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帶著濃郁的死氣,黑色閃電瞬間就劈到了張凌風的頭頂上空。
帶著滾滾濃煙,彷彿地獄的勾魂使者,這種濃煙,只要常人聞上一口,馬上就會天人五衰,立刻死於非命。
可是張凌風卻是毫不在意,仰天長嘯,“你就這麼看不起張某嗎?此等雷電,對張某無用,看我的五行盾。”說完手掌中一甩,五種不同顏色的光團從張凌風的手掌心中被甩了出去,向著黑色閃電撞去。
金黃色,碧綠色,深藍色,赤紅色,土黃色,五種顏色,代表著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
這五種光團剛剛飛出就凝結成一面盾牌,盾牌上面五色光芒交相輝映。
幾乎就在五行盾形成的瞬間,黑色閃電就擊打在了五行盾上,看起來極爲恐怖的黑色閃電與五行盾發出嗤嗤的聲音,五行盾表面轉個不停,這道黑色閃電被一點點的消磨掉了,最後消散於空中。
伸手一招,五行盾立馬回到手中,化爲一層薄薄的薄膜,包裹住了張凌風全身主要的部位。
張凌風對這種結果似乎早已預見了,一點也不吃驚,但是也並未露出絲毫的喜色,反而露出了慎重的神色,盯著頭頂上的雷劫。
在黑色閃電被擊散之後,高空中的烏雲並未立即發動進攻,反而是異常的寧靜,只是不停的翻滾,像是在爲下一擊積蓄力量一樣。
張凌風單手一抹,一個鉢盂立即出現在張凌風的手中,沒錯,正是佛門僧侶所用的鉢盂。在這鉢盂的表面,還刻畫著幾句佛經,還有佛祖的畫像,鉢盂內部金光閃閃。看起來確實像那佛門高僧所用之物。只是張凌風卻是一點都沒有和尚的樣子。
右手捧著鉢盂,左手不停的打著一道道法訣。每打入一道,鉢盂的光芒就更勝一籌,看起來越發的神聖。
而與此同時,高空中。五道黑色閃電從五個方向同時劈向張凌風,每到閃電都比第一道要粗上一些,若是張凌風仍用那五行盾去阻擋,必然會身受重傷。
張凌風也沒有那麼傻,再次掏出一件物事,卻是一個龜殼,龜殼上刻畫著一道道格外神秘的花紋。一股濃郁古樸的氣息從上面散發出來,彷彿對這面龜殼很有自信,張凌風在打入一道法訣進入其中之後,就再次把注意力放入鉢盂上面。
只見那五道黑色閃電從五個方向同時劈向張凌風。而那個龜殼被張凌風拋向空中的時候,滴溜溜的轉個不停,體積瞬間就擴大了無數倍,把張凌風給包裹在了地下。
五道閃電同時擊打在那龜殼上,卻是沒有穿透,只是出現了一些細小的裂縫。
這龜殼乃是張凌風擊殺了一頭原獸之後所得的,原獸本就皮糙肉厚,龜類原獸就更加如此了,當初爲了渡過這小生死雷劫,張凌風冒險潛入原獸的活動範圍內,費了好大的勁才擊殺了那頭原獸。
後來經過粗糙的祭煉,總算使之成爲了自己的法寶,體積也縮小了數倍,單從材質上來說,已經屬於元兵了。
因爲付了一個心神在上面,張凌風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的那幾道裂縫,心裡一陣悲痛,若是再給他足夠的時間,去繁星城一趟,定然可以使之達到中品元兵的水準,防禦力大增。
可是如今卻是毫無辦法,因爲除此之外,張凌風沒有任何的法寶可以擋住小生死雷劫如此長的時間。
自打三年前,張凌風就已經達到了天臺境六重的巔峰,若不是爲了尋找渡劫的材料,哪用得著花費如此長的時間,這三年中,張凌風一直在外,煉製了數件法寶,所以他對這次的雷劫充滿了信心。
張凌風打入的法訣越來越多,這個鉢盂的金光就越來越盛,當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這個鉢盂竟然浮在了空中。
