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過後,眨眼間就已是又過了幾天時間,這幾天的時間對於韓原他們這行人來說,幾乎可以用“不見天日“來形容,倒不是說沙漠中的天氣不好,只不過心裡陰沉的厲害。
那天夜裡還不等到天亮,韓原他們就碰到一夥兒妖怪,比起之前龜妖一夥兒還要更多,幸好沒有修爲特別高深的傢伙,不然他們怕就要有些危險了,只是那夥兒妖怪倒也不怕,但因爲拖得時間久了,又引來了另一夥兒,這才使他們陷進了苦戰。
如果要是像之前一樣,能肯定對手的數量不會很多,韓原他們自然可以一出手就盡到全力,這樣一來想要秒殺了那些妖物自然也不是問題。
但問題是,他們不能保證殺了一波會不會再冒出另一波,如果要是開始時就拼盡全力,很難保證是不是還有餘力應付接下去的敵人。 ωωω▲тt kān▲¢○
正因爲這樣的原因,韓原他們出手也都有了算計,都再沒有刻意去顯什麼威風,只是一個一個踏實的打過來,也是幸好如此,才使得他們在接下來幾天再碰到別的妖怪阻路,不至於沒有還手之力。
“我們真的還要繼續往西走下去?”
“……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聽到小明禪師在問自己,韓原並沒有擡起頭來,只是依舊把頭埋在羅盤上,找尋著那不知是否還存在的生路。
比較起之前,韓原他們這夥兒人非但沒因爲傷亡減少,反倒是更多了些。這些人當然都是韓原他們一路上“撿”回來的。
他們雖然比不過韓原三人厲害,可說是各門各派的精英弟子,實力倒也不至於太差,除了修爲稍差些的,其餘人也只是差在了術法上,比較起三仙山、大德寺這樣的名門大派,那些個小門派中典籍著實有限,可供弟子修煉的術法當然也不會有很多。
人多力量大、蟻多螻死象。
別管他們的實力怎麼樣,有這樣一個數量在這裡,後面一路上反倒是輕鬆了許多,如果不是碰上數量特別多的妖怪,他們幾乎都是一路直推過來的,看聲勢確實極大,但不論是韓原、小明禪師還是安雨涵,卻都有了些擔心。
“怎麼又停下來了?不用看得那麼仔細了,如果真有什麼危險,我們一路殺過去就好了,像這些個不入流的小妖,來得再多又有什麼好怕的,來一個殺一隻,來一對殺一雙!讓他們見識下,我獨門絕學‘天外飛仙’的厲害!”眼見韓原他們停下,身後一幫人中就有一個人站出來叫囂道。
救下的人多了,難免就又有了良莠不齊,如這樣的人也絕不在少數。
一路上打殺過來,藉著這麼些人的力量,打得倒也算是順風順水,這本來該也算些好事,不過現在不只是韓原他們看出了些問題,就是林如月聽了這人的話,也都一樣察覺到,這樣下去怕是要糟。
“韓師兄這麼小心爲的也是大家,大家應該借這個時間運使真氣調理下,以防後面……”
“後面,後面怎麼了?都是這樣的妖物,哪用得著我們使出全力,最多本少爺再多加兩根手指總足夠了吧,哈哈……”還不等林如月把話說完,就已被這人突然打斷道:“倒是師妹你生得這麼好看,怎麼會這麼聽這乞丐的?難不成他是你相好的?要真是的話,那師兄我可要說說你了,這眼光未免也太差了吧?不如你跟著我怎麼樣?我保證簡簡單單就能帶你出去這鬼地方,出去後師兄我再向師父求個法寶什麼的,給你做定親的彩禮!”
“……”
“唰!”
