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陽河貫穿整個白陽縣,七條支流更是支撐了整個白陽縣人民的一切用水,靠著白雲山這邊的正是一條名爲清水河的支流,水流平緩,河道不過三四米寬,深度最深不過十米,淺至兩三米。
雖是冬天剛到,河水錶面也已經是一層薄冰,兩岸取水的人更是近乎於無,只有到了中午太陽正烈的時候,才能見到熱鬧的人羣。
如此清晨,依靠著清水河而行的人只有一人,正是徐渭,神道修行自然也是有著章程,徐渭乃是封神印之主,雖然少了很多的限制,還需要一步步的努力,光是靠著功德不停的封神,最後的實力也是平平,隨便一個高深的修行者都能欺負,爲何前世神話作品之中那麼多的神靈看似很弱,主要他們本身就不是修行者,只會神位自帶的神通,品階雖高,毫無用初。
爲白雲山神,得枯榮竹靈物,徐渭僥倖領悟到五行之土木,五行之道還缺少水,火,金三行,金爲五行之首,也是最爲珍貴,反倒是水火倒是常見。
徐渭的心神也沉浸在清水河之中,脫離了白元山的地界,沒有神印的加持,徐渭只能憑藉著自身的修爲,好在身爲神靈他的心神在不斷感悟天道之中,也是越發的強大。
清水河果然不愧爲清水之名,水至清則無魚,一路而來,徐渭只能察覺到些許小魚,不過寸許,都不夠塞牙縫的,或許是正處冬季,生機寡寡,水藻草類更是近乎於無。
他晉升八品山神之日便是清水河納入到他管轄範圍之日,徐渭也在暗中觀察這地勢,拔山之術,可不是拔蘿蔔,不能破壞周圍地勢變化,反而要將地勢匯聚在一起,到時候纔會靈氣升騰,不然靈氣散盡,爲周圍山脈做嫁衣。
得清水河之後,五行必然得到水,八品山神更加強大,能深探地底,須知地底之下也是充斥著地脈之火,到時候五行更能得火,如今徐渭雖是白雲山神,但是白雲山地底之下,五千米開外就無法掌控,只有一絲的感應,至於更深處的地脈之火更是不見蹤影,有些山脈倒是處於火山口,任何一個九品山神都能感應到地脈之火,取之即用。
最後的金倒是真的愁壞了徐渭,暫時只能不做計較,要是能得到金屬性的靈材礦母,那徐渭只需將其埋在山中一處,與地脈相連,到時候五行就能俱全,無需功德,等到白雲山化爲七品靈山之時,徐渭自然就成了七品神靈。
山體的強大,也是能夠哺神靈本身。
清水河的盡頭便是一處湖泊,正處於白陽縣南門附近,徐渭也行至白陽縣城門不遠處,行人川流不息,牛車,馬車進入都是絡繹不絕。
門口有著兩位身披著半塊甲冑,戰力在門口的士兵,倒是頗有幾分氣度,即使是在這等偏遠小縣城,徐渭也未從他們身上看出一絲痞子氣息,倒是讓徐渭有些驚訝,如此王朝果然不簡單。
跟隨者商家農戶步行而入,徐渭一身士子的打扮,白衣白冠也沒有人敢小覷半分,只是靠近,就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只能暗自嘆道這個士子不是尋常人家。
白陽縣也是一處大縣,遊學士子路過歸來也屬於平常之事,徐渭一進入到市井之中,很快身上那股高不可攀的氣息就自覺的不停的收斂住,化爲一平常士子,與周圍之人一般無二,放到人羣之中都不會讓人多看兩眼。
一路走來,徐渭可真的是一步步步行而來,他的腳程雖快,耗費的時間也不斷。
各種叫賣聲充斥在徐渭的耳邊,他見到賣著各種特色小吃的小販,還有胭脂水粉,日常用品等等。
享受美食,美酒也是人生的一大樂趣,徐渭拉過一位路過一上較好的中年商賈詢問了一番最大的酒樓在何處。
立刻便擡頭就看到了一處旗幟迎風飄展,頓時興致來了而去。
從小二處要了一個靠著窗的位置,也不懼怕寒風,點了幾種小菜,和一壺美酒,見著街道上的來往不停的衆人,感受到此番古代人生活的氣息,內心大是感觸。
“聽說了嗎?朱縣令今日一早就離開,聽說他原來是夏京的世家子弟。”
“誰說不是呢,怪不得那縣令與之前的不一樣,從不看重稅收,也不剝削商賈。”
“還有一件事你可不知道?”
“哦,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新上任的縣令就是原來的沈師爺。”
“是他。”
“那倒是我們有福了,沈師爺,哦不,是沈縣令可是對白陽縣的子民們愛護有加,經常到處奔波。”
“難說,這人一旦身處高位就不一樣嘍。”
......
