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
一座龐大巍峨、最高處直接深入混沌虛無的巨山聳立于天地之間,山巔之上還纏繞著從開天辟地開始到現在都一直尚未散去的混沌之氣,整座山峰都充滿了一種古樸而又厚重的韻味。
這是不周山。
自從龍鳳量劫了結之后,鴻鈞道人于是便前往天外世界渡劫,最終成就了此方世界天上地下古往今來的第一尊圣人業位。
只不過,這位新出現的“鴻鈞”道人卻并非是最開始出現的鴻鈞道人。
當然,這也并不重要,因為——對于所有人來說,之前的鴻鈞道人都不算存在。
因為證道失敗,所以一切生靈的記憶都沒有了祂存在過的痕跡。
在當初鴻鈞道人證道成圣之時,裴子清以昊天寶鏡投影鴻鈞道人的諸多世界投影,自身作為祂成道之劫,以無窮無盡的平行世界存在的鴻鈞將祂直接給磨死了。
而裴子清自身則高立于云端之上,冷眼俯瞰著一個又一個鴻鈞們自相殘殺。
紫霄宮
裴子清在此方世界的化身,一個面容滄桑的老者坐在蒲團之上,對著站立在一旁的童兒喊了一聲,“童兒,敲鐘,召眾圣來紫霄宮,貧道有話要說。”
一旁還在打瞌睡的童兒打了個機靈,馬上利落的敲起了放在大殿角落的一個灰撲撲的青銅小鐘。
咚——咚——咚——
悠揚的鐘聲回蕩在大殿之中,并在短暫的時間內傳到了洪荒之中。
鐘聲一響,就隱隱間有著一種搖落九天,蕩盡九淵的威勢,倘若是一個尋常的世界,或許在這鐘聲敲響的時候就已經歸于寂滅之中。
洪荒本身并不簡單,可以稱得上是諸天一個級別的世界來,先天就位于一處虛空階梯的頂點,超拔與萬千世界之外。
事到如今,他這一尊分身,竟然都達到了太乙的境界。
現在的他就是當之無愧的鴻鈞,因為真正的鴻鈞已經并不存在。
“道祖有令,我等自當遵從,只是不知,老師,你這次召集我等究竟我們有何事要談?”
幾位圣人來到了紫霄宮中。
“今日有域外天魔妄圖圖謀天道,天道與天外邪魔在域外虛空之中交戰,今日正是我等圣人出手之際。”裴子清將手中的拂塵一揮,“去吧,將所有的域外天魔除盡,若是天道敗了,我等修道者自此之后在諸天之中將再無立足之地。”
眾位圣人默運天機一番,元神連接天道,紛紛點頭,只不過通天教主還有些疑問,“老師,難道天道竟然會有意識嗎,天道竟然在與域外天魔交戰?這豈不是說……”
他們都明白要是天道落敗,那么他們這些圣人最后也輪不到什么好的下場。
但是,原本無親無私的天道竟然會與敵人交戰,這是不是說明天道也產生了意識?
慶云從“鴻鈞”頭頂盤旋而出,慶云之上三花匯聚,盈盈如水波一樣的光輝從慶云的深處蕩漾而起,鐘、塔、鏡、幡的虛影在慶云之中沉沉浮浮。
萬萬朵金盞、青蓮生了又滅,滅了又生,無盡的瓔珞從慶云中垂下。
慶云之中,太易、太素、太初、太始、太極先天五太交織生滅,功德、讀福德、道德……五德護體。
一道滄桑古老的話語聲從慶云之下的人影口中說出,“這一切,你們看到之后自然就會知曉,無需貧道多說。”
話語最后,竟然有了幾分揶揄的味道。
伴隨著這聲話語,原本坐在蒲團上的鴻鈞直接失去了蹤影,模糊不清的混沌之氣消散一空。
通天教主身上浮現出四把殺劍,殺戮、殺劫、殺運之氣交蕩不休,一道陣圖在半空中閃現而出,一抹血色出現在他眼角,“無量量劫已到,假如能度過這場量劫,我等都有超脫之愿,我們都明白,圣人的境界并不是終點,在圣人之上還有道祖,道祖之上還有天道,前路未斷,我自然要以這手中長劍一爭前路!”
原始一皺眉,頭上的慶云中浮現出一物,似幡非幡,似斧非斧,隱隱之中有種開辟一切、位居萬物之始的韻味,他是一個面目方正的中年人,這一皺眉看上去就頗有一種威嚴,“通天,你又在說這些胡話了,求道固然是要得,可是性命才是一等一的道理,你若是能將那些不中眼得東西給攆出昆侖山下去,或許我才不會多說些什么。”
“你!”
“都莫說了,老師的要求要緊,倘若去的晚了,或許我們就沒有窺得真相的機會了,如今我等的舞臺早就不局限于此處洪荒世界,去罷,去罷。”
老君取出太極圖,化作彼岸金橋,金橋天然間便超越萬物,有些定地水風火的感覺。
金橋一出,老君就站在金橋之上,悠然前去了。
“我這也同去,免得被某些家伙看低了。”
準提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師兄,你我西方為苦寒之地,這次前去說不得能遇見幾個與西方有緣的有緣人,這次是你我的機會呀。”
“正是,正是。”
…………
九州之中
天庭
一位有無限尊貴、以日月星辰為袍的帝君坐在神座之上,看著天外虛空,漠然一嘆,“此次是天道成道之時,我等不得不助。”
道君坐在一旁,看著悠悠天外,心中倒是有幾分激動,要是度過了這次劫數,說不得就可更快的謀求一個太乙之位了,而且,或許太乙之上的境界也有指望,他看著這天外虛空,“道友說的是,我等當立刻前往就,要是青華道友這次敗在那位異神手中,恐怕我們仙道和神道最終都沒什么好的下場。”
“兩位偉大者,我可也是你們口中的異神,這樣以異神的稱呼來說那位天外之人總有些不夠恰當。”
無量光、無量熱從來人的身上發出,七層天堂的虛影在他的背影中出現。
“你說的是,那你覺得我們該稱呼什么呢?”天帝瞇起眼睛。
“不如統一叫做域外邪魔。”
道君摸摸胡須,從容一笑,“這時候可不是我們爭奪之時,我先一步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