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樣,一聽了這人的話,還不等林如月說些什麼,這幫人中就有一部分極爲整齊的退了幾步,不只是離說話那人遠遠的,就是與其中大多數人也拉開了不小的距離。
韓原本還在專心找路,待到這人的話才轉過身來,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有趣的說法一樣,似笑非笑的慢聲說道:“膽子不小啊,居然明知道是我的女人,還敢說這樣的話,看來是真對自己的修爲很有信心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讓我們在友好、公平的宗旨下,稍稍切磋一下,你看怎麼樣?想要贏得美麗女人的芳心,只單靠嘴怎麼樣,還得看做得怎麼樣。”
就是林如月他們都想不到,韓原竟是這樣回答。林如月聽了韓原這話本該是要生氣,可不知爲什麼,只一看到韓原那英俊臉上的可惡笑容,就已成了一副羞惱模樣,責怪的話卻是怎麼也沒辦法說出口。
如果林如月要是真惱了韓原倒也還好,但她卻偏偏是這樣表情,安雨涵看了後心裡就也已是莫名一緊。而看到安雨涵此時表情的小明禪師同樣是滿臉鬱悶,趁沒人注意到自己,已默默在一旁念起了“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什麼的。
也是這些人的心思都亂掉了,這才都沒能聽出韓原話中的歧義,讓這傢伙又在心裡偷笑了一陣子。
“……切磋就切磋,誰怕誰?!不過話可先說在前面,萬一我要是一不小心傷了你,可是不許怪我。”那人直覺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勁兒,可看到韓原那破衣爛襯的模樣,就又底氣十足的開口說道。
韓原也不答他,只是穩穩往那裡一站,也不鬆了手中羅盤,只把嘴裡草桿又咬的翹了翹,如果這其中有什麼含義的話,該就是說:隨便你,動手吧。
那人也不客氣,一出手就是一道紫氣,同時也在頭頂把自己真氣幻化出的一隻小鼠顯現出來,該是爲了給自己多加些威勢。
這人雖然口氣是大了些,說話也不怎麼好聽,可修爲倒也是有的,看他頭頂小鼠的凝結程度,該也是融合中期的修爲,也不知是修習的何種道法,施出那紫氣非但氣勢不弱,更難得還帶著一種凝重感覺,明明只是一道真氣,感覺卻好像是一大塊巨石砸下一樣。
“嘿,讓你這小子逞強,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什麼!?”也不知道這人想說讓人見識什麼,還不等到把話說完,手上竟都把法訣給鬆了。
擡眼看去,原本那團紫氣哪裡還能看到一絲蹤影,只見韓原身前已盡是火海,隱約間倒也能見到其中有一絲異色“掙扎”,不過起起落落的功夫就已再不能看到,想來該就是這人先前所使的那紫氣了。
看那人一臉驚恐表情,韓原呲牙一笑,道:“好了,你的術法我也見識過了,現在該你見識我的了。”
“啊?不……不……不,不用了!我不用見識了,我認輸!我認輸了!”
韓原話雖然說的誠懇,但這人又哪裡會真的跟韓原再繼續“切”下去,自己一出手就已是最拿手的本事,可看人家只是把真氣隨便放出來,幻化出一片火海,自己那術法凝出的紫氣就已被吞食了個乾淨,這還有什麼好比的?
“啊?你說什麼?離得太遠了,我修爲太差,聽不見啊!你說叫我認輸?這怎麼能行,小弟我雖然本事不濟,可也知道什麼叫做‘有始有終’,師兄不必客氣,盡全力吧!”韓原把手掌攏在耳邊,真好像是聽不到對方的話一樣,只是笑的卻是比之前還要燦爛。
那人真的很想喊“我已經盡到全力了!”,可事實就是他不用喊都已能知道,韓原肯定還是聽不見,喊了也白喊……
“洶~~~啊~~~!”
雖然修爲上差不了許多,但在術法上已完全不在一個層面。韓原根本用不到使出什麼強大術法,只隨意引了道火焰朝那人轟去,他就已是完全沒辦法擋下,體外真氣也只能讓火焰稍停了停,下刻整個人就已完全被滾滾烈焰給埋了起來。
因爲有火焰在外面鍛燒著,沒辦法看清裡面的人,但只是聽了那一連串慘叫聲就不難叫人知道,裡面那人一定很“熱”!
韓原他們這一路行來,除了開始時候拉進來那些人外,剩下的人其實是沒見過韓原真正出手的,他在後面時候爲了保存實力,一直都表現的極爲中規中矩,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正因爲如此,才讓後來的那人不清楚,爲什麼這麼多的各門精英弟子,卻都跟在這麼一個好像乞丐一樣的小子身後,直到這時候他們纔是稍明白了些,再去看先一步退開的那些人,已有細心人發現,他們正是最早跟在韓原身邊的那批人,也只有他們才真的知道,爲首這幾個年輕人有多厲害,尤其是這個“乞丐”!
如果要只是術法厲害,倒也不能讓這些人輕易服軟,他們之所以知道害怕,更多的還是因爲韓原此時臉上表情,那從開始到現在就一直未變了的笑容纔是最爲可怕的,他那整齊潔白的牙齒被火光照到後,反射出的光芒在這些人看來,竟感覺極爲刺眼。
“哈哈哈……師兄心腸實在太好了,知道師弟我法力不濟,不願意讓別人見我輸的太難看,這才假裝出這副可憐樣子,實在是用心良苦啊。”
“……”衆人無語。
不要說是在場這些人,這時候恐怕再來了任意一個人,也絕不難看出,那已快被燒死了的“倒黴師兄”是真快不行了,還是假裝出來的。
但是!但是,就是韓原這親手使出了術法的人,卻死活就看不出來!你讓他們說什麼?又可以說什麼?誰能保證多說一句什麼話,下刻不會也被韓原一把火給“洶”了?
衆人不敢保證,所以不敢說什麼,更不敢做什麼,只能聽火海中那可憐師兄不停哀嚎,由開始時候的哭天搶地,到後來的如歌似啼……
最後,當再沒有任何聲音從火海中傳出時,韓原才“恍然大悟”,原來師兄是真的怕火!這才急急忙忙把火收了,只不過這時候再看那師兄,也早已被燒的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