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靈獸的毛又硬又長,稍微一動,四周的樹枝紛紛斷裂。它身形極似老虎,四只爪子大而鋒利,靈獸身下的地面都被它壓得塌陷下去。它的面部十分的怪異,血盆大口的,卻極似一張人臉。兩只眼睛發了紅,死死地盯著白明溪與君扶蘇。
靈獸身后的長尾長的可怕,也不知有多少米,在天上地上揮舞著,被它的尾巴碰到的東西,無論是巨石還是樹林都被擊得粉碎。
這種模樣怪異的靈獸,白明溪還是第一次看見,而且它透出一股兇煞之氣,只不過是被它盯著,白明溪都覺得十分的無力。
靈獸已經發現了他們,現在想要離開迷宮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君扶蘇的面容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緊緊抓著白明溪的手將她拉至自己的身后,另一只手握著自己的佩劍。
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有他在身邊,那恐懼的感覺仿佛會減少一般,自己竟不那么害怕起來。
君扶蘇的聲音忽然響起來,說道:“梼杌,這里竟然會有上古的兇獸。”
也不知為何,梼杌兇獸只是死死地盯著他們,也不見它沖過來。
白明溪聽見他說出那兩個字時微微一愣,梼杌的名字她不可能沒聽說過。但她所知的梼杌不過只是存在于傳說留言之中,尚未想過它會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君扶蘇又說道:“但是兇獸魔獸一般都只棲息在魔族領地,沒想到這種地方也會有。”
白明溪雖知梼杌,卻對它知道得不多,只聽說它十分的厲害。它是上古帝王顓頊第六個兒子,又名傲狠,十分的難訓。
白明溪蹙眉道:“被它發現,想走怕是已經來不及了。是打是逃,可有勝算?”
君扶蘇緊了緊手中的長劍,眼睛盯著梼杌道:“未知。”他想了想,“若是打,大可試一試。”
這梼杌實力難測,上古大神顓頊都覺得它難以訓斥,他們兩個凡人以卵擊石必然是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可怕他們想要逃脫,戰斗也許無可避免,但他們若是戀戰,那璇光困境的出口恐怕……
白明溪只道:“沒有那么多的時間,打開的出口恐怕就要關閉了,我們只能逃。如果出不去,就會被困在這里一輩子。”
君扶蘇沉思了片刻,回答道:“若是如此,只能一擊避開它的視線,趁此逃離。”
這個想法與白明溪心里想得不差,只是他們的機會只有一次,若是一次不能成功,便會將這兇獸激怒,發怒的靈獸力量不可同日而語,他們也許就是在九死一生之間。
“你受傷了……那么……”白明溪舉起自己的水劍說道,“我來。”
手里凝聚的靈力還未灌輸進劍中,君扶蘇忽然抬手制止,可就在這千鈞一發時刻,那只按兵不動的梼杌趁此空隙抬起自己巨大的爪子猛然向兩個人襲來。
白明溪詫異之中,君扶蘇猛然回身抱起她便躍上了空中。等她回過神來向后去看,梼杌已經被他們甩到幾里之外的地方,君扶蘇仿佛乘在風上行走一般。
說起來,白明溪對君扶蘇真正的實力也為完全了解。聽說他是蓬萊仙宮門下最得意的弟子,果然名副其實。
君扶蘇意念一動,梼杌的四周驀然出現幾十柄沒有形體的氣劍,將兇獸團團圍住。梼杌想要掙脫這個陣法,抬起頭兇悍地長嘯一聲,那氣劍如同驟然緊縮的大網,幾十柄氣劍同時刺下,在樹林中震得塵土飛揚。
風沙走石讓白明溪的雙眼看不清楚,只聽見君扶蘇不抬眼地道:“未完。”
煙砂中一條長尾飛襲而來,上面長毛硬碩猶如尖針。
他們距離梼杌已經十分之遠,可它那條長尾卷來竟逼得君扶蘇不得不停下來。他們同時回頭看去,那濃煙飛石漸漸散去,梼杌于一雙妖異的眼睛發了紅,抬起頭張著血盆大口對他們嘶喊。那嘶鳴聲仿佛帶著某種魔力,一聲下來天氣聚變,頓時濃云密布天氣暗沉。
不過片刻電閃雷鳴,只覺得梼杌在凝聚一股什么力量,那黑云之上不知會有什么。
君扶蘇的眉宇緊蹙,只在觀察。但白明溪將懷中的古書隨風一扔,那些書頁紛紛而落,又在狂風中漸漸凝聚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五行八卦陣。五行陣頂著上天的烏云與雷鳴似在阻止黑云中的東西出來。
可是這么大一個陣型并不是她靈力所及,凝結如此之大的法陣幾乎讓她精疲力竭,輕輕靠在君扶蘇的身體上,她道:“快走。至今為止我還未能真正喚醒《河圖》神兵之力。”
君扶蘇微微愕然,“其實你不必……”
話說到一半卻忽然頓住,梼杌甩著長尾過來,氣勢兇猛。轉眼之間,那長尾已經在他們的頭頂,那巨尾壓下時,她感覺眼前一黑,過了片刻四周忽然都沉靜了,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白明溪輕輕一動,她只感覺自己的腰上有一只強勁而有力的手臂。
“別動。”君扶蘇提醒著她,過了一會兒他們的頭頂上微微露出點光芒。也不知他們身在什么地方,似乎是一個洞道,似乎又不是。君扶蘇將她一帶,兩個人躍出了黑暗,白明溪才發覺他們竟然進到了一條黑色巨龍的體內,方才千鈞一發之際不知道他們如何進了黑龍的口中。
白明溪四處環視,懸空的腳下竟然是一片汪洋的大海。
這個地方怎么會有海?難道這也是五行困術之一嗎?
困惑未解,君扶蘇的眉宇又蹙了起來,神情比方才凝重許多,說道:“追過來了?”
果然,梼杌甩著長尾而至。它的身體本就巨大,鋒利的爪子拍擊而下震得海水波濤澎湃。它那兇惡的眼睛始終緊緊盯著白明溪與君扶蘇,帶著怨毒與仇惡,必定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明溪。”君扶蘇忽然說道,“看來若沒有人牽制住它,誰也走不了。所以……”
陡然意識到他要說什么,她卻沒打斷他,讓他繼續說下去,“你先去出口,我隨后趕上。”
“不行。”她格外平靜地拒絕他,若是以前她也許會贊成這個提議,那時他們還只是朋友之交淡之如水,若是對方死去不過為之惋惜。可是現在不同了,方才知道自己刺他一劍,兩人遇上梼杌在劫難逃,她真是害怕,害怕自己在幻境中所看見的那染血的一幕。
她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說:“不行。”
他們正為此矛盾之時,海水中迅速騰起水霧,那水霧蔓延得十分的迅速,不一會兒遠處的梼杌已經被水霧淹沒消失了,只有它時不時傳出的叫聲。
兩人一驚唯恐突發什么變故,背靠著背警惕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一陣咕嚕嚕的響動,等他們察覺之時海底下黏糊的長腳已經將他們兩人擄下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