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少年全力一擊,有些嬰兒肥的手臂擲出靈力匹練,希望把妖獸震退。事實再次沖擊了他們的奢望,連靈境界初期都沒有的他們怎能與兇猛狡詐的妖獸對抗。
“小心!”李克露出一只眼,正好看見妖獸的尾巴蠕動異常,尖尖的骨刺瘆人可怕。
“大家快散開。”邊上的少年也察覺到了不妙。
“哇噗……哇噗……”妖獸譏笑的聲音很是惡心。
六條獸尾錐頭又長著尺來長的蒼白色骨刺,在頭頂獸尾揮動,幾位少年直打顫,不敢動彈,生怕下一秒就命喪黃泉,可是呆在原地更不是辦法。如何萬般不是,少年兩眼發黑,耳朵嗡得一聲,覺得全身都迸散了。可是腳上有千斤重,妖獸的惡臭撲面而來,叫人難以抉擇。
“咻咻”,那獸尾終究到來,少年們握著武器的手心里汗水潤滑著精鐵,又不斷地重新緊握。
獸尾之下的少年生死攸關之時,“轟”的一聲,妖獸背上一團氣浪濺起灰濁塵土。
王相站在妖獸背上,一刀削鐵如泥,割斷了獸尾。這妖獸像是被閹割一樣,深處的撕裂聲不絕于耳。王相輕輕松松跳下來,站在少年前面。
大家看看王相又看看妖獸,還是把目光放在了妖獸身上。那六尾可是妖獸的命,一旦受傷就意味著妖獸離死亡不遠了。
“謝謝前輩。”
“舉手之勞,不用謝。”
李克小心翼翼地走出來,心里頓生遺憾,自己的陣法還沒有用呢。
普通的妖獸尸體沒什么用處,少年們的無所謂也說明他們不過是出來試煉罷了。
“你們這是哪個門派?”王相指著少年的武服。
“前輩,我們是西明武府的弟子。”一位少年神采奕奕地搶著說。
“西明武府嗎?”
司徒文呆在一邊搖暗自搖頭。這世界具體有多大都沒人知道,道府也不過是只列出五大而已,其余更有數不見的存在。至于武府不勝枚舉。
“走吧。”王相笑著說,憋在鬼都遇不到的森林快瘋了。
“我擔心——”司徒文略有不安,劍宗是五大道府之一,想要追殺一個武者,易如反掌。
“哈哈,等我一短時間,若是劍宗不改,那我就滅了他。”
覆滅劍宗?這需要哪般的實力才能做到。師弟以前可不大言無當。難道師弟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消瘦的背影讓人看不見他的自己,微微側過的臉頰線條分明,峨眉之間山巒縱布,一絲惆悵站穩了腳跟,這分郁郁的氣質逢人迎來安慰。可是王相的說話總是那么無所謂,甚至面對危險漫不經心。這就是看開生死的人嗎?那自己寧愿不要這樣。
“走吧。”
少年們在前引路,王相和司徒文并肩走著,邊走邊說。
“師姐是不是覺得我輕浮,不堪大氣?你也莫要介意我這么說。戰與不戰,勝與不勝,敗與不敗不過是面像。我算明白了,武者一生除了求道都是虛偽。”
“師弟這話有些偏激了。”
王相猜見師姐會這么說。
“師姐覺得修煉功法,參悟武學能有什么幫助。”
“尚且可以修煉體魄,鍛煉心性,提高悟性。”
“為什么一定要執著于眼前的東西呢?世事無常,我們無法斷定下一步會發生什么?為什么要強迫自己擔負輪回中的所有呢?”
司徒文終究無言可對,他們終日修煉,難得真正論道,劍宗的論劍武會可見一斑。武者們觀武切磋,評頭論足,失去了明志弘道的心。
“對我來說,體悟道門才是永生之路。體魄不能長存,又何必食古不化?
