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樹別墅區(qū),私人宅邸。
這是林家的后花園,林末在這么關鍵的時刻,把大家?guī)У搅诉@里。
“麓安真的有辦法把證據帶出來嗎?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竹竿看著邊上正在樂不思蜀看臺灣偶像劇的“少女麓安”,很是擔心道。
“現在只能相信他。”樂籬在窗邊擔憂的左右渡步,但依然不時去關注柯珂的情緒。
畢竟,她之前做出了和柯小韓一起自殺的危險舉動。
一直乖巧,不生氣的人,一旦有情緒波動,真的很可怕。
柯珂起身,有些焦急道:“現在應該已經在小黑屋待了半個小時了......如果有消息,應該已經可以發(fā)出來了。不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以前聽說有人鬧的太兇,然后直接被打死.....”
她說著說著就往門的方向走。
樂籬趕忙過去拉著她的胳膊,其實自己也在努力鎮(zhèn)定。
那一聲死,無比壓在人們的心中。
長青學院對于常人來說實在是過于毀三觀。
樂籬安慰道:“再等等,等等.....”
林末拿著手機,一直緊盯著麓安的微信畫面,道:“再兩分鐘,沒收到我們就轟爛長青。”
她用冷冷的語氣說,其他人一聽就覺得她沒有在開玩笑。
樺樹的大小姐,即便是有坦克也沒什么奇怪。
悲觀的氣氛在華麗昂貴的房間里流轉。
忽然。
樂籬和林末的手機亮了。
她們同時收到了麓安的微信!
打開縮略圖片的瞬間,大家面有喜色,林末都止不住的開心道:“真的有照片發(fā)來了!”
“我也收到了!”樂籬喜悅的抱緊柯珂:“麓安沒事!我就知道他一定可以!”
柯珂看著照片,還有麓安朝鏡頭在小黑屋的殘渣缸面前自拍的照片,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掉下來。
若是麓安有個三長兩短,她幾輩子都會在自責中度過。
人,越是柔弱,就越是不想要麻煩別人。
竹竿也從自卑的疑云中坐起來,緊密的看著手機。
隨著照片,接下來是麓安發(fā)給林末的一段語音。
“這是小黑屋的實拍,娘的臭味簡直熏天,既然都有實錘了,你們就放心,等我拍到其他能讓應好人蹲一輩子牢的照片,你們直接帶警察和記者沖進來,你們的明白?”
“要帶我父親的律師和認識的警察嗎?”林末趕緊打字回道。
“隨便,這么大的事,啥警察都會好好管吧,先不說話,聽到腳步聲了。”麓安用柯小韓的聲音小聲細密的說,無比加重了整個事件的緊張性。
麓安怎么做到帶進手機的,大家不得而知。
但是不可思議的事件的確在推進,那就值得盲目興奮!
一行人帶著只顧看最新更新偶像劇的銀發(fā)柯小韓去警察局。
光是這些照片就足矣進去搜查,何況繼續(xù)等待必然會有更大的收貨。
......
麓安在小黑屋里,感到渾身冰涼。
之前那女老師從鐵門扔進一套薄薄的白衣白褲,穿上之后,等了半個小時才和外面的人聯(lián)系。
靜默等了兩個小時,已經饑腸轆轆。
房間里的嗖水味道是最讓麓安痛苦的,中間憋氣差點沒暈死過去,后來發(fā)現猛地呼吸臭氣進肺的更多,所以就恢復平常心的規(guī)律呼吸。
賣魚的人不覺魚腥,麓安卻始終無法適應。
如果是常人,饑餓和驚恐之下,早已哭的昏天黑地,麓安卻只是在房間里渡步保持身體的熱度。
又過了半個小時,或許是不時監(jiān)察的趙老師覺得這么下去不是辦法,打開門,森然看著麓安,然后以粗魯的方式拐帶她離開這間讓所有學生聞風喪膽的小黑屋。
“我告訴你,老實一點。”趙老師嘶啞咧嘴的捏著麓安的脖子,然后把他丟到小黑屋外的墻邊上。
麓安的五官在漆黑之下看不清楚,但他抬起頭之后,卻只有那種不解很無奈:“我不夠老實?”
如果安靜不是老實,怎么才能讓他們滿意!
他們要的就是那種虐凌感。
此刻之所以不滿,就是因為麓安沒有作為渣滓,弱者理應的反應。
在這個地方,老實和校長就是上位。
學生就是下位!
“竟然敢這個眼神盯著我?!”趙老師覺得自尊心受挫,一個大腳板揣向麓安此刻少女身的肩部。
麓安依然不躲,老老實實的挨了個準,小小單薄的身子被踢飛一米左右,他感覺到胳膊強烈刺痛,甚至于快要止不住胸腔的翻涌.....
而這些畫面,都被麓安白衣里面被繩子懸掛在衣領的攝像頭拍攝到。
得虧田舍里基本啥都有,想要拍攝的頭僅僅露出一小頭并不難。
麓安覺得差不多了,然后開始大哭。
趙老師這才心滿意足的雙手拍拍灰,冷笑道:“這才對。”
他心想道,一會就是每天一次的大檢查,校長可會緊密關注,如果新生和之前的麓安一樣樂呵呵的來,自己不得被罵死。
現在哭的梨花帶雨才對,這才是從小黑屋出來的樣子。
麓安被他拽著胳膊離開這一排漆黑屋子。
“喂,麓安,你會殺人嗎?”貓醬不知在哪里問道。
“不知道,老實說,我到現在還在想,為了心動社的囑托,來這里的,真的是我嗎?”麓安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思考自己的行動軌跡。
“僅僅是知道可以用鎮(zhèn)魂曲消除他們知道我能力,我就直接站出來,并一往無前走到了這里,被打,被罵,被侮辱,這些倒不是關鍵,提前早就想到了。”
“那你還來?這可不是你的行為作風。”貓醬嘆息一聲道。
“我剛剛仔細一想,我才知道為什么.....你說,電療在網上變成段子,各種駭人聽聞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一段時間沒人跟進,人們都只能揮一揮無力的拳頭,那么,必然就會依然有人在這世上胡來,猖獗,傷害更多無辜的孩子。”
“在我個人的角度,這些都不會讓我有觸動.......”
“那你真正生氣的是什么?”貓醬疑惑問道。
“應好人。”麓安一字一句的說道。
此刻他被抓著胳膊,拖行出小黑屋走廊,到了早前空無一人,此刻卻沾滿半個操場的學生。
大概三五百人學生都穿著白蘭相間的大褂,神情淡漠看著新來的人。
前排幾個所謂的老師,其中一個大漢手上拿著戒尺。
而臺上,卻站著一個溫文爾雅,笑的如沐春風的男人,正笑不露齒的看著自己。
麓安收斂假哭,是那種戛然而止,就像是哭戲演到一半想到了仇恨,然后森森的上揚嘴角。
“我要他生不如死。”麓安在心聲里告訴貓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