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壺酒了,皇浦威早已經喝的醉醺醺的,但是頭腦卻依舊清醒無比,腦海中還在回蕩著幾天前彭將軍說過的話,“王爺,金姑娘在來環靈城的路上不幸毒發身亡了。”就連尸首也因為擔心經不住炎熱的考驗草草火化了。
即使他怎么也不相信彭將軍的話,但她的骨灰卻真真實實地擺在他的眼前,容不得他逃避,“為什么,為什么事情到最后竟變成這個樣子?為什么?為什么啊——”
皇浦威一手抱著酒壺,一手撫摩著彭將軍拿給他的“骨灰盒”,雙眼通紅,泛著閃閃淚花,眼里有傷痛,有不舍,有悔恨,有不甘,也有深情。他睜大著朦朧的眼睛,對著“骨灰盒”輕聲低喃道:“珠兒,你一人在這么小的地方呆著是不是很難受啊?你放心,本王一定給你換一個大大的房子讓你住。本王會好好的陪在你身邊的,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也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本王一定會替你報仇的!對!報仇!本王要替你報仇!”
沉浸在傷痛中的皇浦威終于找到發泄的途徑了,臉上綻放著猙獰的笑容,連連說道:“對!本王要報仇!本王要給珠兒報仇!報仇——”
“將軍不好了!不好了!王爺發瘋了!”
正值深夜,酣睡中的彭將軍被一陣大呼小叫給驚醒了,“深更半夜的,大呼小叫什么?”這幾天他不是忙著讓某個悲痛欲絕的王爺乖乖接受治療,就是忙著收集已卸任城守的罪狀,忙著收拾爛攤子,如今難得有機會休息一下,竟然有人不識相的前來打攪,彭將軍的臉黑得簡直可以跟鍋灰媲美了。
“將軍,不好了,王爺趁著小廝不注意偷偷跑出去喝得醉醺醺的,如今正在大牢里吵著要凌遲罪犯給未來王妃報仇呢。”
“什么?你們到底是怎么看人的?一點也不省事,連個覺也不愿意讓老夫好好睡!”彭將軍也顧不上穿上衣服了,直接披上一件就往大牢跑。
雖然某些人確實是罪有應得,但是他還有事情沒有審問清楚呢,要是真的讓王爺將人給剁了,那他找誰問去?
看著一件件刑具輪流招呼在自己身上,王錢貴的身子抖得跟篩子似的,大牢內不斷地回蕩著他那凄厲絕望的叫聲。此時此刻他無不后悔當初自己為什么瞎了狗眼,惹上皇浦威這么一個魔鬼,才讓他現在這么折磨自己。
皇浦威在動刑到現在,臉上就一直掛著猙獰的笑容,王錢貴叫的越大聲,他臉上的笑容就越扭曲。雖然他現在酒氣沖天,但手中的刑具卻拿得穩穩當當的,有條不紊地在王錢貴身上舞動著。他仿佛就像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一樣,先用薄刀在他的身上隨意劃出個口子,趁鮮血往外冒的時候,皇浦威又往他身上灑上鹽水,然后再將燒紅的鐵塊烙在上面,讓傷口迅速止血。
看管王錢貴的獄卒都害怕地縮在一邊,不敢阻止。一個是因為皇浦威身份實在是太尊貴了,一個是現在的皇浦威實在是太嚇人了,難保他不會在他們出手阻止的時候也隨便讓他們跟著王錢貴體驗一下。現在他們終于能夠體會到彭將軍為什么說“死并不可怕,生不如死才讓人畏懼。”要是要他們受這樣的刑罰,他們可寧愿一死。
“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
經不住皇浦威酷刑的王錢貴苦苦地哀求道,但是皇浦威就是不為所動,他笑著往自己口中灌了幾口烈酒,另一只手仍沒有停頓地劃開,灑鹽水,烙鐵印。即使是久經沙場的彭將軍也被這樣的皇浦威給嚇了一跳。
“王爺,你現在重傷在身,根本就喝不得酒啊!”彭將軍一把就奪過他手中的酒壺,順便也將他另一只手中的東西拿掉。
“滾開!不要礙著本王!”皇浦威伸手就想奪回,但卻被彭將軍給閃過了,“大膽老匹夫,你是不是也活得不耐煩了?竟敢搶本王的東西?還不還給本王?”
終于能夠歇口氣的王錢貴見皇浦威仍不死心地想搶回彭將軍手中的東西,嚇得連忙想彭將軍哀求道:“將軍救命啊,我已經知錯了,饒了我吧。我錯了,我愿意以死謝罪,求將軍讓王爺高抬貴手吧,饒了我吧——”
彭將軍厭惡地瞪了他一眼,“你這種人活該受罰,如此刑罰也洗脫不了你的罪孽,你這種人根本就是死不足惜!要不是王爺傷口未愈,老夫才懶得理!”
皇浦威趁彭將軍分神之際終于奪回了酒壺,但卻沒有搶回小刀,氣得他直叫嚷:“大膽彭偉文!你就不怕本王誅你九族嗎?”
“王爺,王錢貴罪孽深重,是該受罰,但也不用王爺親自動刑,更何況王爺現在身體欠安,這些事情還是交給老夫來做好了,還請王爺回房休息。”
“要怎么做,本王自是知道,還輪不到你來教訓!至于王錢貴這狗東西,本王今天是教訓定了!”
唉!要跟一個失去理智的酒鬼講道理看來是行不通了,念在他真的是那么在意自己的義女份上,他只好——“王爺得罪了!”
彭將軍一記手刀立刻見效,“將軍!”獄卒們無不佩服但有無不擔心地看著他不費吹灰之力扛起被砍昏過去的皇浦威,將軍不愧是將軍啊,竟然感砍昏王爺,他就不怕王爺到時候刁難嗎?
“你們有時候看老夫還不如用心地給老夫看好大牢,不要再讓這臭小子到這里來耍酒瘋了,老夫可沒有那么多的時候來跟他耗!”
真是的,滿身酒氣,好不容易結疤的傷口如今又裂開了,看來又得叫軍醫重新包扎一下了。這王爺還真不省事,自從聽信了自己的假話就天天抱著假骨灰酗酒鬧事,弄得他不得不三天兩回到處去抓人,唉!為什么認個義女要搭上這多麻煩啊?而且罪魁禍首卻獨自逍遙快活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心中雖然頗有不滿,但彭將軍還是認命地將他扛回房間,順便將軍醫從床上挖下來給他換藥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