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傢伙實力不錯,可惜卻跑來給人當打手,真不知道你們師父是怎麼想的,自己管教弟子無方,不說多加教導也就罷了,還打了小的來了大的,也難怪我們三仙山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如今已沒落成現在這樣?!?
“……”
葉心寒眼看著身前“韓原”化成沙礫,裹著自己的烈焰劍一同散落在地上,身後卻又傳來韓原聲音,他又哪敢回頭?葉心寒能清楚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殺氣可不是假的!
如果先前他要是最後留手了,倒也什麼都好說,可他卻是用盡的全力,這時候又有什麼道理去怪韓原不該如此?
“咔!咔!咔!咔!”
一連四聲清脆聲音響過後,葉心寒才突然有疼的感覺,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四肢已然盡斷!而且還不是那種乾脆的斷法,而是被巨力強行把骨頭轟碎了。
身體一軟就再也站不住,人也極爲乾脆的倒在地上,卻硬是咬緊了牙一聲也沒吭。
“咔……”
“啊~~??!不要……?。 ?
接連不斷的骨裂聲與慘叫聲響此起彼浮,開始的突然,結束的也是不慢,只一會兒的功夫就已完全安靜下來。
這時候再去看,包括林榮在內的人全已是被打斷了四肢,林榮更是才恢復了的肋骨也再被打斷。
這些人可不如葉心寒骨頭硬,雖然已是修行之人,可卻並沒有足夠的心性,疼痛稍有些劇烈,這幾個傢伙就極爲乾脆的暈了過去,只餘了一個看上去十分瘦弱的傢伙在那瑟瑟發抖。
“把這幾個傢伙擡走吧,記得,不要讓我再見到他們,還是那句話,見一次!我打一次!而且下次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是是是……”這瘦弱傢伙哪敢多說什麼廢話,只恨自己不能把頭點的更快。
“……”葉心寒現在心裡是何想法不知道,只是他也很明智的再沒有多說什麼,因爲他已經看出來,韓原這傢伙絕不能以常理來論。
不管他們來尋仇這件事,是非對錯該是怎樣的,他來前是絕想不到韓原會做得這麼狠!別的不去說,起碼他們也是同門,對同門下這麼重的手,真的很難想像。只是他與林榮都好像忘記了,是誰先下毒手的,韓原要是真被他們殺了,又是怎樣一個說法。
打了這幫人走後,韓原就已回到塔中靜坐,這次他卻是不再看什麼書,只是用心修煉體內真氣,直至天黑也沒有回去,那鄒姓老者也沒從塔上傳下什麼話來。
第二天一早,“藏經閣”前就已來了兩個黑袍人,只看他們臉上一樣的冰冷表情,再加上那身黑衣就知道,他們是“律門”的人。
三仙山門派中的“律門”幾乎等同於大德寺的“戒律院”,是專門處理犯了門規弟子的地方。
雖然輕易不會有弟子敢觸犯門派,“律門”大多數時候也極爲清閒,可也並不表示說,他們就完全沒有了作用。如果真要有人膽子大到一定程度,也就是他們派上用場的時候到了,就好像現在這樣。
“內門弟子韓原出來領罪!”在離得“藏經閣”還有十幾步遠的位置,兩人就已停下來,雖然眼中都有些詫異,可對望一眼後也是不退,只是在那一道無形的線前停下來,近而朝塔中喊道。
這時候早已是清晨十分,修行人都有早起的習慣,這時候門中大多數弟子也早已起來,有聽到這兩人聲音的,不管是否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也都小心朝“藏經閣”這邊靠過來,臉上幾乎都帶著好奇表情。
“怎麼回事?這不是‘律門’的人嗎?有人觸犯門規了?”
“?。∧氵€沒聽說?昨天這邊打的這麼熱鬧,門裡面的人都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看身邊這人不知道,一旁聽了他話的人馬上搭話道。
聽了這人的話,那個不清楚怎麼回事的人馬上又再開口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昨天下山幫師父採藥去了,這不才回來,根本沒聽說啊。”
“嗨!是這麼回事……”
“??!把葉心寒葉師兄的手腳都打折了?!真的假的?”聽了那人解釋,這個沒見了昨天事情的弟子顯然有些不相信。
雖然被人懷疑,可那知道內情的弟子以也不以爲意,好像是很理解這人的心情,如果要不是他親眼所見,只是聽別人所說,怕也很難相信有人膽子這麼大,因爲在這之前已是很久沒見過敢觸犯門規的人了。
稍一頓,這知道內情的弟子才又說道:“不是跟你說了?許多人親眼所見,還能有假的?如果是假的,‘律門’的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這?恐怕是掌門要抓他回去領罪的吧?看他下那麼重的手,依我看處罰一定輕不了!”