張凌風大喜,繼續打入法訣,這個鉢盂乃是他的父親渡劫失敗後留給自己的,據說乃是自己的爺爺當初從那個神秘之地中帶出來的,威力頗強。
對於那個神秘之地,張凌風還是知道一點的,當年青巖城的祖先遷徙到這裡,就是因爲那個神秘之地,幾百年前,張家一直都是青巖城最大的家族,曾經出過好幾個九宮境的老祖。
可是一百年前,家族最後一位九宮境老祖坐化,而當時自己的爺爺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少年,據說曾經不顧家族祖訓,與七刀尊者一起,擅自進入了那處神秘之地,結果身受重傷,自己的太爺爺就是爲了救治爺爺,結果元氣大傷,數年後渡劫失敗,身死道消。
後來,張家瞬間沒落,風雨飄搖,爺爺使用了某種禁術,傷勢瞬間痊癒,又一舉突破到了天臺境,穩固了形勢。
可是好景不長,僅僅過了三十年,爺爺就壽終正寢了,這就是那個禁術的後遺癥,以自身的壽命來換取傷勢的痊癒,無異於同惡魔交易。
張家再次風雨飄搖,好在當初的父親也是一舉突破到天臺境,張家再次穩定了形勢,在這之後,張家就不斷的壯大,恢復元氣,後來,父親渡劫失敗,家主之位傳給了自己。與此同時,也把這個鉢盂給了自己。
據說這個鉢盂就是當時爺爺從神秘之地帶回來的東西,至於七刀尊者帶回了什麼,張凌風卻是不知。
張家歷代祖訓,終生守護神秘之地,禁止任何人踏入其中,就算張家鼎盛時期也是如此,張家被迫遷到這青巖城也是如此,對於這神秘之地,張家充滿了傳說。
只是,隨著爺爺的去世,七刀尊者又閉口不言,張家再也沒有人知道著神秘之地的情況,七刀尊者是張家的老功臣,張凌風也不好相逼。只能把這件事給放下,說實話,張凌風對那神秘之地的興趣並不大。
自從得到這個鉢盂之後,張凌風就一直祭煉著。結果。讓他找到了一個小竅門,獲得了一個驅使的方法。
雖然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但是張凌風卻是毫不在意,始終把一個個複雜的法訣打入其中,這一個個法訣,看起來與那佛門的手法很是相似。但是卻又並不是完全的相同,張凌風也不是完全的知道。
等所有的法訣打入其中之後,張凌風已經臉色慘白的不成樣子了,當即盤坐下來,掏出大把的丹藥,一口塞入口中,恢復著自身的元氣。
而那個被打入了無數法訣的鉢盂。突然光芒一收,變得古井無波起來,就這樣靜靜的浮在空中。
在外部,黑色的閃電有如下雨一樣毫不停歇的落在龜殼上。龜殼的體積一縮再縮,變得傷痕累累,但是卻始終並沒有散架。
外面防守的諸人皆露出羨慕的神色,這也不怪他們,因爲這種防禦性的法寶可是極爲罕見的,有了此等法寶,防禦時也會變得極爲輕鬆。
甚至在那些超級勢力中,那些天之驕子在渡劫時會拿出一個遠超自身修爲的防禦性法寶,任憑雷劫擊打在上面,卻是毫無傷害,就這樣硬生生的把雷劫給耗沒了,當然鮮有人這樣幹,畢竟雷劫粹體可是好處很大的。
他們一般都是阻擋住最猛烈的雷劫,剩下的雷劫都靠自身的修爲渡過去。
龜殼上面的裂紋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有著被摧毀的趨勢,而高空中的雷劫已經縮小了一點。
與此同時,閉關山脈南北部交界處,大量的妖獸匯聚於此,大部分是化靈境的妖獸,也有一些煉體境的炮灰,在其中,三十多位天臺境妖王的氣息從大老遠都能聞到。
而人類一方,普遍的是化靈境的修煉者。
雙方一碰面,二話不說,立刻開打,浪潮交織在一起,頓時讓此地變得烏煙瘴氣的。
