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蘇陽上了馮之平的車,一坐下來,頗爲感慨,如今,對他而言有點莫名其妙的物是人非了。鼻子一陣發酸,曾經每一次來中國,都是坐著寧港開的車出去玩,誰曾料到現在的他沒有了情感和認知了,寧蘇陽微閉了一下眼,想想都會覺得可怕,似乎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境而已。
寧蘇陽上了車,繫好安全帶後,就閉上眼,祥裝著閉目養神,也許就是爲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他不知他面臨著兒子相戀五年的戀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纔會他如此執迷不悟。
寧夫人看到白天的馮之平讓寧蘇陽氣得癱軟在地上,現在卻形同父子一般,雙雙特別親暱的出了門,寧夫人一陣疑惑不解。
隔著玻璃窗,一直傻望著他們出了門,寧蘇陽還坐在副駕,兩個人還說著些什麼。
寧蘇陽回到中國,從不單獨出門,即便出門也總是攜夫人一道,但今晚,卻匆匆與她道別,好像有什麼重大的事情。
會是什麼樣重要的事情呢?寧夫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沉思著,看來一定是一件神秘的事情,再怎麼神秘,也不能隱瞞著她的理由啊。不用猜,一定與百寧寧有關,可是又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寧夫人想了很多種可能,隨後都一一否定,是有關百寧寧與寧港的婚事?他馮之平是百寧寧信得過的朋友,所以由他作個媒人?可是也沒有必要隱瞞著她,有關寧港的治療方案,就更沒有理由隱瞞著她了。會不會是寧港有什麼不測?會不會寧港有什麼意外了?
寧夫人一下子整個人都要失控似的,不安地在客廳裡來來回回的走動著,她按奈住自己的胸口,不要讓自己激動,她不停地安慰著自己,可是仍然剋制不住自己,她發出咽嗚的聲音,現在寧港已是這樣了,寧蘇陽不能再有任何的差錯了。不然,她也不想活了。
寧夫人的手幾乎是顫抖的打開手機,撥通了寧蘇陽的電話,卻不想一直不接聽,一種不祥的預感幾乎令寧夫人要窒息了。
在她絕望要打報警電話,需要求助時,寧蘇陽來電話了。
能聽到一陣蕩人心魂的音樂。還有凌亂的聲音。
“寧蘇陽,你在哪裡,你不會說你在酒吧?”寧夫人猜測道。
“是的,在一家高檔酒吧,與馮之平喝著酒,聽他說一些奇聞怪事,還是蠻有興趣的,這裡是男人來的地方,你們女人最好不要來的?!甭犉饋韺幪K陽的聲音自然放鬆,寧夫人剛剛嚇破了膽的情緒也漸趨平穩了下來。
“怎麼去喝酒不敢帶老婆呀,你還有這心思?”寧夫人帶點略略的調侃的口吻。
“以後,我會帶你來的,你會看到你意外不到的人?!睂幪K陽自然是話裡有話,他暗示著他會告訴她真相的。
寧夫人一聽寧蘇陽的口吻,比較輕鬆自在,只要寧蘇陽平安也就放下心來,只是叮囑著少喝一點酒外,寧夫人沒有責備,這些日子來,他一直少言語,更不要說喝酒了,就讓他喝點酒,畢竟這段時間,他們都是過著人心憔悴的日子。
寧夫人掛掉電話後,喝著煲的湯,還是在猜測著寧蘇陽今晚的不一樣,好像輕鬆的話語有著故作的瀟灑,好像調侃的語調中有著壓力。
寧夫人來到書房,書房還殘留著濃烈的煙味,書房的茶幾上還有一包香菸,菸灰缸裡放滿了菸頭。寧夫人朝四周望了望,不覺間望到書櫥上方一個小攝像頭,這裡爲何安攝像頭,寧夫人也不知爲何。只是猜想必是一個極愛書的人吧。
寧夫人打開電腦監控,畫面出現了馮之平和寧蘇陽,兩個男人最開始就是默默無言的抽著煙。馮之平說了什麼,寧蘇陽的表情發生了鉅變,手都開始抖動了,寧夫人試著去聽聲音,可是監控錄取的聲音很小,小到,你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
直到寧蘇陽站起身來,在書房來來回回的走動著,看得出,他是極力掩飾自己不平靜的心。
馮之平也站了起來,看那個樣子,他也很有禮貌,特別關心的樣子與寧蘇陽交淡著。
全程馮之平與寧蘇陽的交流,一字不差,都清晰的傳至她的耳邊。
“其實,讓你知道兒子的情感的真相,更能讓他幸福,所以,你也要理解我的做法?!蹦鞘邱T之平的聲音。
“我兒子同情戀的事,單位同事都知道嗎?”寧蘇陽的聲音有點沙啞。
“沒有,沒有人知道,寧港一直默默深愛著,並陪伴著。他的痛楚,只是通過文字慢慢的渲泄出來?!?
“他通過微博傾述著?”
