞬間一道火球激射而出，大漢，卒。

在低的境界，還未達到一個境界前，一個修士基本都是攻高防低，就是一個脆皮，只要抓住機會，很容易殺掉。

等殺掉大漢以后，這陰險的青年小心的用一顆石子扔了過去，再過去收拾戰利品，邊檢查著包裹邊說，“哼嗯哼，你以為我會明著跟一個練氣二層的打，我料你就沒想到凡人作的陷坑，而只是探查有沒有法術埋伏。戰場由我指定，時間也由我來定，這樣都坑不死你我就找塊豆腐撞死。”

夏衍有著不解了，“老師，這難道是在說法術要比境界更重要？”

裴子清按手，讓他不急水，這時水鏡中又繼續展現出另一個戰斗場面來。

黑暗中閃過一道寒光，一個明晃晃的利刃從黑暗中穿刺而出，刺殺那個黑衣老人的衣裳上。

誰知這時一道防護靈光透體而出，清清的光隔絕了一切，無形的壁壘防護著他，抵抗著這柄匕首，匕首奮力刺著，不過連防御都沒有穿透。

“哼，這種刺客也敢來刺殺我，找死。”

隨即一道雷光轟鳴，雷電炸在地上，炸出一個深坑，坑中的刺客渾身顫抖了幾下，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看了水鏡，夏衍先是有些迷茫，這個問題連老師都不能回答嗎？

不過他想了想，看了這兩場戰斗后，說出了自己的理解，“應該還是以練氣修行為主，對吧，老師。”

還好，還不算是太過愚鈍。

裴子清點了點頭，“這只是你自己的理解，你自己把握就好。”

夏衍的臉上有了笑意，鞠了一躬，“多謝老師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