那三十多位妖王二話不說,也不管底下的那些戰鬥,徑直從戰場上空飛過去,而場上的那些化靈境修煉者也像是沒看到這些妖王一樣,悶頭對付眼前的妖獸。
他們都知道,這些妖獸並不是撕毀條約進攻青巖城,這一切的緣由,是因爲青巖城中有一位天臺境的修士正在渡劫,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況了,說實話雙方不僅不厭惡這樣的情況,反而有些歡迎。
因爲每到此時,妖獸一方就可以不顧盟約,吃他們最喜歡的人類,這些修煉者在他們的眼裡就是一個個大補藥。
而人類一方也會獲得自己急需要的妖獸材料,雙方都在戰鬥,但是剋制在一定範圍內,當雙方的死亡數量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們就會極有默契的停手,各自搜刮著場上的戰利品,然後回到自己的領地。
那三十多位天臺境妖王在飛躍閉關山脈之後,直接飛到了張凌風的渡劫之地,當看到那恐怖的雷劫之後,都是有些吃驚。
這些妖王都是五行天臺妖王,什麼時候看過如此恐怖的雷劫,那些五行天臺修士在看到這些妖王之後,臉上大喜,這些妖王中並沒有生死天臺妖王,這證明著妖獸方面並不是想要搗亂,想通了此點,這些人都是鬆了口氣,迎了上去,與那些妖王戰鬥起來。
不管外面的戰法都有多麼的激烈,這中心的焦點一直都是張凌風。
此同時,在這一瞬間,龜殼上的裂紋終於達到了一個極限,砰地一聲,化爲了漫天的碎屑,張凌風突然噴出一口鮮血,露出心痛之色。
天臺境修士能使用的最好是元兵,到了張凌風這等修爲,稍微次一點的中品元兵就能發揮出自己的全部修爲,自己好不容易弄到這個龜殼,只要再請那些大師鍛造一下,就會是中品元兵,可是如今毀於一旦,如何不心痛。
心痛是一方面,可是此刻,渡劫要緊。
在龜殼破碎的一瞬間,烏雲中十幾道黑色閃電同時攻向了張凌風。
此時的張凌風依然沒有恢復過來,臉上只有淡淡的血色,可是張凌風卻是毫不緊張,噴出一口精血,打入到鉢盂當中。原本停留在空中毫不起眼的鉢盂突然金光萬丈,鉢盂表面的圖案清晰可見,似乎將要破壁而出。
“去。”張凌風盤坐在地上,單手一指。只見這鉢盂突然飛到了烏雲上方。一股吸力從鉢盂中產生,烏雲開始變形。被那鉢盂給吸入其中。
張凌風剛剛面露喜色,突然一聲冷哼,只見那十幾道閃電同時擊中在張凌風的身上,滿頭長髮飄舞。全身噼裡啪啦的冒著閃電,只要是被閃電碰到的地方,就會立即變黑,然後壞死。
五行盾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不斷的消磨著這黑色閃電。
砰地一聲,那五行盾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黑色閃電直接作用在張凌風的身上。全身的衣服在瞬間被腐蝕的乾乾淨淨,露出完美的身軀,不斷的掏出一件件防禦型靈兵,但是都瞬間在黑色閃電下化爲虛無。可是張凌風卻是一點心疼的感覺都沒有,而是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鉢盂上。
只見那烏雲一點一點的被鉢盂給吸了進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被鉢盂給吸進去。
突然,烏雲一陣翻滾,裡面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所有的閃電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獅子模樣的妖獸,仰天怒吼,一對猩紅的眼珠緊緊的盯著張凌風。