寧夫人以爲自己聽錯了,馮之平那麼平靜對著自己的老公,說他的兒子同情戀,寧蘇陽怎麼還那麼淡定,就像早就知道這件事一般,淡定就像不是說自己的兒子,而是在說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一個人似的。
不可能!這絕對的不可能!寧夫人完全不敢相信,總是以爲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當再次聽時,還是這樣的對話時,她懷疑是錄音器出了問題,而將這視頻的聲音胡亂疊加出來的。
再一次聽到時,寧夫人呆如木雞,神情有點呆傻的跌坐在書房的沙發上。
寧港,你怎麼會這樣,寧港,他們都是騙媽媽的,他們都是騙子!寧夫人破口大罵著,有點瘋狂的味道。
“簡直是騙子,簡直就是胡扯!”寧夫人不願接受寧港的性取向,更不能接受的是馮之平要將百寧寧娶回家,更無法理解,自己的老公居然還同意。
馮之平的一派胡言,寧蘇陽就是傻大冒。
她再一次的流著淚聽著他們的錄音,馮之平的話無非想說的就是他的兒子是一個同性戀,他要娶百寧寧,他要與百寧寧一道陪著他們。
“你娶走百寧寧,那寧港醒來了怎麼辦?”寧夫人感到特別慌恐似的。
“寧蘇陽,你居然還有心思去酒吧,你居然還同我胡說我兒子的馮之平同流合污!”
寧港不是同情戀,寧港,你明明就與百寧寧談戀愛,你們到底有著怎麼樣的誤會,讓你們分手了?
一切的一切,她不願接受!如果兒子寧港真的是同情戀,她還能怎麼樣?她終於忍不住號陶大哭了起來,似乎心中還殘存的期望都被澆滅了,似乎心中還期待有個孫子孫女叫她奶奶的願望都被他們的對話殘酷的打破了。
她一直流著淚,她不敢相信,命運給她這樣殘酷的事實,她寧願,不知道這一切,她寧願,一切都是一場
夢。
她一直傷心的哭著,“寧港,我好可憐的兒子?!?
人生最悲的莫過如此。似乎反映過來,寧蘇陽去看寧港兒子相戀五年的戀人了。會不會耳朵聾了,聽錯了,他都有相戀五年的戀人了,怎麼還是同性戀?
寧夫人想來想去,一下子墜入一個自己解不開的迷霧之中了。
她哭後,平靜的想了一想,興許寧蘇陽那會高興,就去見寧港相見五年之久的戀人了,一定是女人,他們說話的思維太亂了,顛三倒四的說著。寧夫人突然暗自慶幸起來了。
她也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妖魔迷住了兒子,讓自己兒子會沉迷這一段不可言說的戀情。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寧夫人整個人失控的叫道。
她打開手機,輸入自己的小名,找到那條微博,瀏覽了一下,就覺得心痛得,她不再想看下去了。
寧港自述從小時,就不喜歡女生,因爲任何一個阿姨叔叔見到他,都認爲他比任何一個女生漂亮,可愛。
那時,他就對英威一點的小男生有好感,那種好感的感覺從八歲時就有了。
他自述在成長後,爲自己的性取向一直痛苦,他喜歡男生,卻不能告訴任何人,更不敢告訴爸爸媽媽。
他對戀愛特別的反感,直到遇上了趙涼,他的上鋪的一個帥氣的男生。
人生真幸福的事情是什麼?寧港陳述,莫過於你愛上那個人,那個人也剛好愛上你,剛剛好,他與趙涼就這樣相愛了,但是這段戀情卻不能見光,他們相互都隱瞞著。
寧港說多次想過自殺,不去自殺的原因就是怪爸媽只生了他一個,他痛苦自己連死都要牽掛著,活著又痛苦,死又死不得。
人前裝著特別富有和安穩,人後,卻獨自悲涼,那是寧港講述在趙涼新婚期間,他整個人的狀態簡直如同墜入地獄。
“寧港,你爲什麼不告訴媽媽,如果你不告訴我,你可以告訴你爸爸,我也不會逼著你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寧夫人還是比較開明的,雖然她不想寧港有這種情結。
寧夫人想看一看寧港相戀人的照片,可是幾年的微博沒有他一張的照片,只是曬了三張美食照,還有美國家的花花和咪咪的照片。
寧夫人看著微博,整個人的情緒也隨著寧港的喜怒悲傷,而痛苦著而糾結,似乎自己都被結在一張網裡,而無法自撥。
這才覺得,如果寧港真的是這樣的情結與取向,她願意放手,給百寧寧一個完整的情感世界,不論寧港恢復得怎麼樣。
寧夫人無心再看一下,關閉了微博,陷入沉思著,她要親眼證實一下,這一切的真僞。
寧夫人猜想,寧蘇陽去酒吧一定有原因,一定是馮之平約了地點,讓雙方見一面了,可是又有什麼意義呢?自始自終,寧港心目中最愛的人,始終沒有出現,而百寧寧卻一直陪伴著,無怨無悔著。
寧夫人想知道寧蘇陽到底與馮之平在做什麼,於是再次撥打寧蘇陽的電話。
電話再了過去,很快,寧蘇陽接聽了電話。
“喂,你去哪裡了?”寧夫人開門見山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