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女忐忑記
二百一十九、想不通
葉語翻看著面前的報告,有些頭痛。
被告一欄中赫然寫著她葉語的大名,再仔細一看,原告一欄中寫著一個有些陌生的姓名,紀元嬅。
葉語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裴紹,這位是哪里冒出來的人物?
裴紹輕聲說了一句,為她解開了謎團。紀元嬅,裴一皠的第三房太太,就是那位多日前還被葉語提起,當日被裴紹扔出裴園的三太太。
葉語張大了嘴巴,她基本已經遺忘了這位彪悍人物。仔細一想,也對,她能沉寂這么久已經是奇跡了,還指望她真的對那么一大筆財產無動于衷?只是有一點她萬分不解,她這算是招她惹她了?遺囑中又不是/sss/一個人全奪裴家資產,這位三太太/sss/誰也不告,偏偏只把她推上法庭,真是讓人奇怪。
“我們沒想到她這個/sss/點上會提出告訴,/sss/律師打/sss/來的時候我都不/sss//sss/的耳朵。”裴孜涼氣嗖嗖的聲音響起,“看來我們是遺忘很多小人物了,看樣子她是等待很久了,竟然能撞上現在這么好的渾水摸魚的大好機會。”
葉語明白裴孜的意思,現在正是裴氏內憂外患、動蕩的時刻,這位三太太/sss/在平日里絕無可能打贏的官司,只有趁這個機會能多撈一些,說不定為了減少麻煩,能讓她狠敲一筆。
“果然大戶人家出來的都是人精啊。”葉語感嘆。
裴孜笑著趴下身體,湊近葉語低聲道/sss/那位豈不是人精之中的妖怪?簡稱人妖?”他自然指的是裴紹。
葉語瞪他一眼,“不許說我/sss/壞話。”
“啥?”裴孜眨眨眼,/sss/?
“嗯,很奇怪么?看來你的視野不開闊啊。”葉語慢悠悠地調侃著他,但臉上卻還是保持著剛才那付頭痛的表情,偽裝得剛剛好。
看著三太太在告訴中提出的一條條申述理由和要求,葉語感到牙根發澀,一陣惡寒爬過脊背。這位三太太顯然是把她當做了傍大款、玩老少配的仙人跳角色,口口聲聲說這是蓄謀已久,言辭鑿鑿就好像親眼所見一般。反正這樣超級老牛吃嫩草的事情,世界上也不是沒有過。但讓人不解的是她提出的一些證據似乎還的確站得住腳。
葉語抬起頭來,看著裴紹,“裴老/sss/十年前去過我所在的城市?”不知是否是巧合,日期正是她父親出車禍的前后。不僅如此,從三太太提供的后續證據中還能/sss/在這十年間裴老/sss/的確有幾次往來。
“來往的頻率太少,”裴紹/sss/她在想/sss/,在他辦公室的密箱中正放著那份調查檔案,但不/sss/為何他對此緘口不言,直到現在紀元嬅跳了出來。
“我查證過,十年只有六次記錄,而且/sss/毫無規律,與公司的一些商務活動記錄相符。”
葉語心中稍稍松了口氣,那么是/sss/多慮了?
裴孜有些好奇他們在打/sss/啞謎,好像并不是在說紀元嬅這件事,開口詢問,“你們到底在說/sss/?”
“我最近/sss/原來我有個神秘的贊助者,不僅支付了我全部的學業費用,還引起一些奇怪的流言圍繞在我周圍,所有人都/sss/,只有我這個當事人毫不知情。”葉語把那件圍繞在心頭的最大疑惑復述了一番。
“所以,你們懷疑這個贊助者是老頭子?”裴孜果然一眼看穿。
“是,只是暫時還沒有證據。”
“動機呢?”裴孜說出了最關鍵的一點。
葉語緩緩搖頭,她一直想不通這點,而且……“如果沒有一個足夠大的理由,我這個八竿子打不到的人/sss/可能得到裴園?”
這便是最大的悖論。
和裴家毫無關系,卻能得到裴老/sss/遺產中最具象征意義的那部分家產;如果有關系,卻倒推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只可惜,裴老爺子再也開不了口了。
“沒可能我們是同一類人?”裴孜一攤手,毫不在乎地點出這個問題。
所謂和他同一類人,自然是私生子的身份。既然那位失蹤太久的裴二爺會有一個和舞女生的裴孜,難道就不能和其他人生一個?
“她母親沒有出境記錄。”裴紹直接否定,但心中還是有一絲不祥掠過。
裴孜眨眨眼,摸摸鼻子笑了,“也許那個家伙/sss/時候偷渡也不一定。”
“那個家伙”是裴孜對親生父親的稱呼,不是氣憤也沒有怒氣,只是冷淡地如同在說一個陌生人而已。
“別忘了一點,你可是/sss/也沒有得到,你認為如果她也是同樣情況,會得到裴園么?”裴紹在裴孜面前毫不遮掩,直截了當得提出這個異況。
裴孜像了想,突然笑道/sss/也許老頭子更喜歡女生。”
葉語看著裴孜那活脫脫中國人的臉,有點好奇,既然裴畋從未踏足過中國,難道裴孜也是在國外出生?
