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6、俞樾與三文
于三文見俞樾不肯說話,只是定定望著他,眼神中多有她看不懂的情緒,心下是又急又惱,手臂又用了幾分力,使勁的搖晃道,“你叫俞樾是嗎你說話啊,說話啊”
“于三文”風花飛見狀,將火把轉手遞給蕭瀲晨,后三下五除二的將于三文拉了背后。??`又上下打量俞樾一番,才開口道,“黃泉鬼族,是地府的人來此是何目的”
“救人。”俞樾很快又恢復了之前那種平平淡淡的狀態,與風花飛對視的時候,眼神中不見一絲波瀾。
“你真的能救他們”一聽這話,于三文又按捺不住了,盡管一直被風花飛緊緊的拽著手臂,卻也倔強的露出頭來,雙眼重新充滿了希冀。
“鱗片”還是俞樾眼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鮫人鱗片”后面這個可能性,就是俞樾的猜測了;畢竟剛剛于三文是那樣的興奮與開心,能夠打斷她的,或許只有這個可能性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俞樾這樣一提口,玉蓁蓁驀地想起,在黃略鎮與班盛對峙的時候,于三文的臉上曾經短暫的出現過鱗片的印記,那個時候鱗片的樣式,與眼前這個大致相同。這既是鮫人鱗片,也就是說,在這片海域之中,生存著于三文的同伴
“這,可這這是不可能的,”于三文卻連連搖頭,面上多有失神之色,“那個時候,他將我送走的那個時候,鮫人族族人已經全部被七尾狐族擒住,只有我一個逃了出來,這里不可能再有其他鮫人存在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呀”
于三文一會兒開心一會兒難過一會兒又一副不可思議的臉,這實在鬧得凌波有些畏懼了。他小心翼翼的拉一拉玉蓁蓁的衣角。見玉蓁蓁回頭,便將嘴巴湊到她耳旁,小聲道,“主人。三文又怎么了”
“這”玉蓁蓁也有些為難了,想了半天,才道了句,“或許,三文找到她的同伴了。”
“同伴”凌波歪著頭。眨著一雙迷死人的桃花眼呆呆萌萌的望著玉蓁蓁,后抓抓頭道,“也是和我們一樣的嗎是魚嗎”
玉蓁蓁點頭的工夫,于三文已經將那片鱗片拾起,塞于衣襟中,后馬不停蹄的一句不只往赤石海中跑了去。玉蓁蓁還來不及反應,好在俞樾還在,上前一把拉住于三文,硬生生將她拉回了岸上,后微微蹙了眉對其道。 `“不可去。”
“為什么,這里有可能還有我族幸存的族民,我一定要去看看”于三文執拗的幾度想甩開俞樾,無奈俞樾抓的十分緊,任于三文用光所有力氣,打也打了,踹也踹了,他就是紋絲不動。
見此,玉蓁蓁也有了些不忍,上前對俞樾道。“三皇子,不如放三文去看看吧,萬一這里真的有鮫人族族民,三文也就放心了;如若沒有。再回來就是了,不也只是個小誤會么。”
“不能去。”不知為何,俞樾就是不肯松手,倔強的像頭牛一般。
“為什么不能去,為什么我做什么你都要管我,你是誰啊。我才不要聽你的”
于三文略顯無奈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閉著眼睛都睡不著。最后,索性她一下坐了起來,憤憤不平的一把敲在了窗欄上,咬牙切齒道,“可恨可惡的俞樾大笨蛋俞樾平時不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要死不活的跳出來現在需要你了,你跑到哪里去了真是該死”
“我已經是鬼,死不了了。”于三文還在憤憤不平的時候,俞樾那不冷不淡的聲音已經打床側響起。
于三文一愣,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俞樾帶著一如既往的撲克臉定定立在床邊,望向她的時候,眼里滿是她看也看不懂的情緒。后來于三文才反應過來,嚇了一跳的同時,直接一躍下床,后踮著腳尖抓住俞樾的衣領,憤恨道,“你既然一直在,為何蓁蓁與凌波命懸一線的時候,你沒有出手相助”
