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你不要問我,你問百寧寧,如果她同意,我沒有意見!你們儘快辦理手續(xù),反正寧港要回美國的。”寧蘇陽極力裝著很平靜的說著,他知道百寧寧選擇了寧港,她很難重新做出選擇,除非寧家主動退出。
果然,男人極易溝通的,馮之平也知道寧蘇陽同意了,他還得做百寧寧工作,不管怎麼樣,雖然戀愛是兩個男女之間的事情,但是寧港是個特殊的人,他也不忍心就這樣將百寧寧從寧港身邊拉走。他希望能得到寧蘇陽的寬容與理解。
“這件事,我正做寧寧的思想工作,你也知道百寧寧在寧港出車禍的時候,正同顧冰之戀愛著。依然毫無條件的選擇前男友寧港,就是一個怕字,她認爲她陪著寧港,多多少少對父母是一種安慰,因爲她已沒有父母,她那種極力希望父母平安的願望特別強烈。”
馮之平也從煙盒裡抽取了一支菸,猛吸了一口,好在書房,有排煙裝置,不然小小的書房, 一定是煙霧繚繞了。
寧蘇陽內(nèi)心也清楚,這是馮之平還算是有禮貌的,如果他與百寧寧能戀愛結(jié)婚,身爲他又能怎麼樣,總不能白白要她將整個人生的幸福都押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吧。
可是內(nèi)心卻有一種失落,百寧寧不僅容顏絕美,氣質(zhì)非凡,而且還有他特別欣賞的高貴氣質(zhì)和優(yōu)雅的說話風格,寧蘇陽彈了彈菸灰,內(nèi)心爲兒子而失落,他的兒子似乎註定不會得到百寧寧,即便百寧寧願意終生相伴又如何,始終他們不能交流。
馮之平從寧蘇陽的微變的神色,覺察到他的失落與失望,也難怪身爲父母,開明的通情達理也是他們本來就有的素養(yǎng)。
馮之平一直陪著寧蘇陽抽著煙,話總是要開口說明了,他輕咳了一聲,似乎想引起寧蘇陽的注意。
“寧伯伯。還有,即便我與百寧寧結(jié)婚了,我還是同意她能以你女兒的身份,或者前女友的身份去陪著寧港說說話,當然,我也會陪同的,我願意與百寧寧一道陪著你們,度過難關!”馮之平的話,令寧蘇陽不敢相信似的望著馮之平,一動不動,眼眶裡有溼潤的東西在打轉(zhuǎn)著。
寧蘇陽朝著天花板的頂燈望去,極力將快要流出的眼淚壓回去,因爲他的眼淚所流出的感情太複雜了,複雜到自己都難以說清了。
寧蘇陽對著馮之平淡淡的一笑,眼裡夾雜著不可言語的情緒。
寧蘇陽暗道,他真的有這樣大度?還是百寧寧有意讓他來和談的?還是百寧寧託個人來向?qū)幖矣袀€交待的,在這種情況下,她是不會莫名其妙的就一走了之吧。
寧蘇陽的心抽痛了一下,原本,一個女人在寧港的身邊還是離開他,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業(yè),可是現(xiàn)在他一直躺在特等病護房內(nèi),沒有絲毫的能力面對身邊發(fā)生的一切,他身爲父親,心自然承受著任何人都想像不出來的痛苦與不快。
“是百寧寧叫你來的?”寧蘇陽很冷靜的探問道。
“不是,她並不知情,是我主動來的,我想既然選擇特殊情況下的百寧寧,身爲最愛她的人,就該主動承擔一些責任。”馮之平面對傷感的寧蘇陽,更
加用充滿著崇敬的口吻說著。
“那好,你和百寧寧都不是小孩,你們怎麼決定,就怎麼做吧,你又何須來問我,況且,我家寧港的思維已沒有任何情感了,百寧寧來陪著他,也是她自行選擇的,她走,也是她的先擇,對於她的決定,我不發(fā)表任何好的或者壞的意見。”寧蘇陽的話說得其實是很明智的,他的心本來就痛,這一痛,他知道遲早要來的,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
“我來,也是怕假如有一天,百寧寧不在寧港的身邊,我怕你們傷心,更怕百寧寧傷心,況且,她現(xiàn)在還沒有同意,她的祖母也正與她斷絕往來了,所以好的結(jié)果,我娶她,一同陪著你們。”
馮之平說完又加了一句,“百寧寧唯一的親人也只有她的祖母,她的父母早年雙亡了,現(xiàn)在百寧寧也是身心憔悴。”
“這個我知道的。”寧蘇陽輕輕回道,他猛地吸著煙,他到不怕馮之平說這些,就怕說寧港真的有什麼斷袖之情了,他真的想問,白天,你說的是真的嗎?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
他不忍碰觸到這個敏感的話題。
“寧港如果當初不正常的話,怎麼會同百寧寧戀愛呢,又怎麼會讓百寧寧對他如此有深情呢?”寧蘇陽的內(nèi)心一個強烈的願望就是想證實他白天說的是否真實。
“寧伯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guī)闳ヒ粋€地方,你可以見到,寧港真正愛的人。”馮之平老老實實的迴應著。
寧蘇陽驚怵的擡起頭,他約摸能猜到,馮之平說的人是什麼樣的人,就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我也可能這樣猜測,你不過,是想接近百寧寧,而製造的一個謊言呢?”