看出葉語盯著/sss/看,裴孜無所謂地一聳肩,“我是混血兒,只不過混得不夠遠,中越混血兒。”
原來如此,所以裴老/sss/把裴孜接進裴園后,竟然能瞞得如此隱秘。他的母親既然不是中國人,身份又如此低微,自然不可能遠涉重洋來認子歸親。但能以這樣毫不在乎的態度說著讓聽者也感覺心酸的身世,他心底的傷痕到底結了多厚的痂?
裴孜淡淡地一笑,繼續道/sss/所以,那位三太太只能把你想象成想進門做第五房太太的投機者。”
這就是三太太打這場官司的關鍵,在她看來葉語只能屬于“名不正、言不順”,還沒得到老頭子的公開宣布,卻在老頭子嗝屁后得到這么大一筆遺產,自然是有足夠文章好做。
“看來這位三太太在/sss/過最初的機會后,終于抓住了這個來之不易的好時機。”裴孜譏諷道。
“準確說,是有人在她身后點撥了一二。”裴紹不認為這位性格粗魯、頭腦簡單的三太太會有如此聰明,她既然沒有意識到可以趁著葉語尚未站穩腳跟時把她打落塵埃,自然也就不會想到在多日后的今天提出告訴。那么,一定是有人搭上了她這條線,而這位三太太很有可能是那人的提線傀儡罷了。
裴孜轉了轉眼睛,笑了,“看樣子,我們最近得罪了很多人。”
聽到裴孜這么說,葉語也不覺點頭同意。最近裴園是/sss/回事?好像被一大群掃把星光顧,內部矛盾重重,外部虎視眈眈,幾乎所有人都有了麻煩。
如果還有人能置身事外,那只有一位——四太太。
“有沒有,我說是可能,身后的那個人是四太太?”葉語/sss/翼翼地說出/sss/的想法。她一直覺得這位四太太讓人覺得可怖,想起那天寺院中的對話,至今讓人不寒而栗。
裴紹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真的有可能是她么?
“她和紀元嬅?”裴孜笑著搖頭,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說到四太太,裴紹的思緒自然想到了另外兩個人。
“最近,裴政和華清遐那邊似乎安靜地過分了一點。”
自從裴紹安全/sss/后,裴政自知陰謀敗露,偃旗息鼓,惴惴不安地等待著/sss/那個心狠手辣的侄子對/sss/舉起大刀。如果說這是因為裴政從來就是個猶豫而懦弱的人,這樣的舉動還可以理解一二的話,那么連華清遐也突然安靜下來便有些奇怪了。
他們夫妻鬧出的那場假離婚,雖然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戳穿他們的西洋鏡,但想來他們/sss/心里也清楚是/sss/回事了。按照那位三奶奶的脾氣,這時候應該是哭爹喊娘上門來求饒的時候了,以前只要對于裴政不利的消息傳來,這位三奶奶是一定會拿出些手段,為/sss/這兒小家庭的頂梁柱給予支持的,但現在……并無只言片語,更不見一絲人影。
事為反常必有妖,這位三奶奶到底/sss/了?可惜,他沒有辦法直接撬開這位名義上的長輩的嘴,讓她原原本本交代出一些他在意的內容。
“總之,讓法務部早點結束這場官司,媒體那邊你注意一下,別讓那些癩皮狗聞到/sss/味道。”裴紹不在思考那么多,既然事到眼前,按照他的性格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
“的確有人在動我們南美的生意,只不過現在動作還很小,如果不是那位嘴快的/sss/,恐怕我們還得再過幾個月/sss/。”
在葉語的面前裴紹和裴孜都沒有刻意避@*小說 *wWW.*class12/諱商場上的事情,也讓葉語心存感激。她/sss/這表明他們真的把/sss/當做的/sss/人對待。
“那位部長既然要來,我總不能躲在遠處看吧,有朋自遠方來……”
裴紹自然明白這位部長帶領的團隊訪華,內中恐怕還有其他深意。既然是經濟代表團,又準備到這個城市停留兩天,那么他這個最大的行商自然是要好好熱情地招待他們一番。當然,最熱情的表達方式,自然是親自到京城去迎接他們。
裴孜“撲哧一笑,“那位奔放/sss/,你準備/sss/辦?”
裴紹不由看了一眼團在沙發里的葉語,證實她并沒有聽到這句話而有不愉快的神色才說,“我這里不是酋長國。”言下之意,要是每個/sss/他都要負責,那他可能三妻四妾都不夠容納。
裴孜歪歪嘴,往下;葉語歪歪嘴,往上。
“放心吧,那位/sss/不會找你了,就算要找,恐怕她對我的興趣會更大一些。”葉語心中暗想,就像偷了腥的貓,笑意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