俞樾沒有回答于三文這個問題,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撒潑大鬧。于三文見俞樾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自是火氣更大,便逼近了他的臉龐,死死盯著他道,“既然當初你救了蓁蓁回來,為何今日又見死不救你說,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你說,你說啊”
“喂,三文,于三文,你沒事吧”
于三文還毫無顧忌的與一直沉默的俞樾大鬧的時候,凌皓杰的聲音已經在門外響起。于三文一驚,登時面如死灰,后深吸一口氣,提著一顆心對門外的凌皓杰道,“二師兄,三文沒事是,是做了噩夢。”
“那就好。 `”凌皓杰似是吁了口氣,后輕手輕腳的離去。于三文一直豎著耳朵聽了半晌,才又要氣沖沖的對著俞樾脾氣。好在俞樾只是輕描淡寫的拇指向后指了指隔壁,于三文就立即憋著個大紅臉,不過好在沒有那般硬生生的脾氣了。
“你這家伙,來了之后,自打說了句你死不了了之外,再沒說過別的吧”于三文壓低了聲音,盡管盡力壓制住脾氣,可一看到俞樾那樣子,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想我了”俞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帶了些訝異。
不過從于三文那氣急敗壞的樣子看來,這只是他多想了。于三文一記直拳打在他胸口上后,他雖不疼不癢,可于三文說出口的話,對他來說還是一種心傷,“凌波,凌波和蓁蓁現在到底怎么樣了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我只能說,”俞樾低垂下眼瞼,看來于三文所需要他的地方,不過只是因為他是鬼族三皇子,可以在三世石上看到一些未來和過去而已,終究還是和以前不同了,“他們二人的魂魄未至鬼族,應該是還生存著。”
能得到俞樾這樣肯定的回答,于三文算是徹徹底底的放心了。再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的語氣之中明顯帶了些驚喜,“他們還活著。太好了,只要他們還活著,無論要找多久,或者無論要等多久。我都一定,一定”
于三文徑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俞樾余光瞥著這樣的于三文,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半天,于三文才反應過來。俞樾還在,她忙再度紅了臉,后對俞樾問道,“對了,你好歹是鬼族三皇子,知不知道圣獸白虎族的所在之處昆侖谷的江天青江掌門懷疑,他們被白虎族給救走了。”
俞樾搖搖頭,他是真的無能為力。圣獸雖算是獸族,但卻是凌駕一切之上的。雖說黃泉鬼族與其是兩路,但就連他的鬼王父親。談起神州大地的四大圣獸,也是一臉的欽佩之色。況且圣獸行蹤向來捉摸不定,所以為此,俞樾唯有答于三文道,“抱歉,并不清楚。”
“那也沒關系,我們一定會找到他們兩個”于三文再開口的時候,語氣中已滿是堅定。
“姑娘,姑娘”
于三文被門外的呼喚聲喚醒的工夫,忽然覺得臉上和脖頸上都濕濕的。極不舒服;下床走進銅鏡一看,才現自己眼睛都哭的紅紅的。她稍微擦拭了臉龐,披了披風,后開門。見東伯的表情從看到她的一刻起變為擔心,忙搖頭道,“東伯,我沒事,只是做了噩夢。東伯這個時候來,可是俞樾醒了”
“姑娘說的正是了。一得知三皇子醒了,我這便風風火火的來尋姑娘了。”東伯說著,眼睛卻還未離開于三文紅紅的眼眶,面龐上是無法掩飾的擔憂。
“我們快去看看”于三文此時卻顧不得東伯如何了,連忙自顧自的走在前面;東伯也跟了上去,見于三文著了那樣單薄的衣裳,一面追趕著到了她前面帶路一面嘮叨著,“姑娘,朝寒畢竟料峭,姑娘還未生子,怎能輕易著了寒呢,一會兒見到三皇子,定要找幾件外衣披上才成。”
