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之地對修真者來說,雖算不上很大。但遠(yuǎn)在連莫所在處發(fā)生的事情,對於在另一處所在的人來說,還是遠(yuǎn)到根本不在他們考慮。
韓原與安雨涵相擁在一起,依然還是踏在古侍血魔背上,不過這時候他卻比之前老實了許多,只把目光投往遠(yuǎn)處,在那以一般人目力、神識都無法觸及的地方,有著些什麼正吸引了韓原的全部心神,發(fā)下紫芒在這刻也是從未有過的明亮。
不同於韓原,陳沐蕓雖然知道那裡是什麼情況,卻不明白韓原此時身上的殺意從何而來,見他那英俊臉上從未有的陰沉表情,陳沐蕓就已默默把手緊握在他手上,臉上雖沒做過多表情,眼中那關(guān)切之意卻是任誰都能看得出。
“那兩個人中,有一個是殺害我雙親的仇人,就是那個缺了根手指的傢伙。”沒有去看陳沐蕓,韓原卻突然開口說道。
“……用不用我?guī)湍闳⒘怂俊表n原的話雖讓陳沐蕓有些意外,但稍一想就覺得,這樣解釋才合情合理。
韓原聽她這話,才把目光向懷裡佳人看去,待見她那平靜面容上的關(guān)切目光,韓原才突然醒覺,把身上殺氣稍壓下些,“有你在身邊真好!”
“……”陳沐蕓很容易就能感覺到韓原此時目光中情意,要說不感動那一定是假的,但她卻不敢多看,只是隨意把頭扭到一旁,道:“不要忘記了我們之前說過的,只要你一天不強過我,能真正站到我面前保護(hù)我,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
韓原能感覺到陳沐蕓對自己的情意絲毫不比自己差,卻想不明白她爲(wèi)什麼非要執(zhí)著於之前曾說過條件,在韓原看來,陳沐蕓絕不是因爲(wèi)自己修爲(wèi)不足看不起自己。
“好,那你就耐心等我些時候,待我真的變強了,再光明正大的把你從這接走,呃,我儘量不讓你等上太久。不過嘛,你既然非要跟我這麼見外,那我的仇也不要你去報,還是我自己動手好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嗯~~”
聽了韓原這樣說法,不知爲(wèi)什麼,陳沐蕓就又失了以往淡然,變得有些慌張起來,本是想轉(zhuǎn)過身跟韓原解釋清楚,可話不過說了一半,就再沒辦法再說下去,只得稍一掙扎便任韓原把自己緊擁入懷,她也是把一雙手臂環(huán)在了韓原頸肩上。
兩人間關(guān)係也說不清是從什麼時候真發(fā)生變化的,能說的清的只是每次親吻的時間卻是越來越長,感覺他們好像很“渴”一樣。只要嘴碰觸到一起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已不在他們理性的控制範(fàn)圍內(nèi),只把身體完全交給本能去接管。韓原早已由初時的“生澀”變成了“熟練”,陳沐蕓也再沒有開始時候的生硬,已願意全身心的投入進(jìn)去,每每這個時候纔是他們完全不用去思考的時候,好像天地間只剩了他們兩人一樣。
“不許你這樣對別的女人。”
“嗯?這樣是哪樣?”
“你想死嗎?”
“呃……我盡力吧。”
“……”
好不容易再拉開距離,兩人竟感覺空氣都像是種久違了的事物,先是極爲(wèi)貪婪的猛吸了一陣,纔有功夫去說話。
韓原本是可以很痛快的答應(yīng)下來,可不知爲(wèi)什麼,腦海中卻突然想到了那一抹青色,近而又再想到那個一身樸素青衣的女子。
答案雖然有些意外,但陳沐蕓也只是看了看韓原臉上表情,就已沉默。比較起一個不切實際的假話,她更喜歡聽韓原此時的實話實說。像韓原這樣的優(yōu)秀,如果說是沒有人喜歡,恐怕也是有些不現(xiàn)實。
“她很漂亮?”就在韓原以爲(wèi)陳沐蕓肯定是要發(fā)怒的時候,才又聽她淡淡問道。
韓原顯然有些意外,沒能想到陳沐蕓開口竟是這樣的話,看她表情認(rèn)真,並不像是順口問及,韓原稍一猶豫才認(rèn)真回答道:“還好吧,沒有你漂亮,但是笑起來很漂亮,是我的同門師姐,在‘不歸路’中認(rèn)識的。”
“我可從來沒答應(yīng)過,去與別人一起分享你,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私有之物,如果你要真的愛她的話,那就不要再來找我……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就是真的有一天強過了我,也一定不要再回來!我不想再見到你!”
