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意有點兒自豪地笑了笑，“因為我肯定，而且相信，你會再次出戰。雖然這是你在練霄的最后一戰，但是你一定會戰得永垂青史，流芳后世。”

萬朋笑著搖搖頭，等著法家意的下文。

法家意果然接著說道，“我對你的籌碼，只有一個，便是開啟到紫霄的通道。至于在你要去的地方，會有什么變化，對于你來說，都不如這重要。而我掌握著這個籌碼，就可以控制住你。你別無選擇。即使你去了赤練國，也不會有人幫你打開通道，因為你現在是被公認為立體幫的。即使你說你不會再幫我們，赤練國也不會相信你。”

萬朋輕嘆了口氣，“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優劣之所在。”

法家意對萬朋的回答像是很滿意，“怎么樣，你出不出戰？”

萬朋盯著法家意，“那，要看你怎么辦。”

法家意面上微笑未消，但是眼神卻明顯變得鄭重起來，“秦時月應該已經向你說過了局勢，而且，你知道，我們立體幫，沒有可以與申衡一戰之人。作為幫主，我想向你坦白，這次，也算是我們立體幫求你。而且，只有你到了紫霄之后才會知道，我把你控制在煉霄的用意。”

萬朋沒有說話，依然看著法家意。法家意一揮手，掌中多了一個玉簡片，“這便是去紫霄之法。你能來到煉霄，應該是修習過了九霄通行訣的一部分。九霄通行訣，是一個完整的法訣體系，可以后續增加可通行的方向。”

說到這里，法家意手一拋，將玉簡片扔給萬朋，“這枚玉簡片，我就給你了，你若真是要走，現在就可以走。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九霄通行訣是最高級別的法訣，即使你掌握了，也要使用有度。使用過頻，赤練會有發覺，不排除對你造成不利。”

萬朋伸手接過，對法家意的決定卻是有些意外。他沒有立即讀玉簡片，“你沒有說明的那部分是，我如果現在走了，就會永遠在練霄留下個臨陣脫逃的罵名，以及背叛立體幫的形象？”

法家意搖頭，“我不確定。你本就不是練霄之人，即使走了，你心中也無愧，又何必在意這些呢？何況，你離開了練霄，是否會再回來，都是一件很難說的事情，有沒有有人罵你，只要你不在乎，沒有人會在乎。”

萬朋又是一笑，“沒錯，我不在乎。”

秦時月這時臉上現出一些焦急的表情，他倒是很怕幫主把這法訣給了萬朋，萬朋直接一拍屁股走了。但是萬朋卻在這時候又發話了，“雖然我不在乎，可是我在這里的朋友們會在乎。不管是立體幫，或者幫派地區，或者是修都，或者是土著部落，我為數不多的朋友們，一定不希望，以認識我為恥。”

法家意眼神之中的憂慮褪去，“那你要多少兵力？”

萬朋深吸了一口氣，“申衡有多少，就給我多少。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最好把我此前帶的那些兵力，特別是那八萬兵力再配置給我。其實還有一點，申衡以要與我一戰為名，看似是在等我出戰，實則也是在觀望等待立體幫的動靜。不管是誰，都會有這樣的心理。若是他打前鋒，后續跟不上，而立體幫直接壓上去了三五十萬大軍，他不戰而退也是可能。”

萬朋停了一下，看了法家意一眼，像是有些其他意味，“因為，申衡在赤練國，也可能是一枚棋子，一枚危險的棋子。赤練國要用他戰斗，又怕他謀反。試想，如果給申衡的軍隊是三十萬，而不是十萬，那么，憑他一己之力，推翻赤練國不一定那么順利，但是自立門戶，卻是綽綽有余了。而只給他十萬，后續部隊又不跟緊，申衡即使有其他異動，赤練國也會有對策。就像當初，你給我八萬兵力一樣。”

法家意坦然地笑笑，“沒錯。”

萬朋又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給我集結兵力吧。只要我與申衡一戰之后，不管勝敗，申衡可能都會隱退，剩下的，便是你們赤練國王室之間的恩怨了。只要申衡不再參與這場戰爭，我就會離開。”

法家意滿意地點頭，“好，爽快！我這就去給你集結軍隊。而你出征，秦面主自然仍然為你的副將，細節之處，你們兩個定奪。”

說罷，法家意身形一晃，出了窗戶。見幫主離去，秦時月長長地舒了口氣，“剛剛還真是緊張。”

萬朋卻是不以為然，“有什么可緊張的？雙方各有對方的需求，不可能到撕破面皮的程度。只不過，與申衡這一戰，可能真的將是一場大戰了。”

