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最近大新聞,阿悄走到哪說到哪,少奶奶和少爺關(guān)係鬧僵了,因爲(wèi)夏府千金夏可唯!
這話在府上傳一傳倒也沒什麼,可偏偏傳到了宮裡,並讓聖上的御前侍奉溫姑娘聽到了。溫雅墨在爲(wèi)聖上整理卷軸,聞言失神,望著窗外看了好久,嘴角才扯出一抹譏誚的笑弧。
給她彙報消息的小太監(jiān)奇怪了,“溫姑娘當(dāng)日提醒聖上給韓府送兩位姨娘,不就是希望韓夫人失寵嗎?怎麼韓夫人真的和韓公子鬧開了,溫姑娘並不見得高興?”
“蘇婉清失寵,對我有什麼好處?我不過是想看看她的反應(yīng)……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這樣受不得委屈,”溫雅墨輕聲喃喃,撫著下巴若有所思,眼底光芒閃爍,似是回憶又似感慨。
“婉清,你知道嗎?我們是一樣的人兒,我們爹孃也很喜歡我們在一起呢。我們以後,一定要做一生一世的好姐妹,你說,好不好?”
“那是當(dāng)然啦,我所有的秘密,你都知道的。我啊,沒什麼大志氣,只想著有一個愛人,有一個好姐妹,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就是最大的願望了!”
“哈哈,真沒志氣!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溫姑娘,好久不見。”卻了之後的她。
之前的一切,好像都被抹去了。真諷刺啊。
“溫姑娘,”看到她好端端地呆在屋子裡,公公鬆了口氣,把人都趕出去,才小聲咬耳朵,“聖上不知從哪得的消息,江湖殺手燕歸鳴居然沒有死,最近還在京城裡反上了天……聖上暴怒,一會兒溫姑娘一定要好好撫慰下咱們陛下!”
溫雅墨正端著今年新進貢的硯臺,手一抖便要摔下去,還是那公公緊緊張張地接住抱在懷裡,對著失神的溫雅墨略有責(zé)怪,“溫姑娘這是怎麼了?這硯臺要是摔壞了,聖上也饒不了咱們!”
“不好意思,我一時想事出神忘了規(guī)矩,”溫雅墨賠笑,眼底閃著黠慧的光彩,“那燕歸鳴被韓將軍活活燒死,怎麼又給活了?!公公快說詳細些,我也好應(yīng)付聖上的怒火?!?
公公咳嗽兩聲,眸光有些閃爍。溫雅墨不是傻子,一看這公公的神情,便知道有些不對勁。她扶著額頭,對左右侍女幽幽說道,“我想起來了,東閣還有些摺子,白天的時候,因覺得不重要,就丟在了那裡。一會兒我要去
見聖上,忘了這些摺子可不好?!?
“但我如今仍有要事,不如你們幫我去東閣取摺子?”
在宮裡的人,大都知道謹言慎行。溫雅墨很明顯是要把她們給支出去,但她們也裝聾作啞,一個個,都裝作不知道溫雅墨的計劃。輕輕應(yīng)一聲,“是,姑娘?!北愠鋈チ?。
一會兒工夫,整個殿裡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溫雅墨,還有那位公公。
這時候,公公才上前,對著溫雅墨恭敬道,“姑娘,明日要的摺子,姑娘可準備好了?太子殿下問起了呢。”
溫雅墨愣了一愣,他……這是公然要插手聖上的事了?雖然溫雅墨一直幫聖上做事,但太子殿下這樣的舉動,還是讓她不知所措。
當(dāng)時的說法,可並沒有以後要爲(wèi)太子提供這種方便啊。
溫雅墨神色僵了一僵,手放在摺子上,心中各種情感波動,讓她不知如何選擇。她心中,自然是向著他的!可是溫家把她送進宮,並不是爲(wèi)了他……她伺候的真正主子,可是陛下??!
他這麼心急,就不怕……嗎?