“……”聽了這話,那人終是再不言語,只是專心看向塔前。
在所有內門弟子目光注視下,不一會兒功夫塔門就已洞開,一個身穿短褂、單褲的少年就已從塔中走出,如果看其長相確實值得讓人誇上一誇,要看他打扮,怕也只有腳上穿的布鞋還像那麼回事,其餘身上衣服與乞丐倒是極爲相似。
也是韓原被鄒逆搶來的匆忙,竟連套“三仙山”內門弟子的衣服都沒能領到。
“領什麼罪?”韓原穩穩站在塔前,也不去看周圍衆人,只是看向那兩個黑袍人,就只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就足以讓人抓狂。
“你說是領什麼罪?!你昨天才剛做過的事情,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聽韓原這般說法,其中一個黑袍人就已開口喝道:“目無尊長!擅用真氣!重傷同門!這三條中任意一條也足夠讓你面壁十年!”
“譁……”原本週圍人還只是在看,但一聽了這黑袍人的話後,就又全都吵鬧起來。
“想必你是記錯了吧?我記得門規上講,擅用真氣纔不過是在藥園看護三月,重傷同門就算是重些,也絕不至於去面壁這麼重,更何況還是十年?至於這目無尊長又是從何說起?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門中弟子也能算做‘尊長’了?”
“……”
還不等那兩個黑袍人喝止周圍弟子,就又有一把聲音從塔中傳出來,韓原雖有些意外,可臉上也不見很多喜色,只是暗自把身上真氣收了,靜看事情變化。
“回去告訴烈火老怪,這事情自有我去跟掌門去說,罰是該罰,不過面壁還是免了,非但沒有處罰的作用,反倒會耽誤了門中弟子的修煉,依我看倒不如讓他進‘不歸路’看守些時日更好些?!蹦敲麪戉u逆的“藏經閣”管事從塔中走出,極爲自然的站在韓原身前,向那兩個黑袍人慢聲說道。
“……什麼?我沒聽錯吧?鄒師伯說的是‘和平路’還是‘不歸路’來著?”
“……”
聽了鄒逆的話,不只是那兩個黑袍人一時反應不過來,就是一旁看熱鬧的那些內門弟也是一樣糊塗,幾乎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掌門那裡還麻煩鄒師兄親自去說。”稍愣了愣的功夫,其中一個黑袍人已開口答道。
眼見身邊那人還想說什麼,他也是急忙拉了拉他衣袖,那人就再沒說什麼,兩人如同來時那樣突然,走的也是蹊蹺,原本已爲韓原定了重罪,但不過只因爲鄒逆幾句話,就又灰溜溜的走了,實在是叫人感覺有些奇怪。
“都散了吧?!?
聽了鄒逆的話,周圍還有些好奇的弟子雖不情願,可也不敢久留,只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已走個乾淨,只剩了韓原與他還站在那裡。
“以你的性格,讓你去面壁,倒不如殺了你,如果他們要是堅持,你恐怕對他們也敢出手吧?”
“正是!”鄒逆問的直接,韓原答的更是乾脆,絲毫沒想過換什麼委婉的說法。
“你跟他真是太像了!”見韓原臉上那無所畏懼的表情,鄒逆臉上終是帶上一絲笑意,道:“真是跟那做飯的老傢伙一模一樣?!?
“嗯,你認識福伯?”如果聽了別的話,韓原也許還不會有什麼反應,但一提起福伯,韓原就再不像先前的表情,反倒有幾分驚訝。
眼見韓原這模樣,鄒逆也不回答,只是又輕笑了笑,轉身走回塔中。韓原也是稍一頓的功夫,就已緊隨在他身後跟了進去,“藏經閣”前這才又完全安靜下來。
……
“什麼?那老東西說讓他去‘不歸路’?”
“嗯,不只是我們聽到了,當時在場的門中弟子也聽得清楚,這話絕對不假?!?
一間不很大的前廳中,一個形容古怪的老者穩坐在那裡,聽得之前兩個黑袍人帶回的話,不由得深思起來。
“不管怎麼樣,只要鄒逆敢讓那小子去‘不歸路’,該是比讓他面壁思過更有用吧?也許這一去就能讓他再回不來了也有可能?!毖垡娔抢险卟徽f話,其中一個黑袍人才小心說道。
“事情不會那麼簡單,鄒逆這人已是有幾十年沒收人進‘藏經閣’了,而如今卻偏偏看中了這小子,只怕這個叫韓原的小傢伙身上有些古怪,難道他是想……”老者手指有規律在桌上輕輕敲動,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那兩個黑袍人說話,話裡分明是有許多猶豫,想來他也不很清楚,鄒逆到底是怎樣想法。
這老者看起來與鄒逆年紀該是相當,只是外表看起來卻有些難看,不只是身量不很高,身體看起來也是極瘦,身體中像是一點水份也沒有似的,整個人都是一副皮包骨頭的模樣。
只看他這般瘦小體形,讓人經不住懷疑,是不是外面的風吹的稍大,就會把他給吹倒了?這樣想法雖屬正常,但要真有人那樣認爲,絕對會吃大虧才知道後悔。
因爲這人正是鄒逆口中所說的“烈火老怪”,“地門”管事烈火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