凡人存有七情六欲,生死禍福,武者希望斬斷情根,不戀紅塵,盡是別有用心。劍宗膏梁錦繡、雕梁畫棟有目共睹;天華宗坐勢天華城,鈿車寶馬,長老弟子翠圍珠繞。哪個有道家子弟的樣子。”
司徒文罕見地反對道:“師弟難道不是妒富愧貧?塵世如何,大家都知道。師弟的想法是要斷絕一切嗎?”
“無所謂乎這些,我等不過是塵中一礫,寥若晨星。既然無能,熙熙攘攘自然無為。無為不是不為,也非有為,有無之間一切聚生,這就是道門妙法。
武者修煉逆天而行,一步一挫,這哪是追求。本就世間一物,其能逃脫造化?
師姐,給你套上一個籠子,你能逃得出來嗎?”
司徒文腦海嗡嗡作響,王相的想法是禁忌,大逆不道的邪念。
“師弟,你這是不是心魔頓生,想法太旁騖了。”
“哈哈,傳承不倒必是坑。我這不是心魔,而是心念。”
不知不覺走出了森林,身前雜草中小路縱橫,前方一座嶄新的城鎮。
“前輩,那就是我西明武府。”少年直指,滿腔的驕傲神氣。
“走吧,我們去看看。”
西明武府,東入青秀山脈,遠北接靈空城,南下是有大片草原。西明武府是個低級武府,所轄不過幾十里。
西明武府建于西明鎮,是大明家族建立的城鎮武府,當初為了抵御西部擾民的妖獸,后逐漸培養弟子至天下各地,強者數輩迭起。
“師父。”李克朝著城門前一男子飛奔過去。
“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布衫長者責問道。
“師兄們都回來了,還遇到一位前輩叔叔呢。”
“哦?”明不材抬眼望去,一個長袍年輕人,消瘦模樣,旁邊女子斗篷遮紗。女子法境界后期,男子卻看不出來。試探一個陌生人,最普遍的就是探查修為。身作武者,修為境界是驕傲,實力武學是德行。
“你們是?”
王相回道:“我們是道府弟子,路過武府。”
“師傅,前輩可是救了大家的性命啊。”領頭的吳哥說道。
明不材坑洼的額頭皺得更深了:“怎么回事兒?”
吳哥簡單一說,明不材點點頭,“跟我來吧。”
這西明城內都是武府轄地,兩旁的街市供周圍百姓生活。
王相和司徒文住在一家客棧里,是在對門兩間房。客棧里只有小二和記賬先生,見有客人才來點精神。
下午,王相和司徒文在武府中與明不材交談,明不材躺在藤椅上,說起大明家族,他也是其中旁系,因為天資覺淺,只能在這里教授弟子。武府弟子百來十人,都是周圍貧家子弟,資質可觀,將來會進入明家。
“明前輩可聽過南明家族?”
明不材眼睛一瞪,跳起身來,劍指王相眉心,動作一氣呵成。
“爾等是什么道府子弟?奉勸不要魯莽行事。”
“明前輩不要誤解我的意思,只是途中聽旁人說,才斗膽請教。”
“你們找別人去吧。”明不材飄然離去。
“師弟,你干嘛要問什么南明家。”
“一位朋友托我辦些事,只是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激動。”這里是大明,不過和南明都有一個明字,卻想不到明不材會有如此反應,看來靈輕雪的仇家并不那么簡單。
出了街市,和明不材有幾分相似的老者擋住王相的去路。
“小兄弟,我聽說,你要找南明家?”
王相錯愕,言語不滿:“你又是誰。”
“明不材是我弟弟,我是他哥明子材。”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此時的王相頗有些地主的傲然態度。
“你不是找南明家嗎?”明子材嘿嘿嬉笑,一張滄桑的老臉真像鼓動的樹皮沼澤地般淤黑泥濘。
(換了個地方,換個電腦就不習慣了,嘿嘿,國慶愉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