“雷獅,九大雷獸之一。”在這雷獅的眼神下,張凌風感覺自己全身都像是被凍成冰雕了一樣。
張凌風沒想到使用這鉢盂竟然會引來這頭雷獅,現在他只能祈禱,這隻從神秘之地帶出來的鉢盂威力強一些,要知道這頭雷獅只是空有其形而已,只是含有一絲靈智而已,自己還是有活下去的機會的。
其實張凌風並不知道,渡劫時,只能抵抗,卻不能對那烏雲直接動手,這是對天道的褻瀆,天道自然會有懲罰,當初渡紫雷劫的秦晨就是因爲把紫雷劫給大卸八塊,纔會引來雷猿,好在當時雷劫都已經渡完了,這才毫髮無傷。
雷獅怒吼連連,想要撲向張凌風,可是那鉢盂突然吸力大增,雷獅拼命掙扎,不斷的發出閃電擊打在鉢盂上,可是都被吸收了進去,沒有引起絲毫的波濤。
張凌風大喜,看來自己可以躲過小生死雷劫了。
想到這裡,張凌風眼睛一陣溼潤,自己渡過小生死雷劫,意義十分的巨大。
自打百年前,張家最後一位老祖坐化之後,自己的太爺爺渡劫失敗,就是敗在這小生死雷劫之下,爺爺突破不到三十年就去世了,父親也是死於這小生死雷劫下。
可是,自己今天度過了,這代表著自己將有機會一窺那神秘的九宮境,張家極有可能在自己的手上覆蘇,這讓張凌風豈能不高興,豈能不心生感慨。
高空中,那頭雷獅拼命掙扎,但是最終還是不敵這等級不明的鉢盂,被吸入其中,消散於無形,鉢盂滴溜溜的旋轉,似乎在消化著那頭雷獅,張凌風的嘴角露出笑容,自己,總算是挺過去了。
可是誰也沒想到,就在此時,在張凌風腳下的那座山峰的一條裂縫中,一個看起來幾乎透明的生物突然撲向張凌風。
此時的張凌風剛剛沉浸在渡過小生死雷劫的喜悅之中,加上那些妖王都被阻攔著,所以此時的防禦力最低,壓根沒有想到會有偷襲這件事。
鋒利的毒牙狠狠地咬入張凌風的裸漏的肩膀上,張凌風大怒,右手一把攥住這妖獸,原本透明的妖獸顯現其形,卻是一隻不足一寸長的小蛇,全身透明,看起來毫不起眼。
“空冥蛇。”張凌風仰天怒吼,一把把這空冥蛇給捏成了血雨。面露死灰,只見其肩膀全都黑了。
正在打鬥中的衆人和妖王聽到了張凌風的怒吼。那些妖王紛紛大喜,頭也不回的飛走了,他們想起了老祖的話,看來老祖早就想好了對策。
天臺境修士們紛紛大驚,沒有了打鬥的心思,讓那些妖王們就這樣離開了,紛紛飛到張凌風的身邊。
張凌風面露死灰之色,根本沒有了往日的意氣奮發,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妖族竟然早就打算,提前把這空冥蛇放在了這裡,“這是非要讓張某死呀!”張凌風面帶苦澀,仰天長嘆。
那些天臺境修士們都是嘆了口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空冥蛇,一種特殊的妖獸,沒有修爲之分,這個種族是依靠著存貨的歲月判斷強弱的,活得越久的空冥蛇越是難對付。
因爲空冥蛇善於隱藏,常人難以發現,而且這空冥蛇速度快如閃電,令人防不勝防,幸虧這種蛇乃是普通的蛇類變異而來,數量極少。
空冥蛇依靠毒牙攻擊,一生中僅有一次攻擊的機會,當它咬中目標之後,會在瞬間把全身的毒藥給注入到目標的體內,與此同時,空冥蛇也會瞬間死亡,空冥蛇的攻擊被認爲是其最美麗的時刻,因爲唯有此刻,世人才能看到它的美麗模樣。但這也是它面對死亡的時候。
所以,在張凌風捏爆空冥蛇的時候,這空冥蛇已經死了。
張凌風面帶死灰之色,這空冥蛇毒性之強,除了那有限的解毒物質,幾乎不可解,自己今天死定了。
“天要亡我。”張凌風仰天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