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朋立即進入內心世界，見到離陽似乎在那里擺弄著什么光球一類的東西。“是什么辦法？難道妖術之中有什么特殊的法訣？”

離陽微微一笑，“沒錯。在妖界，有一個妖族，叫嚙土妖，本是一類特殊的食土動物進化而來，特點就是擁有各種讓人匪夷所思的打洞能力。曾經，他們打出了一個地道，成功從皇宮之中，將一個絕色宮女盜出。”

萬朋停下，嘿嘿笑了笑，“可是，正是因為他們這樣好色，所以錯失了發展壯大的機會。如果他們盜取各種資料和法訣，說不定幾百年后，在妖界也會是一支不容忽視的力量。可惜，他們到處盜女人，結果被王朝發現后，對這個種族，下達了禁制令。”

“妖界對他們實施了強力的圍剿，多數嚙土妖，因此而喪命。剩下的部分，被關入了特殊的陣法牢籠，身上也設置了強力禁制，被王室召為軍隊偵察所用。后來人們發現，他們的法訣雖然奇特，但并不是其他種族所不能學習的，所以對他們的重視更為降低。不過，王室一直保持著對部分嚙土妖的控制和培養，作為特殊情況使用。”

“嚙土妖的打洞法訣，我本想到了你準備挖洞時再告訴你的，也是想看看你在挖洞上，隊伍有沒有什么新的法子。誰知道在這里碰到了這樣奇怪的石頭，那現在拿去吧。”

離陽說這些話時，臉上帶著一種博學而自豪的表情，完全像是一個老教授在談論自己最擅長的專業話題。不過萬朋似乎并不太感冒，光球入腦之后，梳理了一下，摸出這是介于妖術和法訣之間的東西，自己學來問題可能不大，意味深長地咧嘴一笑，沖離陽說道，“謝了。”

離陽本來還想聽聽萬朋對自己的表揚之辭，誰知道就換來簡單的兩個字，臉上不悅漸起，“我說，你怎么拿了好東西還這么冷淡？就兩個字謝我么？”

我萬臉上的笑意隱去，“怎么，兩個字兒不夠？兩個字兒我還嫌多呢。你有好東西就該拿出來，別還想看我到時候怎么辦之類的，這點兒東西你還不懂？你這是耽誤時間啊懂不懂？”

離陽被萬朋說得表情僵住，但是隨即一臉烏黑，“你這是什么意思？得了便宜賣乖是吧？”

萬朋這時突然撲哧笑出了聲，“你還真當真了啊。我是看你最近想東西太多了，找個辦法給你解脫下情緒。我逗你你不笑，那只能讓你來點兒氣了。換換腦子，有益健康。”萬朋說完，直接退出內心世界。

離陽自己愣在那里，許久轉過彎來，才明白萬朋的良苦用心。確實 ，最近幾次萬朋進入內心世界，他對萬朋都是愛搭不理的，明顯心不在焉，萬朋剛剛這樣做，氣了氣了一陣，明白真相之后，也真的讓他突然感覺身心輕松了不少。

萬朋拿到的法訣叫巖土乳化訣，整體看來，學習練習和使用都比較簡單，但是整個法訣的構思上面，則是相當的巧妙，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不出一柱香功夫，萬朋對這個妖界法訣已經完全掌握。他走到巨石之前，右手觸上石壁。

靈力和靈識交相纏繞，化為一道無形的錐鉆，迅速沒入巨石內部。同時，在特定頻率的微幅振動之下，萬朋手觸位置的石頭，緩緩出現了軟化跡象。

萬朋小心地控制著靈力與靈識，同時也控制了軟化的位置和速度。不多時，他發覺靈力靈識出現明顯的落空感，巨石應該是已經被穿透。在此基礎上，他擴**化范圍，最后使用御土訣，將這些已經砂化的石頭輕飄飄地取出，堆到一邊。

巨石厚度約有十丈，現在中央部位，露出一個一人高，兩人并肩寬的通道。

巨石后面，對于靈識的排斥依然敏感。萬朋深吸一口氣，使用煉火訣照明，慢慢從通道向內走去。

通過巨石之后，那里是一個天然的大廳，約有十丈見方；最中央靠內的地方，有一個石臺，邊上還有幾個石凳。從石臺往前，有一些散落的物件，可能由于年代已久，不少已經腐化，分不清具體是什么東西。再向在大廳的兩側，是兩張石床。