徐渭啞然一笑,果然不愧爲天下間打聽消息最爲方便的場所,這才入座沒有幾分鐘,就聽到了一個老熟人的消息,他畢竟是神體,耳聰目明,那幾人雖然小聲交談,但是在徐渭看來猶如耳邊高聲。
沈俊才竟然成爲了縣令,徐渭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關,不過當日,兩人可是相談甚歡,如今他執政一方,對徐渭來說也是大爲有利,要是能收復其信仰,更是一大助力,不過徐渭也明白,像那沈俊才一看就是心智堅韌之人,不是那麼容易收復,像是這種讀書人,一般都是心中有溝壑,很難真的去信仰誰,要是真的被收復了,沈俊才這種人也是不會輕易背叛,反而會不停的出謀劃策。
酒樓衆人談著談著,徐渭就聽到了自身的事情,要知道對如今的白陽縣人來說,最大的兩件事其中一件就是白雲山的變化。
白陽縣縣外有四分之一的村落都信仰一個名爲白雲山神的神靈,聽說是無所不能,比祖靈更爲厲害,庇佑整個漫長的黑夜,只要供奉信仰,就再也沒有聽說過有惡鬼傷人的事情出現。
白陽縣內還好,要是出了縣城總會遇到人逗留夜晚,無故身死的事情,無論是村民,還是縣民總有夜晚逗留野外的時刻,而如今很久沒聽說過白陽縣朝著白玉山的方向有惡鬼害人的事情發生。
更爲關鍵的是,白雲山的一衆神兵們還傳出另外的一個消息,人死後還能有另外的一片天地,能到一處神域享福,不用受到飢寒交迫,病痛困擾,只是這消息不盡不詳,來源也是衆說紛紜。
有識之士自然知道祖靈也是人死後所化,一般人倒是沒有那個福氣,基本死亡就是歸宿,而大多數人對人死後是一片陌生的,陡然聽聞死後還有一片天地,對他們的世界觀的衝擊是可想而知。
死後下地獄,還是上天堂,徐渭前世都有無數人在孜孜不倦的追求著,只不過徐渭的神道還在摸索之中,冥土未成,也不敢胡亂傳播信仰,尤其是此刻徐渭還沒有太大的底氣,他絕對相信此番世界天師不是最高的修煉境界,在白雲山他能勉強抗衡最弱的天師,出了白雲山只能對抗道士,力量還是太過於弱小。
有人對白雲山表示歡迎,有人叱罵不已,說徐渭破壞了祖靈的根基,往後要是村外出事,他們白陽縣也是落不得好。
徐渭只是將那亂罵之人的身上打了一道標記,至少之後想要得到徐渭的庇佑是千難萬難,倒是沒有再過於計較,只是慢慢的品味著美食佳餚。
不多時,徐渭也準備結轉離開,去拜訪一番老熟人沈俊才,也不知他認不認得他現在這幅打扮,在神域之中的徐渭可是滿身神光,讓人不敢直視,也是充滿威嚴,此刻倒是過於平凡。
酒樓下的街道之處,突然圍起來一圈人,徐渭好奇的將心神之力蔓延過去,想看看是怎麼回事,不到半刻,便冷笑了一聲,朝著酒樓下而去。
“洪捕頭,我家昨夜可是被盜竊了一箱黃金和數十件珠寶,還沒來得及去報官,便撞到了偷盜之人,你可得給本少爺做主啊。”
說話之人,是一油頭粉面的青年世子,身後跟著七八個健壯的僕人,說話倒是恭敬,不過倒是暗含著逼迫。
被稱作洪捕頭之人,濃眉大眼,一臉粗狂正義之像,讓人看了就膽氣削弱幾分,也在正皺著眉頭,身後也跟著兩個青衣衙役,手持單刀,雪白一片,明晃晃的充滿著煞氣。
被圍住的之人,兩少女,一老者,都是做粗布麻衣的打扮,老者手中捧著一破爛木盒,打開口正是被錦布包裹著黃金,而少女手中各自捧著的是用手絹包裹的珠寶首飾,是從剛剛那破爛木盒之中拿出。
“你胡說。”兩位少女皆是滿身的英氣勃勃,相貌也都是上上乘,雖是粗衣麻布都難以遮擋風姿,比之大家小姐不讓半分,尤其是那股習武而來的英氣,山林之間的靈動的眼神,身上帶著純淨樸實的氣息,男人看了都不忍心斥責。
“明明就是我們到你家的當鋪當這些珠寶,被你們想要搶奪,被我們逃開來了,捕頭大人可不要偏聽偏信。”
聞者少女的聲音,洪捕頭也陷入到猶豫之中,確實祖孫三人看似不是壞人。
“你們三個一身破爛,怎麼會有這麼多黃金和首飾,還不是偷來的,需知我馬家大門大戶纔有這麼多黃金珠寶,昨夜剛被盜竊,還不是你們。”馬士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揮手身後的健僕就要兇神惡煞的一擁而上。
人羣之中也有人小聲說道:“馬家又要欺負人了。”
“是誰?有本事就站出來說話。”馬士子對著周圍的人怒吼道,囂張跋扈之意畢露無疑。
洪捕頭無奈,只好準備先出手,將祖孫三人帶到縣衙,才能保住他們。
老者正是張角,他年紀很大,經歷也豐富,在當鋪就看出不同,早早出來,沒想到還是被圍困住。
張角當即對著周圍人抱拳,大聲說道:“我等都是白雲山下的村民,得到白雲山神的庇佑,經過指點這才帶著黃金前來縣城,爲白雲山再蓋一處道觀,諸位休要被惡人矇蔽。”
白雲山神四字一出,人羣立刻都沸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