那公公垂頭不語,眼睛卻一直盯著溫雅墨的手。見溫姑娘的手顫啊顫,已經(jīng)把摺子拿起。公公露出了喜色,連忙接手,“謝姑娘……”
但他話沒說完,殿門突然大開,太子殿下就站在門口!
“殿下!”溫雅墨惶惶站起,有些不知所措。
雁景合露出嘲諷的笑,手一拍,身後立即來了侍衛(wèi),將那個公公一把抓住,劈暈過去。溫雅墨還在疑惑中,聖上從太子背後走出。
雁景合對著父親,恭敬道,“父皇,您看到了。那個公公,是想挑撥兒臣、溫姑娘還有父皇的關(guān)係!”
皇帝陰沉的目光掃下去,溫雅墨跪下,額頭出了一把汗。真險!幸好雁景合來了,不然自己今天……就糟糕了!
到底是誰,挖陷阱給她?!
韓府此時也漸起波瀾,蘇婉清聲稱身體不適,把掌家之權(quán)還給了韓夫人。韓夫人年紀大了也早過膩了掌家的優(yōu)越感,只想和她的那羣老姐妹逗逗笑,蘇婉清這一病讓她心煩不已,自己不願意掌家,就把掌家權(quán)交給了二房媳婦,又讓若晴和聽依在旁輔助,自己才舒服了些。
若晴和聽依可是想都沒敢想自己的身份能掌家,便受寵若驚地去請示蘇婉
清。隔了簾子看不清美人臉,只聽人家淡淡一聲,“母親說咱們大房必須出人監(jiān)視二房,你們要是不願意的話,韓靖然說不定就把這位置交給那位做客的夏姑娘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蘇婉清只叫韓少爺爲(wèi)“韓靖然”,這連名帶姓的叫法一開始人人聽著怪異,但習(xí)慣起來也就那樣了。若晴和聽依一想到那位溫柔似水的夏姑娘,頭皮立刻就麻了,“這怎麼可以?!咱們韓府的掌家權(quán)怎麼能交給一個外人?!請少奶奶放心,我們兩個一定不負所托,看好這個家!”
躺在裡間軟榻上的蘇婉清吃口茶,用帕子擦擦嘴角,淡聲,“外人麼?來日方長,那也未必……你們兩個下去吧,我乏了,要歇息。”
若晴和聽依對視一眼,自她二人進府,蘇婉清倒一直沒有虐待她們兩個,此時便也升起女人間的憐惜來,“外邊人都說少奶奶和少爺十年恩愛不絕,現(xiàn)在這樣,我們也知道少奶奶的苦……可是少奶奶很不該這樣消極!少奶奶要權(quán)有權(quán)要貌有貌,難道真要便宜那位夏姑娘嗎?”
她們也看出來了,韓少爺很心儀那位夏姑娘。以她們的身份,姨娘的地位是不會再升了。日後少奶奶失勢,能坐上掌家位置的,也只有那位溫柔的夏姑娘。雖說那夏姑娘待人真的不錯,可總給人一種被算計的怪異感。
“她之蜜糖,我之砒霜。人心都不在我身上,爭來爭去有什麼意思……”簾帳後,蘇婉清聲音輕渺,卻讓人重重一震,進而一句話說不出來。
“少奶奶!少奶奶!”大呼小叫傳進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越近,苗燕急急忙忙地掀著簾子奔來,若晴和聽依便很識趣地離開了。
“你這是怎麼了?”蘇婉清從榻上坐起,睨著眼皮子,髮絲凌亂地貼著面頰。
苗燕揭開簾子支開旁的侍女,坐在旁邊便執(zhí)起她的手,目中光芒閃爍灼灼,“我出府採購,不知怎麼,聽說燕歸鳴燕公子沒有死!”
“……”蘇婉清怔怔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苗燕一咬脣,歪著脖子細聲,“說書的都說燕歸鳴不做殺手改做採花賊!京裡好幾家女兒都被他擄去失了清白!”
“胡說!”蘇婉清眼底發(fā)怒,沉聲。
苗燕張大嘴未爭辯,外面有人請安,“少奶奶吉祥,少爺在書房,請少奶奶過去商量些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