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對他的獎勵還沒下來,他也不擔心,岳父總不能虧了女婿不是?李問道這些天一點也不無聊,不是迎來送往,就是拿著林月瞳從王府傳來的紙條,按圖索驥地命人對家宅各處修繕整理。
這一日,大王的詔令傳來,獎勵了李問道五十萬大錢。還是老丈人知心啊,知道他娶渾家缺錢,同時任命他為臨安縣正堂,知臨安事,也就是知縣.知縣和縣令是有區別的:縣令是正緊的地方官,知縣是中央政府的派出機構;五代及宋時,一般縣設縣令,比較大的縣,或者有軍事政治價值的,不設置縣令一職,而是由中央政府直接派出官員來管理,也就是知某某縣事,簡稱知縣,它的職級與權力一般都比縣令大,縣令只管政事,知縣還兼管軍事..臨安知縣是正六品的知縣。吏部的文書同時到達,只不過文書上載明他可在與郡主完婚后再去上任。升官了,還是連升了兩級。
又過了幾日,已到三月半了,今天又是月圓日。李問道剛吃完早飯,就見一個下人跑來告訴他,娘子來了。林月瞳很知心,府里的下人都稱呼李問道阿郎,而不是姑爺或郡馬,稱林月瞳為娘子而不是郡主或公主。李問道心中一喜,就看見一身白衣的林月瞳出現在自己眼前,身后還跟著幾個王府中的仆從。他兩的婚事昭告天下之后,林月瞳這是第一次來見他,也是第一次大白天的來。不過,這次林月瞳可不是來跟他胡鬧的,是帶他去見外祖父、外祖母的。
血族的上上代天驕圣女,,按照年齡來看,應該有六十多歲了,可李問道看到的卻是一個不足五十歲的中年美婦,血族女子果然天生就要比凡人顯得年輕,衰老的慢了很多.象是林王后,二十九歲才生下月瞳,今年該是四十六歲了,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當然,如果她們能一直保持處子之身,壽命可能會達到近兩百歲,不過,這很難,沒有男人,她們將會經歷難以忍受的痛苦。
午飯后,林月瞳先回去了,李問道陪著當朝宰輔下了兩盤棋后才告辭而去。一路上好不郁悶啊,一晌午的,連月瞳的衣角都沒碰到。
回到家,還沒到書房,又聽到悠揚的琴聲傳來,李問道心里那個樂啊,月瞳在家等他呢。半個月沒見了,就算現在是大白天,他也顧不得了。
兩個粉紅甜蜜的櫻桃實在是太可愛,李問道嘴里含著一顆,手里撫摸著另一顆,長槍一嘯沖天,小李將軍勇不可擋,持久地沖殺在自己的戰場上。
林月瞳任他胡鬧了一下午,筋疲力竭了,李問道才停下來。黃昏時分,月瞳還是走了,走時告訴他,下次兩人見面時,就是他去迎娶她的時候,也是她十七歲的生日那天,從此以后生死相隨、永不分離。
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這期間,宅子總算弄好了.藥材生意的事也差不多了,店鋪租了幾間,貨物人員都已經到位了,其實都是月瞳在張羅,李問道不過是出了個想法而已。不得不說,女人主內還是很有道理的。當然,他也抽空回了趟紫陽觀,一來把即將正式迎娶林月瞳的是事向師父稟報,他還特意向玄清師姑也稟告了,玄清師姑顯然非常高興,啰里啰嗦地對著李問道絮叨了一個下午;二來是聯系幾家藥材供貨商人,與他同行的是兩位月瞳派來的管事,以后這邊生意上的事情就交于他二人了。
轉眼間,到了四月十五,李問道與林月瞳成親的日子,幾個月前在龍湫飛瀑下面的幽潭邊,二人月下拜天地,私定了終身,時至今日才算是修成正果了。郡主出嫁,杭州城里可是格外的熱鬧,一大早,李問道騎著高頭大馬,披紅掛彩地前往王府娶親。晌午十分,渾家娶到家,二人又拜了次天地,這次的二拜高堂,依然是遙拜,向南遙拜,李問道的師父在南邊的紫陽觀呢。
客人不少,在杭州的大小官員、左衛羽林軍有一定品級的武將,臨安縣衙也來了位陳主薄、紫陽觀在杭州及附近的弟子都來了,上次跟著李問道一起前往天柱山的張伙長也帶著幾個什長來了,如今他們都升官了,張伙長升對正,幾個什長也都升伙長了,這都得拜李問道所賜,老上司新婚,他們雖然級別低,也厚著臉皮來了。右衛羽林軍大將軍彭宏也派人送來了一份厚禮,他也很感謝李問道。至于林月瞳娘家人,是不能去參加婚宴的。
小娘子們出嫁其實很辛苦的,晌午被娶進婆家門,拜過天地后,直接被送進洞房,然后就得老老實實在房間里一直坐等夫君前來,一般都得等到天黑,期間不能吃喝、上廁所,公主、郡主一樣如此。下午十分,李問道擔心林月瞳一個人寂寞,怕她餓著,幾次欲闖進洞房,都被月瞳帶來的下人給攔下來。白天新郎是不允許進洞房,萬一發生了晚上才可以做的事,據說不吉利的。
終于,一輪圓月升上柳梢頭,天還未黑透,李問道不顧還有不少客人尚未離去,急沖沖奔向洞房。洞房就是平日里男女主人的臥室,李問道自搬進來,就沒怎么進來,月瞳不讓他提前住臥室,所以他就一直住在書房,以前月瞳來時,兩人也是在書房歡愉。李問道進了洞房,下人這關上房門離去。
掀起妹妹的紅蓋頭,靜靜地看著鳳冠霞帔、清純可人的他的月瞳妹妹,四目相對,李問道心里陣陣恍惚,那曾經的一幕幕盡皆涌上心頭:那個六年前夏日早上靜靜地站在玄清師姑身后的小女孩,那個午后山谷里唱著杭州土調的小女孩,那個兩個月前突然撲進他懷里吸他血的白衣少女,那個被他折騰了半夜還要堅持與他月下拜天地的月瞳妹妹,如今正俏臉如花地看著他。李問道將她抱起來,自己坐在婚床上,讓月瞳坐在自己腿上。月瞳躺在他懷里,伸手撫摸著他的側臉,輕輕地問他:“郎君,妾今日好看嗎?”