“寧伯伯,我有這麼荒唐嗎?寧港爲了他,執(zhí)意從美國回來,相戀了五年,他依舊結(jié)婚生子,但仍與寧港深愛著,當時他結(jié)婚,只不過爲了應付父母的催婚而已。可是寧港的愛高於任何人,他選擇了默默的相守,他一直呆在中國,就是遠遠的一種陪伴。”馮之平說話的時候,還是有點敬佩之神色。
寧蘇陽知道馮之平的話說得再含蓄,寧蘇陽還是聽出話中話的意境的。
寧蘇陽沒有馬上接應他的話,而是不停的抽著煙,來壓制自己的情緒 ,好久,他纔開口,聲音有點沉重,“我怎麼會不懷疑你在說故事呢?而且確實聽起來就像一個很感人的故事,我都不敢相信,兒子的感情世界這樣的唯美。”
“寧港有一個微博,用他媽媽的小名開了一個微博,全程紀錄了自己的心境,另外他還拍自己在美國家的環(huán)境,時不時還曬了媽媽的美食,這些,你可以看一下,是的,就像我說的那樣,寧港的感情世界很唯美,唯美到讓你落淚!”
馮之平的表情有點凝重,看得出沒有一點作假的樣子。
寧蘇陽抽著煙又吐出菸捲,他假裝望著天花板,他似乎這才相信,自己的兒子這樣優(yōu)秀,爲什麼一直沒有戀愛了,聽到他戀愛時,他已四十歲了,能與百氏總裁戀愛,正是他全家族人期盼的,沒有想到,一次外事出訪,竟然讓他深陷緋聞,而導致他與百寧寧分手,當初真以爲自己的
兒子太花心,誰知他同百寧寧戀愛,也是在他們催促下,才以戀愛的名義來完成任務,馮之平的說法似乎能將他對他兒子的懷疑得到了很好的一個解釋。
他萬萬沒有想到兒子,會是這樣的一個人?他這才後悔自己沒有遼解兒子,讓兒子承受著想不到的壓力,當交警說寧港自己駕車撞向石山時,還懷疑交警的說法,直到看到監(jiān)控錄像,直到聽到馮之平說的這些,似乎一切都得到了證實,他的兒子情感世界確實不同於他人。
可是一直希望兒子健康成長的他,還是不能接受兒子這種情感傾向。
縱然美國開放完全可以接受同性戀婚姻,但是他不能接受,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兒孫纏膝的情懷是越來越濃烈,濃烈到曾經(jīng)夢過孫子對他笑,原來,一切如鏡中月,水中花,都是空空如也。
馮之平側(cè)望了一下正默默抽著煙的寧蘇陽,寧蘇陽的神情看起來特別的倦怠,臉容看起來也很蒼老,那一瞬間,馮之平特別同情著眼前的長輩,身爲父親卻要承受別人所沒有的壓力。
兒子的不幸,已成爲心中不可言語的一塊傷痕,現(xiàn)在他的情況,更會雪上加霜。
“其實,讓你知道兒子的情感的真相,更能讓他幸福,所以,你也要理解我的做法。”馮之平的聲音低低的,生怕聲音大了,會碰觸了寧蘇陽的不能再受傷的心。
“我兒子同情戀的事,單位同事都知道嗎?”寧蘇陽繼續(xù)探問到。
“沒有,沒有人知道,寧港一直默默深愛著,並陪伴著。他的痛楚,只是通過文字慢慢的渲泄出來。”
“他通過微博傾述著?”寧蘇陽略略吃驚,自已竟然從未遼解過兒子,只是一味的催促著兒子戀愛結(jié)婚的事,他的痛苦而又絕望的情感,身爲父親居然什麼也不知道。
“是的,你看了,你的心也會跟著碎的。”馮之平一句話就道出寧港扭曲而又不平凡的情感故事。
“他在哪兒?我想見見!”許久,寧蘇陽才熄滅了香菸,沉穩(wěn)的對著馮之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吧,還是暫時不要讓寧夫人知道吧,免得她的情緒更易激動。”馮之平說道。
“我會慢慢告訴她的,寧港是她引以爲榮的兒子,她該以寧港的選擇爲中心,而不是自私以爲會以她爲喜好的,也許她知道了真相,她會讓百寧寧走了,百寧寧那裡,你也要告訴她實情,不能在一起的,就不要在一起,我們寧家不需要這樣的同情與憐憫。”
馮之平站起身,走到書房的門口,看到寧蘇陽站起來,都很吃力似的,趕緊上前一步,扶著了寧蘇陽。
“有兒子在身邊就不一樣,隨時就可扶我一下,寧港有一天就這樣扶我一下,我也很滿足的。”寧蘇陽說這句話,苦笑了一下。
打開書房門的那一剎那,他們都看到夫人端來煲湯,“來,喝點湯再走吧。”
其實,寧夫人說話的聲音雖然沒有什麼溫度,但是行爲卻是熱心好客的。
馮之平感激的一笑,“謝謝了,我和寧伯出去一會兒,等會,我會送他回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