于三文一面訝異著東伯的異常關心,一面點頭道謝;不過如今她的栽在俞樾身上,也沒有過多在意。到了翼然苑之后,于三文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入,卻見俞樾正從里屋出來,往門口這方大踏步而來;見到于三文和東伯兩個一同進來,俞樾頭一次面兒上出現了極其訝異的神情,“是是您”
東伯笑著搖搖頭,做了噤聲的手勢;于三文卻已經激動的跑到俞樾面前將他一把抱住,心疼的開口道,“你真是要嚇死我了,做事怎么那般的魯莽,萬一你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辦”
“對不住,對不住,”俞樾第一次說話竟是敷衍了于三文,后又對著前方不遠處的東伯道,“是您救了我們嗎”
東伯搖搖頭,后道,“是我家主子。”
“那還請您代我多謝他,”俞樾說著,對著東伯眨眨眼,又努努嘴示意;東伯有些哀傷的笑著搖搖頭,又對俞樾擺擺手,示意俞樾不要將他的身份告知于三文。俞樾自然明白,后嘆口氣道,“這些年,也是委屈您了。待七星連珠一事解決好后,我會秉承父王此事”
“三皇子,不必如此,想來我家主子也不會領這個情,”東伯搖搖頭,后又望望四周,后笑道,“而且三皇子看到了,這里一切安好,我與主子在此很合住,還請三皇子不要擔心了。”
東伯都這么說,俞樾唯有點頭,后拉著于三文的手,走到東伯面前,又道,“救命之恩,刻骨難忘。”
東伯卻看了看于三文,后對俞樾看似無意道,“難不難望我倒是不在意,不過這姑娘對三皇子的一片深情,三皇子可莫要辜負,否則啊,就連我這糟老頭子都看不過去了。”
俞樾緊緊的抓著于三文的手,“我對她的感情,永志不忘,至死不渝。”
俞樾嘆了口氣,放慢腳步,低垂著眼瞼道,“是我對不起她在先。”
或許也唯有在于三文面前,俞樾才會坦誠的承認自己;于三文望著這樣的俞樾,忽然開始心疼,“你是怕葉師姐尋短見,所以用恨來維系她的生命,是不是”
“這世上唯有愛與恨,是支撐人活下去的最大動力。如果沒有辦法以愛留住她,那么即使是恨,也要用到刀尖上。”
“俞樾,從前我還不知道你是這樣細膩的人,”于三文將臉貼在俞樾的手臂上,感受著那溫熱的溫度,“好像與你相處的越多,就越能夠看到真實的你。而真實的你,是個讓我感動不已的你。”
聽到于三文這么窩心的話,俞樾的臉一下羞的通紅;他有些局促的清了清嗓子,這倒讓于三文抬頭看了看他,但見他紅彤彤的臉龐時,于三文忍不住笑出了聲,才要調侃幾句,卻忽的感覺身邊一股巨大的酒味;于三文敏感的回頭去看,這才現,凌皓杰拎著一個酒壺剛剛與她擦身而過;他走路踉蹌,樣子極為頹廢。
“二師兄這是怎么了”于三文想要追上去問問,卻被俞樾攔下。她不解的望著俞樾,眼神中似乎有十萬個為什么。
俞樾搖搖頭,沒有回答于三文的話,只是示意她不要去。凌皓杰畢竟是玉蓁蓁如今最珍愛之人,兩人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才在一起;而向來對玉蓁蓁滿懷愧疚之心的于三文,如今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凌皓杰如此頹廢卻不理會呢那樣也太對不起玉蓁蓁了。
“俞樾,你好好想想,你不在的日子里,把我托付給蓁蓁照顧;而蓁蓁不在的日子里,二師兄變成這樣,我就這么看著而不管嗎”于三文的語氣中多有責怪,剛剛好好的氣氛全部都被破壞了。
“不要去,他并不知道玉蓁蓁他們出去做什么,我們告訴他的是,玉蓁蓁和冥赤需要雙雙閉關修煉而已。”俞樾說著,語氣中就透露出一股傷人的不信任。
“夠了”于三文一把推開俞樾,心里塞滿了不舒服,“你們可不可以對蓁蓁公平些當初所有的事情都要她瞞著二師兄,她已經瞞的很辛苦了。如今,你們卻將懷疑的矛頭指向二師兄你腦子壞掉了是不是自打我進逍遙派開始,我看到的全部都是二師兄對蓁蓁無條件全身心的付出,俞樾,他對蓁蓁的心,日月可鑒,不會比你對我的少,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而且二師兄是有血有肉的二師兄,以他對蓁蓁的這番情誼,他絕不可能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