整個大廳之中隱約有一股霉變的味道，但是由于有水經過，與山泉之水的氣息融合之后，反而讓人覺得莊重而肅。

這里應該是某個高人，不，某兩個高人靜修的地方。可是為什么會有大石封死，目前不得而知。

萬朋向內走過去，到達石臺位置上。那里有幾枚玉簡片，多半是空的，有些記錄了內容的，都是一些修煉的心得。單從文字上看，記錄這些東西的，應該是一個波羅寺的前輩。

換句話說，波羅寺應該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斷魂崖上這個山洞的存在才對。

想到這里，萬朋不禁又覺得，可能后面的路會兇險了不少。

離開桌子，轉向左側，那里的石床上有一套已經腐化的被褥，下面蓋著一具白骨，目前只露出頭部。萬朋左手輕輕一浮，那層腐化的被褥移到一邊，這具白骨的全貌立即顯露出來。

她的腹中，居然還有一副小白骨架！

這是一個孕婦！

萬朋心中暗驚。難道說，這個孕婦，是被人封死在這里的？從小白骨頭骨已經臨近其骨盆來看，多半，她是在分娩時難產死亡。

“不對吧，這不是人，是妖。”離陽突然冒出這樣一句，把聯想到很多東西的萬朋嚇了一跳。

“為什么？”萬朋回過神，反問了一句。

離陽慢慢說道，“看這個大人的手骨。她的手指數正常，可是指骨數量不正常。一般來說，除了拇指，掌骨之后到指間，應該有三根指骨，可是這個骨架上，卻有五根。這是一雙適合更粗直徑鉗握的手。要是沒有猜錯，應該是樹獺妖才對。”

離陽又停了一下，“而她腹中的孩子，似乎超出了她們正常嬰兒的大小，這可能便是她難產的原因。這個嬰兒的指骨，有的是五根，有的是三根，明顯不正常，應該是雜交所致。”

萬朋皺了皺眉頭，不由自主地轉身看幾另一個石床。那里也有一副骨架，但是明顯姿勢不如這邊安詳，而且被褥也蓋得凌亂。如果不猜錯，應該是后死的。

右邊的石床上，最明顯的是牙齒。上下門牙突出，漆黑如墨。

“嚙土族！”離陽驚呼，“沒有想到，會是嚙土族！”

之后，萬朋和離陽都沉默了。“兩個妖，為什么會來這里？并且，以嚙土族的能力，離開這個洞，顯然不成問題。應該是，后面還有深層的原因才對。”離陽說話的時候，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萬朋此時也在思索類似的問題。不過，他很快理出了一條線索。“你說嚙土族喜歡偷盜女色，并且不在發展上下功夫。如果他偷盜女色，只是為了和某個種族雜交，然后來彌補某些缺陷的話，這種情況就應該可以說通。”

離陽對萬朋目前的推理似乎不太理解，“那和這里有什么關系？”

“如果說，有一個人發現了可以消除這種缺陷的女人，那么，假如這種女人數量極少，可能出于感情，或是其他目的，他會將這個女人保護起來。還有一種情況是，這個女人得了某種疾病，需要治療。而這里，是波羅寺，修者界之中，醫術最好的地方。”萬朋自己實際上也不確定，一邊說，一邊也在更改其中的某些內容。

“如果是這樣，事情應該發生在妖修大戰之前才對。”離陽道，“妖修大戰之后，妖界和修者界之間，通道監管極為嚴密，他們不可能到達這里。另外，在妖修大戰前一段時間，嚙土族就已經被控制了。”

“也許和他們被控制也有一定關系。他們躲在這里，不排除想在修者界休養生息。而石臺上，又都是波羅寺的修煉心得，這充分說明，這兩個人應該接觸過波羅寺的人。我們再看看有什么東西。”萬朋將兩邊石床骨架上的一些玉簡片、納戒之類的物件收起，一件一件地檢查。

玉簡片之中，不少都是妖界的法訣，意義并不大。而在納戒之中，也多是生活用品多于修煉用品，所以這兩個妖不像是在這里潛修的。終于，萬朋在一片玉簡片之中發現了一些線索。

韋陀神掌！

波羅寺的標志性功法，但是相傳早已失傳。

而從記載來看，這里寫的，居然是功法的研究開發過程。換句話說，當初，韋陀神掌便是從這個洞中研發出來的，而這兩個妖，也應該參加了其中的過程。

萬朋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這個洞穴。他慢慢將后死去的妖的頭骨翻過去，在后腦上，有一片明顯被擊中過的骨裂痕跡。

“也許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萬朋深吸了口氣，“原來波羅寺，也可能有過這樣背信棄義的故事。這也可以解釋得通，那些修煉玉簡片，以及嚙土族沒有穿過巨石離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