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男也是詫異萬分:"你也知道?"但她怕王樹林再不分輕重地說出來,先掏出王樹林的手機,放入冰箱關上大門,然后古怪地看著王樹林,半晌才問:"你果然知道,你的手機本來就有些發涼,看來是剛從冰箱里掏出來的吧?好在鋼谷**的研發部門一直也沒有發現這個漏洞。要不是所有的電器都是鋼谷制造,同一品牌的手機和冰箱正好出現了互相干擾,我們倆肯定馬上就會被警察抓走了。"
王樹林這才明白,看來民間私企制造的冰箱還不能用,得虧賓館和公寓里都是國企的產品。
"你是白新月的嗎?"王樹林其實是在問她為什么知道手機放冰箱可以截斷鋼谷監聽,可在劉佳男聽起來莫名其妙:"白新月是什么?"
王樹林暗暗叫苦:"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我只告訴你一件事,你就明白我的經歷有多么可怕了。"劉佳男說了這句又頓住了,兩人陷入可怕的沉默,王樹林有些著急:"你別說話說半截行不?"
"其實……"劉佳男吞吞吐吐,還是說了出來,"那個現在正在病chuang上的我,不是真的我……"
"你這不廢話么?你就在我跟前,病chuang上當然沒人了!"
"不是的!……不是的。"劉佳男呆滯了少許,說,"你不明白。病chuang……還有一個我!"
王樹林替她渴得慌,不由自主又拿起心渴望飲料。
"我說了別喝了!"劉佳男一把搶過來,甩出很遠。
王樹林腦子一片混凝土攪拌,亂得不成樣子:"你精神分裂了?還是……你……"他突然又恍然大悟,得意地說:"這回我知道了,保證不是自作聰明地瞎猜。你看啊,你有一個雙胞胎姐妹,只不過你自己不知道。你爸爸手下那幫人不是不服你嗎?你爸爸這一去世,他們想推翻你,偶然間忽然發現你妹妹或者你姐姐被人收養了,于是找到她后許諾給一大筆錢,然后利用你的墜崖貍貓換太子……"
劉佳男打了一個寒顫,沒有反駁。
王樹林這才明白自己真的說中了。
"其實我墜崖不假,但被樹枝掛住了,只受了點輕傷。下山后找了個鄉村診所簡單包扎了一下,也就沒事了,不得不說命可真大。我身上帶的錢不多,只夠在郊區買個摩托車,便開著先出縣城,去地級市市區里的心渴望分部。誰想到……我猛然看到電視上說我被找到了。我就納悶了,他們怎么知道?我還沒回去呀!接著我就意識到,這肯定是那幫股東搞的鬼。可接著電視上的鏡頭畫面轉到病房,我居然看到了我!雖然說通過電腦特技也可以做到這一點,但病房外多少媒體!鋼谷的媒體終究是能自由播報的,可那么多人,沒看出一丁點兒破綻!我這一方的親戚朋友也都在場,她們雖然是少數支持我的,但絕不可能同時全部被收買!尤其是我的舅媽一家!可她們都在安慰病chuang上的那個假的我!那肯定是我沒錯……可我活生生地在看電視,而并不在電視鏡頭里面呀!我肯定沒去過那個病chuang,也沒有失憶……最起碼我的皮膚沒有那么白……我覺得,那絕對不是什么雙生姐妹,那就是我,但又絕對不是我本人!我當時是這么想的……光憑這個企業要做到這一點很難,只怕是……也有鋼谷**的參與……他們想把我的民企變成國企,把我消滅掉……只怕墜崖時的失足,也不見得完全是我自己的失誤,他們也許早有預謀……"
王樹林聽得暈頭轉向:"你等等你等等……"
劉佳男的暴脾氣又上來了:"你不相信我?"
"沒有,我告訴你,我跟你地下室提前預約的另一位'室友',我們倆的經歷,都比你說的更離奇古怪。所以,我相信你。"
"你們……更離奇?"劉佳男更是驚魂未定。
"說說你是怎么知道手機放冰箱的事情吧?"
"這個……說起來就復雜了。我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操控這件事。一開始我總認為是鋼谷在操控,便故意成天戴著口罩,住在貧民區的一個破賓館里看電視和上網獲取資訊。但突然之間,那個假的我以及企業各大股東忽然宣布,要研發出一款新的功能飲料,說是能夠提神去疲勞……我當時就不大明白,難道就為了這款飲料?我就是在位,這飲料如果真的好,我也會一樣同意的。除非這飲料……真的有問題!"
