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吞吞吐吐的向深,讓宋詞有些心疼。
他一定是遇上什么麻煩事了,所以才這般煩惱。
宋詞不由握緊他的手,緊緊的扣在掌心,“向深,不管你遇上什么事情,我都是站在你這邊,與你共同進退。”
“宋宋,我,我借了一筆錢給一個朋友。”向深終于開了口,“而且數目不小。”
聽聞如此,宋詞的心不由松了松。
原來只是借一筆錢出去,她還以為向深面臨了什么滅頂之災了。
不由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向深,你就是把你的身家都借給別人,我都不會說什么。只要這個朋友值得。我們家又不缺錢。”
向深:“借的數目不小。”
宋詞:“多少?”
向深小心翼翼道,“一億。”
宋詞:“……”
一億確實是多了點,據宋詞所知,向深的不動產和動產加起了也就幾個億而已。
十八年前,為了隱瞞莊吉的事情,向深已經大出血過一次,給了許勝男兩個億。
那一次,他的律所資金周轉不開,賣掉了十余處房產,后來終于又緩過來了,又慢慢的發展,才有了今天的穩定。
向深聽聞宋詞不說話,趕緊又問,“是不是有點多了?”
宋詞皺眉。
向深又說,“我沒有和你商量就直接把錢錯了出去,你不會怪我吧?”
責怪倒不至于,只是宋詞想不明白,能讓向深借這么多錢出去的人,到底是誰?
依她所見,向深也就正榮一個鐵哥們,值得他借這么多錢出去。
可是,如果是正榮缺錢,她肯定會知道啊,而且緣緣也沒說起過。
再說,鐘家的資產可是比她這個上市公司的老板還要多。
所以,宋詞有些詫異,“你借給什么朋友?他遇上什么麻煩事了嗎?”
說到借出去的朋友,向深又變得有些惶恐不安,卻隱藏了自己內心的波瀾洶涌,“就是一個三十余年未見的哥們。”
宋詞挑眉,“就是今天下午你去見的那個哥們?”
向深答道,“嗯。”
宋詞思量著,不說話。
向深還以為她生氣了,“宋宋,對不起,我應該事先跟你說一聲的。”
宋詞笑了笑,“如果你覺得這個人值得你借這么多錢出去,那借了就借了。我相信你做的決定都不會錯。雖然說我是你的妻子,但是你的錢也是你在律界摸爬滾打掙來的,我不會干涉你的支配權的。”
向深愣了愣。
宋宋怎么一點都不責怪他?
那他要不要說其實不是借給一個哥們的,而是一個女的。
可是,如果宋宋再接著問下去,他怎么說自己和欣里的關系?
向深想了想,還是不要說比較好。
而且,他和欣晨的關系,確實是有點復雜。
第二天,果兒起得特別早。
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想跟蹤向深的行蹤,看他還會不會去和那個狐貍精見面。
可是這一天,向深特別的安靜,只呆在家里。
爸爸媽媽也確實是太悠閑了,大家的事業都走上了正軌,有專業的經理人管理,他們徹底置身事外。
果兒還在想,是不是因為太閑了,而且家里比較有錢,向老爸才會動那樣的心思?
男人嘛,往往在最無聊的時候容易被外面的野花野草所誘惑。
結果果兒什么也沒等著,向深沒有再出門。
反倒是向遠打來了一通電話。
電話是宋詞接的,那頭的向遠開口的第一句依然是果兒在嗎?
宋詞看了看坐在沙發上抱著平板電腦玩游戲的果兒,撒謊說,“在呢,你要不要跟她說。”
那頭,又傳來向遠沉穩冷靜的聲音,“哦,那沒事了,掛了。”
宋詞還想說什么,向遠已經掛了電話,然后愣愣的站在座機前,嘀咕著,“這孩子怎么回事,說一句話就掛了。”
一旁的果兒已猜到了是向遠,只是什么話都沒有說,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要好好的理一理思緒。
所以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想了好久。
等她再出去的時候,正是要吃晚飯的時間了。
然后走到廚房,趴在門口看著宋詞圍著圍裙,正盛著最后一道湯準備上桌,“媽媽,我想回格調城。”
宋詞端著湯走出來,“終于想通了?”
果兒跟著走到餐桌前,“我突然好想向遠。”
宋詞把湯擱在桌上的隔熱墊上,回頭笑了笑,“總歸有個人要低頭的,吃了晚飯,我讓你爸送你回格調城。”
果兒笑了笑,“不了,我現在坐地鐵回去,坐地鐵還更快。”
宋詞點頭,“你是去見向遠,我就不留你了。你這丫頭留也留不住。”
果兒拉了拉她的手,又說,“媽媽,可不可以給我一點錢,我身上只有公交卡。”
宋詞望了望坐在沙發上的向深。
向深也抬頭望來,“宋宋,你把我那張農行卡給果兒吧。”
聽聞如此,宋詞不由詫異,“向深,你舍得給女兒零花錢了,還這么大方?”那張卡里,可是有十幾萬的余額,向深怎么突然這么大方了?不是他說要給女兒一點顏色看看,要讓她在大學里自力更生嗎?
向深站起來走向餐桌,說了許多,表揚了果兒這一學期來沒有伸手問家里要一分錢,又說也不能太苛刻了果兒,所以就讓宋詞把那張卡給了果兒,可是還是吩咐了果兒要省著點花。
最后,果兒朝向深言謝后,又去電話機前提起話筒播打了向遠的電話。
接到電話時,向遠以為是媽媽宋詞,所以開口就叫了一聲媽。
電話的這頭,果兒不由握緊電話,心怦怦的跳。
十幾天沒聽到向遠的聲音了,突然從耳畔傳來這陣沉穩冷靜而有磁性的熟悉男聲,讓她有種仿若夢境般的錯覺。
緩了半拍,才又小心翼翼說道,“向遠,是我。”
電話的那邊,同樣頓了頓。
她終于想通了,要給他打電話了嗎?
這通電話,要比向遠預期中還要慢。
他本來以為,依著果兒這種急性子,肯定忍受不了幾天就會主動投降。
沒想到,倔強如她,硬是等到吵架的第十三天,才給他打這通電話。
接著,胸口傳來了陣疼痛,壓迫得他的聲音很冷,很冷,“什么事,沒事我掛了。”
果兒吸吸鼻子,覺得很委屈,很心痛,為什么她主動給他打電話了,他還是這般冷漠。
可是,她是真的很想向遠了。
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