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色的磨盤緩緩旋轉,在將剩余靈魂的真靈送到一個漆黑的漩渦之后,黑色幽深的孔洞就閉合起來。
她閉目坐在神座上,身上的氣息更加的幽深難測,像是永恒的死亡一樣的寧靜,仿佛她已經不再是一個個體,而是一種龐大存在的一部分。層層疊疊的死亡氣機編織了無數的防御,讓這些目光不能夠揣測他的她的虛實。
這是將死亡和輪回的力量推演到極致的天人之姿。
她,比之前更加強大了。
地上的幽冥氣息一下子消散一空,死氣和怨氣都不存,沒有一丁點的喧鬧。雖然還有尸體橫陳著,身上的傷口仍然沒有改變。但那種陰森的氣息就此消失不見,臉上的眼也重新閉合,血淚消散,神情重新恢復了平靜。
明亮的陽光從天上照了下來,森林郁郁蔥蔥,還有幾聲鳥兒的鳴叫聲響起,似乎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幻而已。
站在墻上的夏啟和一眾弟子都是目瞪口呆,“這就是神的力量嗎?”
對面投降的一群殘兵敗將的首領也同樣露出驚愕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能置信,“這,這怎么可能呢?不,這是假的,我不相信。”
在他們把精神與天地間的某種力量合二為一的時候,能夠更加深入的體會到天地間的各種氣的流動,因此也就更明白這是如何的可怕。
當然,他們對于神靈就更加的謙卑了。
眾神的目光重新返回到眼前的的殿堂上,注視著眼前主座上的神靈,等待他的命令。
“然后,接下來就是對這些戰敗者的處理了。”裴子清突展顏一笑,把玩著手中的玉如意,陽光燦爛,但這笑容中卻透露出幾分殘酷的味道。
“這些戰敗者,軍官以上的,全部貶為奴隸,至于原先就是奴隸的,命令他們改信,不然就去死。”他神態從容的說出了這些話來。
縱然之前對風白存在著很深的欣賞,但他在做出決定的時候,卻不會因為這點情感而受影響。
他的情感就像是大海上波濤洶涌的巨浪,不管海上的風暴如何變化,海下的深淵,卻仍然是深不見底,從來不會受到半點的動搖。
“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些太過殘忍了?”一個位置處在中游的神靈這樣說道。
“殘忍?你真的覺得我這樣做很殘忍嗎?”裴子清反問到,并沒有生氣。
裴子清看了過去,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來歷。
原來是因為從舊神的軀殼中誕生出來的新神,所以才顯得這樣的天真。
其他的神靈這時候都沒有出聲,顯然表示著贊同。甚至有的還對他投出了憤怒的目光,陰狠的盯著他,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幾天來的戰爭,不不僅是他們自己受傷,他們各自麾下的英靈們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傷,有的甚至連靈魂都救不回來了。
這些損傷雖然是必須的,但有的卻不是他們所愿意接受的。讓他們這底下的這群俘虜,可以說是恨之入骨了。
畢竟,誰沒有點感情呢?就算是貓貓狗狗,養久了也是有感情的,又何況是一個人呢?這些戰死的靈魂中,有的就跟他們有很深的感情。
現在這種怒火正好無法發泄,正好有了一個宣泄的地方。
如果不是在大殿中,甚至他們有個很可能跟他動動手腳,讓他明白在這個個世界上不要這么天真。
他們不是像他這樣才新成為不久的神靈,他們中最年輕的,也都過了幾百年的時光了,對敵人憐憫,怎么可能?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對于敵人從來不需要憐憫。好了,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來了。”裴子清淡淡說著,語氣不容懷疑。
剛才發言的神退回了去,他好像已經意識到自己
夏城下方,一群俘虜跪在地上,身上的兵器被收繳。
“我的要求很簡單。現在,想要活下去的,就改變你們的信仰,就對這個家伙吐口唾沫,或者是踩一腳上去。”夏啟站在高臺上,對下面的俘虜說道。
四個士兵一同抱來了兩個神的塑像,然后放在地上,灰塵從空中飛起。
四周有一群士兵警惕的看著他們,觀察他們的反應。
聽到這話,跪在地上的俘虜們都有些不甘的味道。
有的甚至直接跳了起來,想要反抗。
接下來,就是直接一劍砍了過去。
血光飛濺,一個頭顱直接飛了出去,落在地上。
接下來,一個奴隸女孩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不去管其他人的怒吼和憤怒的唾罵,她的神情有些平靜,說著,“只要我愿意改信就可以了嗎?”
“是的,只要你愿意改變信仰的神,而選擇信奉偉大的道。”站在前面的夏啟有些詫異,他本來是打算指定一個看上去就比較懦弱的人來作為開頭的,結果沒想到會有一個孩子主動站出來,但這并不值得太過驚訝。于是他按照程序回答。
“那我愿意信奉偉大的道。”
說完后,小女孩及其認真的點了點頭,直接一腳狠狠踩了上去,然后吐了口唾沫。
俘虜群中有人看到這一幕,立刻大聲的咒罵起來,破口大罵,“風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不得好死!”
“風已經失敗了,祂不存在了。但我們可以繼續活下去。”
雕像的面孔上發出了憤怒的紅光,但很快就在神力鎮壓下消亡。
事實上,如果不把神靈的信仰全部消磨殆盡的話,那他們也是有重來的可能的。死灰復燃并不是虛言,所以對于信仰,必須是要斬盡殺絕的。
眾人都是驚愕,因為這個存在真神的世界中,這樣的行為就代表著徹底的決裂。
但他們并沒有任何反應,因為這是符合規則的。
接著,就是一個個的詢問,有拒不合作的,這當然有改信的。其中改信的占據大多數。
而不合作,就只有去死了。
畢竟,人都是現實的。
一道道黑氣從四面八方涌進了上方的一個排位上。這次更加明顯,隱隱透露出無數的面孔,男女老幼都在其中。哀嚎著,咒罵著。當然,這改變不了什么。
然后,絲絲縷縷的白氣從四周跪地改信的人們頭上涌入牌位中。夏族的氣運肉眼可見的增長的增長了一截。
其實他們這些人的數量并不算太多,主要是族運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