她看了看遠在墻角的飲料,苦澀一笑:"好在大西北這地方很落后,飲料都是半年以上的,不是最新產品。"
"他們敢公然給十來個億人喝的飲料下毒?"王樹林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說,弄得你下臺進而控制集團資本并不是最終目的,最終是為了毒死全部的人?……不可能吧?鋼谷**既然統一了全球,就肯定希望繼續統治下去,誰還愿意自掘墳墓呢?"
"我當時也不清楚,只能初步推斷,這飲料也許含有鋼谷科學家制造的什么納米機器人,喝進去就控制大腦,然后把全體人民都控制起來,說一不二,"劉佳男說到這里愣了一陣,喝了口水才嘆氣說。"現在想想,只能說我的想象力還是太局限了。我當時只是認定,他們想要把我逼走,然后慢慢把我的家族企業變成國企。這一點兒也很好理解。雖然鋼谷的國企資本是我們集團的無數倍,可畢竟因為大多是重工業污染,基本上全都在'赫拉克利斯'和'九大蠶繭'之外的普通城市。比如北方的霧京,當年也是特大城市,但因為被霧霾污染得太嚴重,便失去了進*入蠶繭序列的機會。唯獨那些不得泄密的高科技,盡管污染一點兒,也仍然設定在蠶繭之內,怕技術外泄,饒是如此,仍留著口子將回收重塑的污染源全部排出蠶繭,流入普通城市。所以鋼谷急需一個非重工業的企業來證明自己,因此盯上我們的飲料也是意料中的事。當然,我們的總部辦公區雖然在上海之繭內,工廠也依舊在上海之外,畢竟只要是工廠,就有一定的污染,無非就是很重的污染必須遠離蠶繭,而我們這種工廠只要在緊貼蠶繭的衛星城市就行。于是我就去了那座城市,想看看他們到底搗什么鬼……"
王樹林打斷道:"那個……我聽說你們就算進*入蠶繭的衛星城市群,也需要特殊身份證明什么的,不是看指紋就是看眼球。如果那個假冒你的人把什么都能模仿出來,那你的身份就被代替了,你大概也進不去吧?"
劉佳男睥睨了他一眼:"不錯,你跟我聊了也就半小時,腦子比之前靈光多了。"
事態緊急,王樹林也沒對她倨傲自大慣了的態度表示不滿。劉佳男繼續說:"實際情況是,我也很清楚,等到了城門外想進去一定是束手無策。但還沒來得及著急,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找到了我……"
王樹林一凜。
"那人……是我的弟&弟。也就是……是跟我關系最好的舅媽家的兒子。我嚇得連忙給他擦血,可他卻說這些血不是他的。他說集團內部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中層大量裁員不說,連高層都換了新血。準確地說,是鋼谷國家集團通過民間資本裝成散戶大量分散吃進二級市場的心渴望股票,哪怕再漲也都吃進去,畢竟鋼谷資本雄厚,我們對他們而言只不過是一只很壯的螞蟻而已。最后,那些裝成散戶的家伙們又大量被同一家買走,這一家果然是鋼谷國企下屬的基金,他們的野心和霸道赤*裸裸地暴露了……"
"這么說,還是**干的啊?"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劉佳男的目光凝重起來,"他們自信只要有資本就能解決一切,于是安插*進來的股東一塊支持那個假的劉佳男下臺……"
王樹林這才聽明白,大為驚詫:"原來這么復雜!也就是說,這是兩伙人!一伙是鋼谷換血的那幫股東,另一伙自然就是那個假的你了……"他驟然想到了白新月的迷幻能力,頓時心里有了譜--多半是用迷幻術易容成了劉佳男!可他還是忍住了沒告訴劉佳男,畢竟也就認識了兩個鐘頭,要是因此一招算錯連累了老戴可就恩將仇報了。
"是的。那些股東掌握了大部分資金,慢慢地開始侵蝕那些家族內不大專心于商業而是喜歡吃喝玩樂的二世祖,用高價買通他們……我舅媽家雖然是我們家最信任的親戚,可架不住我弟*弟這人花天酒地慣了,確實是個敗家子,他們就重點打我弟*弟的主意。可讓我也沒想到的是,我弟*弟在這一點上很堅持,絕不出賣家族利益。于是鋼谷那幫人轉而去攻堅其他的人,畢竟他們只是巧取豪奪,而并非直接地暴力掠劫,因此他們認為不必非要殺人,繞過我弟*弟再把其他人攻陷后,我舅媽一家仍然是孤立的少數派。可就在我看到他們推出新飲料的大前天,包括我舅媽一家在內的大多數股東,被叫到一處環境優雅的偏僻會所里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