秦時月直搖頭，“你是不知道法家意幫主的脾氣。他若是真暴躁起來，撕破面皮也未可定。”

“那是他有暴躁的資本。而現在，卻是未必。如果他真有資本，就不會來找我，也不會先把去紫霄的法訣傳給我。”萬朋停了停，又看了一下手中的玉簡，之后收起，“準備一下吧。申衡率軍指名宣戰，我們的準備時間太長，立體幫軍心必受影響，不便于以后的戰爭。想來，我還真是，不管到哪一個霄，都會遇到一場戰爭。”

秦時月不知道萬朋此前經歷的到底都有什么，這時也不想多問，“你那時候的八萬核心兵力，現在都在我的手下，我這就去集結，三個時辰之后，在紅松谷外西面十里處，將帥印交與你。既然決定與申衡一戰，那我們就速戰速決。若申衡真能隱退，你也好早些去紫霄。”

萬朋呵呵一笑，沒再說什么。秦時月快步離去后，萬朋獨自走到窗前，心中慢慢浮起此前戰爭的情景。

若這真是自己在練霄最后一戰，那么光光彩彩地來一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紅松谷外。

萬朋那八萬軍隊，一直在秦時月手下，沒有另行整編，所以雖然過了小一年，軍心依然團結如初。而對于萬朋的感情，這支部隊是很復雜的。他們從八萬臨時聚集起來的部隊，逐漸成長為一支立體幫的核心力量，每個人都得到了榮譽，也受到了尊重。這是一次本質的蛻變，蛻變的根源，便在萬朋。

因此，對于萬朋，他們一直是既崇拜，又向往。當聽到申衡向萬朋挑戰的消息后，有不少人已經滿心希望，摩拳擦掌。這次秦時月直接說明萬朋要帶他們去對戰申衡，隊伍直接士氣大漲，走起路來都是精神抖擻。

萬朋一出面，整支隊伍直接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之聲！

萬朋面色平靜，走上一個為他準備的高臺。他本可以飛上去，但是他不飛，是為了表示對于部隊的尊重。掃視了一眼這支熟悉的部隊，萬朋心中也是感慨萬分。曾經一起征戰的歲月雖然過去了，但那時候建立的用血來洗禮的感情永遠不會變。

“我知道你們在等我。”萬朋先說了這樣一句，然后停了下來。下面立即沸騰了，有人喊了一句，“隊長歸來，戰無不勝！”接著八萬人齊聲大喊，聲音在紅松谷之中都能聽見。

萬朋微微一笑，“這將是我們的最后一戰。與申衡一戰之后，不管勝負，我都會離開練霄，也許以后與你們再也不會相見。所以，珍惜我們這有限的時光吧，用一場漂亮仗，來見證我們在一起的日子，讓歷史記住它！”

萬朋的鼓動工作，向來做得非常到位，而且是在不同的隊伍面前，會說不同的話。經過他這樣一說，八萬部隊的士氣立即提升到了極點，一個個紅光滿面，似乎現在就想沖到前線，與申衡的部隊一決高下。

對個效果，萬朋滿意，秦時月滿意，包括在遠方暗處觀察的法家意也很是滿意。對隊伍稍作編制調整之后，沒出一個時辰，另外兩萬補充兵力到達。這也是萬朋當初那些部隊，但是精銳程度，遠不如這八萬。

萬朋也不改變他們的建制，直接編成另外一個小隊。為了均衡，十萬人，每兩萬為一個小隊，共五隊，按照五行命名，分列金木水火土，在紅松城外，由法家意出場，舉行了一個中等規模的出征儀式之后，由萬朋和秦時月帶隊，連夜出發。

申衡的部隊行進速度也并不快。萬朋先是急行了兩天，然后根據偵察的結果，便放慢了速度，與申衡那邊行進速度基本相當。這兩支部隊的交戰，是立體幫與赤練國之間戰爭的真正開端，所以都極為謹慎。

并且，他們交戰的地域，將是一個萬朋有些陌生的地方。萬朋曾經想過選擇另一片戰場，但是，申衡似乎并不想改變方向，而是沿著固定的路線前進。

萬朋心中不禁有些納悶。申衡此行，與上次的戰術似乎有所變化。難道說，這其中還存在什么其他的變數？或者說，這本就是赤練國的一個計劃，在等著自己上鉤？

想來，確實，申衡會在這一戰之中占有優勢，因為是申衡叫陣，發動的戰爭，所以，那個場地，一定可以算是申衡的主場。

一時之間，萬朋的行軍計劃，更加謹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