“好看,你今天真好看。”
“那以前好不好看?”
“也好看。”
“那以前的我好看,還是現在的我好看呢?”
李問道覺得,不能再回答下去了,這丫頭話嘮有天賦。伸手脫下月瞳的那雙大紅色的繡花鞋,順手摸了一把她的那雙小腳,月瞳的臉色就更紅潤了。
月瞳是在第二個回合被他折騰到一半時才吸他血的,這純屬李問道的惡趣味。李問道還擔心她間隔一個月才吸他的血,會不舒服,月瞳告訴他,偶爾一次不會的,就是后面老是覺得餓罷了。
兩人是第二天晌午時分才起床的。清晨李問道就醒了,看著身邊蜷曲在他懷里的佳人,他就又來了興致,于是月瞳迷迷糊糊的又被他折騰了一回,然后又沉沉睡去。
“都怪你,現在才起床,還不被人笑話死!”
“省一頓早飯了,你不說以后居家過日子的,得省著來嗎。”
杭州去往臨安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孤零零地不緊不慢地趕著路。馬車路過一片山區,一雙潔白的玉手掀開窗簾,“哥哥,你看,那邊山坡上都是紅色的花,好漂亮。哥哥你給我摘幾朵來,我好喜歡。”
就象六年前的初夏一樣,李問道屁顛屁顛地爬到山坡上,再屁顛屁顛地跑回來,手里多了一把紅色的山花,交給林月瞳后,他又隨手扯斷幾根柳枝,辮成一個圈,從月瞳手里拿了幾朵紅花插在柳枝上,一個鑲花草帽就戴在林月瞳頭上了。
“好看嗎?”
“好看,就是再象這樣走走停停的,五天也倒不了臨安了。”
林月瞳伸開雙臂抱著李問道說到:“五天就五天,我才不想去那么早。到了那里,你要整天坐大堂上審案子,我一個人在后衙,好無聊的。”
“叫你帶幾個下人,好歹還有幾個說話的人,你偏不帶,后悔了吧。”
“我才不后悔,無聊了,我就看看書,彈彈琴。”
“哥哥,你為什么要去臨安?早先爹爹是想讓你留在杭州的.”
“還記得我那次立下的軍功嗎?其實事情沒有表面那么簡單,到了臨安,便于我細細調查一番.現在我也說不好,但我有一種預感,江山從此風雨搖.”
“哥哥,有那么嚴重嗎?”
“不知道,希望我的預感是錯的。“
“你向馬叔叔借那個張隊正一伙人,也是為了此事吧?”
“是的,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到臨安了。其實,這一路上,是我后悔了,不該帶上你。”
“為什么?”
“人都說臨安出美人,你看,要是不帶你,大老爺我豈不是可以夜夜歡歌?”
本想逗一逗林月瞳的,可等他抬頭一看月瞳,發現情況不對,這丫頭此時臉色很不好,一雙美目居然竟然已經水汪汪的了,這是快要哭的前奏。
哎,男人啊,記住了,可不能跟自己渾家開這種玩笑。
林月瞳也不吱聲,陰著臉,低著頭,自己上了馬車,看見李問道上來,也不理他。李問道笑著抱著她,她掙脫了幾下,掙脫不掉,也就不再掙脫,任他抱著,就是不理他。
“生氣了?沒看出哥哥跟你逗笑來嗎?
好一會兒過后,“我知道你是逗我,可是我不喜歡。以后再不許你說這樣的話。”說著,豆大的眼淚就一滴接著一滴地由眼角冒出來。
對付李問道,只需林月瞳的幾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