陳沐蕓本還是平靜語氣,待話到最後,聲音已不自覺的高了許多,甚至已變得有些刺耳,韓原有些訝然的想看清陳沐蕓臉上表情,卻只能看到一個在黃袍之下包裹的瘦弱背影,伸手想要去抓她,指尖纔不過剛一碰觸到她衣袍,下刻韓原就感覺一股強大到難以形容的氣息突然向自己襲來,同時他身形也跟著一起沉了下去。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感覺中卻好像過了很久一樣,待韓原再擡頭去看,竟已連陳沐蕓背影都再不能看到,只隱約像能看到一個黃亮的光點消失在天際,看了看身下踩著的古侍血魔、看它好懸沒昏過去的樣子,韓原就知道,想靠它去追陳沐蕓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那般強大的氣息,實在是韓原至今爲(wèi)止見過的最強者,遠(yuǎn)處那兩人與之相比,竟好像是螞蟻與大象一樣。就算是韓原早已經(jīng)知道,陳沐蕓必是修爲(wèi)驚人,可也從沒有想過會強到這樣離譜的程度,韓原也只知道,陳沐蕓剛剛還是留了手的,不然這時候古侍血魔說不定已經(jīng)嚇?biāo)懒恕H绻n原要知道,這力量不過是陳沐蕓一個分身所出,又會是怎樣的想法……
雖然氣走了陳沐蕓,但韓原卻不覺得有什麼後悔,只是才一分開,他就已有了思念。
“以她那好強的性格,必然是沒辦法接受,你早該想得到嘛,爲(wèi)什麼就不能說些甜言蜜語騙騙她?”韓原小聲嘀咕,並不去怨別人,只是有些埋怨自己。
當(dāng)然,他這埋怨也不過是好像牢騷的話語,如果再有同樣的問題問自己,韓原敢肯定,自己也還是會一樣的答案,對於他深愛的人,他實在是張不開嘴去騙。
“幸好之前沒有什麼妄動,不然這位姑奶奶要是突然發(fā)起彪來,只怕一口氣兒吐出來,俺就已經(jīng)死了吧?真是奇怪,如今這年頭兒,怎麼還可能有人修爲(wèi)強到這種程度,而且她身上的氣息……”韓原在一旁糾結(jié),被他踩在身下的古侍血魔可不敢稍有怠慢,依然還是蒙著頭往前飛,只不過心裡可不像它表現(xiàn)的那麼平靜。
韓原目光投向遠(yuǎn)方,好像還能看到那抹金色,那個總喜歡做出一副十分強勢模樣的女人,竟好像還在自己眼前一樣,居然差點讓他不管不顧的再追上去,只是當(dāng)他想到先前發(fā)現(xiàn)的那兩個人後,到底還是沒有什麼動作,只是任由古侍血魔載著自己按原路前行下去。
“等著吧,我的女人。雖然說好了,我們在一起時,一切都由你說了算,但卻只有這次我一定不會聽你的!”
韓原有種感覺,要是自己放棄了陳沐蕓,自己一定會後悔一輩子,同時他心裡也知道,如果因爲(wèi)陳沐蕓的關(guān)係,讓自己去放棄了安雨涵,也一樣不是他的性格,如今他也只好想著,待回到天都星後,才把這些個事情跟安雨涵交待清楚,再做決斷。
……
就在陳沐蕓離去之時,離韓原他們還有幾百裡外的一處所在,正在鬥法的兩人動作都突然一僵,稍一頓後才又恢復(fù)了正常,待再感覺不到那可怖氣息,才都鬆了口氣。
待反應(yīng)過來,擡頭看去,見對方臉上相似表情,他們才終於相信,之前的並不是自己的某種錯覺。雖然兩人臉色都算不得多好看,可是卻極爲(wèi)默契的都沒有再提及之前事情,依舊還是擺好了架勢、捏好法訣、虛踏在空上,從身上散發(fā)出遠(yuǎn)超於元嬰期大修士的真氣。
“化血老怪,我之前就已經(jīng)跟你說過,我來這裡並不是爲(wèi)了找你的麻煩,反倒是與你一樣,都是爲(wèi)了找自己徒弟纔來到這裡。之所以跟在你身後,也不過只是誤以爲(wèi)事情可能與你有關(guān),既然已說清楚是個誤會,你找你的、我找我的,我們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爲(wèi)何還要如此咄咄逼人?難道你是想與我‘虛天觀’爲(wèi)敵不成?”
“羅嗦!”
星凡散人本以爲(wèi)化血老怪聽了自己一番話,怎麼也該是與自己說上一說,只可惜他卻忘記了,對方並不只是個要稍強於他的高手,還是一個正經(jīng)的魔門之人,哪會像他自己這樣,明明都已經(jīng)在打生打死了,還不忘記說些個別的事情?
勉強聽得星凡散人把話說完,化血老怪那好像黑煙化作的黑袍就已瞬間鋪開,在天空中好像一道漆黑“傷口”,把本來極爲(wèi)明亮的天空硬生生劃出一道黑痕。
周圍雖有雪花繽紛,天氣是該有些冷的,可這時候星凡散人卻絲毫不毫,只把眼睛死死盯在那道黑煙上,在他看來,如今這天地也比不過這黑煙萬分之一寒冷。
“呼~”
星凡散人那邊剛剛使出劍芒,那黑煙就已突然朝他竄來,還只在半路上就已變化形狀,開始是幾根手指,而後又是一個手掌,最後纔是一條完整手臂完整變化出來,手臂另端的黑煙雖還連接在化血老怪身上,但只看這條手臂已成形的部分,竟是一點兒也看不出這般巨大的手臂會是假的,粗一看反倒會覺得這該是一個巨人本就有的肢體。
“鏘!”
所幸星凡散人不是弱者,只論修爲(wèi)都不弱了化血老怪,這才能在最關(guān)鍵時候運使劍芒把那手掌擋下,不然再被它抓在身上,自己是不是還有本事逃脫,就很難說得清了。
按說以劍修飛劍之利,本該有一劍破萬法之功,只可惜這不過是個美好的願望,劍雖是擋下了那巨大手臂,可也僅僅只是擋下也就算了,居然完全沒辦法從這手臂上斬落些什麼,這時候再看這手臂哪還有之前煙氣凝結(jié)的模樣,說其是某些天材地寶所鑄,該也不難叫人相信。
星凡散人根本來不及高興,擡眼去看化血老怪,臉就已變成了慘綠色,這倒也不能怪他膽小,只是任誰在這刻看到一條同之前一樣的黑色煙帶從化血老怪身上飛出,可能都免不了變成現(xiàn)在星凡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