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金珠兒又要昏迷幾天了,沒有想到幾貼中藥下去,第二天中午她就清醒了。金珠兒在饑腸轆轆中恢復知覺時,感覺周圍非常的安靜,沒有馬匹的嘶鳴聲,也沒有馬糞的濃臭,有的只是寧靜與清香,身下的柔軟的觸感一點也不像是睡在稻草上。
一切的一切美好的讓她難以想象,以為自己真的是餓昏過頭出現了幻覺,但肚子的饑餓感又是那么的真實,她睜眼努力睜開眼睛想要一探究竟,等適應了房中的光度后她這才看清原來她正躺在床上,周圍的家具雖然樸實簡單卻又相當的干凈整潔,擺放得有條不紊的。
這里是哪里,是誰將自己弄到這里來的?難道是那一個好心的侍衛,他不會因為自己受到那個壞蛋王爺的懲罰吧?一想到這,金珠兒的心就相當的不安。
“吱——”
這時候房門被人打開了,雖然皇浦威已經盡量放輕了力度,但是發出了聲響,嚇得他連忙向床那邊看去,沒有想到正好對上了金珠兒的視線,頓時有些尷尬地對她說道:“你醒啦?剛好本王叫他們熬了些白粥,你趁熱喝了吧。”
金珠兒沒有想到會是皇浦威將自己弄到這里來,看著桌上那鍋白粥,金珠兒心里對皇浦威是相當的不屑,沒有想到他竟也會給人家一巴掌后又送上顆紅棗。
金珠兒挪開被子就想下地,皇浦威急忙跑過來制止她:“你還是在床上躺著吧,本王將粥端過來給你吃?真不知道你要那么倔強干什么,只不過是低頭認個錯而已,何必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呢?”想想他都有些后怕,要是他那時候沒有派人去查看,還不知道她會怎么樣呢。
被皇浦威擋在床上的金珠兒干脆跪在床上,沖皇浦威說道:“王爺恕罪!民女昨天以下犯上,真是糊涂,還懇請王爺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民女!”金珠兒說完還在床上沖皇浦威磕了幾個響頭。
皇浦威急忙制止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本、本王并不是這個意思,你、你別、別磕了。”
金珠兒并沒有停下來,還是使勁地將腦袋望床板上撞去,完全不顧自己現在虛弱地身體會不會吃得消。她現在終于想明白了,她是民,他是王爺,無論嫁他與否,他的地位永遠都是比自己高,只要他想怎么處置自己,都是不會有人來求情的,自己昨天實在是太莽撞了,受罰的是自己還好,如果不小心牽連到金府,那叫她該如何去面對大家?
為了不牽連金府,金珠兒經過這件事后迅速成熟了起來。如今認真考慮一番后,她將自己定位在順從的位子上,不在敢有其他不敬的想法了。但這樣的改變讓她變得與其他的女子無二,不再擁有自己主見的金珠兒就像是沒有靈魂的傀儡娃娃一樣。
看著不斷向自己磕頭認錯的金珠兒,皇浦威的心漸漸涼了下來,隱隱只中還有悲傷與疼痛。他現在心里是一片慌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好對她說:“本王不定你的罪了,你現在乖乖地將粥喝了再休息一下吧。”
說完他竟狼狽地走出去,不敢再看她。
“謝王爺!”即使明知道皇浦威沒有看到,金珠兒仍是再磕了個頭后才起身,抬頭之際,她的眼里竟是一片晶瑩,默默地對自己說:“金珠兒,從今天起,你不能再有任何沖動了,為了金府,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服從,服從命運,服從皇浦威,不要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而將自己之前的努力毀于一旦,讓金家的一切成為自己沖動之下的犧牲品。”
淚水劃落,眼里的光彩被空洞替代。就讓她最后一次任性地為自己流一次眼淚吧。
休息了兩天后,他們一行人又再次踏上了前往環靈的道路,這兩天皇浦威不曾再出現在金珠兒的眼前,只是一直悄悄地躲在金珠兒看不到的角落里看著她。這一次他們不再共乘一輛馬車,皇浦威將馬車讓給了金珠兒,自己選擇騎馬走在前面。對于他的安排金珠兒只是回了聲:“是!王爺。”就不再說過什么。
一路上兩人相處的方式與其說是相敬如冰還不如說是毫無交集,一個是因為不敢面對,一個是選擇服從。自從醒來之后,金珠兒的變化無論是誰都察覺得出,之前金珠兒雖然也是對皇浦威畢恭畢敬的,讓人無法找出一絲破綻,但仍是能夠感覺得出她對皇浦威很不滿。如今金珠兒依舊是對他畢恭畢敬的,但卻再也讓人感覺不出一絲屬于她自己的情感了。
關閉了自己心靈的金珠兒一點也不知道皇浦威現在是多么地懊惱自己當初為什么就不能心胸寬宏一點,不要那么計較她那一巴掌,那就不會弄得他現在是苦不堪言啊!他明明就不想要金珠兒帶著虛偽的面具,跟其他人那樣畢恭畢敬地待自己,可就是因為自己那該死的自尊心,讓他一時失去了理智,說了那些該死的話,還做了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弄得現在好好地一個人變得跟傀儡沒有什么兩樣。
明明只是三四米的距離,卻將原本已經開始對彼此有些好感的兩個人遠遠地隔開。獨自一人在馬車內的金珠兒兩眼無神,靜靜地坐著,不曾動過旁邊皇浦威精心準備的糕點分毫,就像一個毫無生氣的傀儡娃娃隨著馬車晃動著。要不是她還有呼吸,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她是一個大活人。
不斷地心理暗示,不斷地強迫性洗腦,金珠兒的心已經不再泛起一絲漣漪,因為一旦有一絲不服從皇浦威的想法,代價就有可能是整個金府,這個代價她承當不起。改變她一個人換取金家的一切,這場買賣她比誰都看得通透,身為商家兒女,要是算不清其中的虧盈,那她就枉為金家小姐了。所以改變并沒有什么不好的,但為什么心還是忍不住疼痛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