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真境界也敢在我面前動武,不自量力?!?
蘇任泉重新負手而立,自以為高手風范嗎不屑于動手,卻是被逼的。
“你有些過分了?!?
“你是哪個?”突兀間聽見有人說話,蘇任泉眼睛一瞇,背后的手掌虛化一般,釀著陰謀。
“王相?”
那年輕的身影從遠處眨眼而至,不留下絲毫殘影。那身影用長袖向玄青城護罩一揮,魂部成員來不及有何動作,皆在空氣中血肉爆開,紅色的霧幕醒目而蒼白。
“這!”
蘇任泉不曉得王相的底細,平日所見也不過冰山一角,何況高手對陣哪有什么武技功學,信手捏來的東西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他不言不語,對方的強大氣場和自己完全不一樣,就是感覺的區分也要使得武者心里發慌。
“等會兒,你就留下吧?!?
王相的語氣平靜地瘆人,這是傲氣,因為他有能力。誰都不可能逃過他的眼睛,在這個世界上他間接地成就了每個人。蘇任泉不過是個斗大的組織首領,還想怎么樣。不在一邊兒玩兒卻打擾大陸的清靜,這是找死。
他本來還在阿加娜的帝府享受寧靜——那個冷峻的女人別有一番看頭。王相看得出來這亡魂部就是老鼠,將五大宗門咬得破碎,準備自己當老大。這讓他怎么視而不見。
來到玄仙面前,這個女人已經是昏了過去,氣息紊亂但不致命。這還要得益于那小孩子的實力并不高,玄仙也有劍氣護體。
“王相?”
玄仙很快醒來,臉色蒼白如紙,身體也虛弱得很,靠在王相身上。
“你先休息休息,那人真得很煩?!?
玄仙點點頭,王相的神秘實力之下誰都料不準會發生什么。
王相轉過頭,一步之下來到蘇任泉的身前,青龍刀現出。
“你這個蠢貨?!?
蘇任泉看著王相慢悠悠地落到,全無氣勢可言。又想到水莫名的死,左手掌面拍向青龍刀背。
王相刀鋒一轉,速度陡然一漲又一滑,蘇任泉的右臂齊整砍下。
“啊——”
蘇任泉急忙后退,左手抱著右臂,切口處鮮血淋漓,股股血流難以止息。
“他到底是什么實力,竟然如此恐怖。一刀斬我一臂,全然不拖泥帶水?!?
恐懼縈繞在蘇任泉心頭,心里早然沒有了傲氣,想要滅掉玄青城,有王相在,可能嗎?
蘇任泉大聲吼道:“該死,你給我等著。”
王相卻是目光如炬,豈能讓他逃走。
“滾過來?!?
聲如洪鐘,蘇任泉身子不由得定住,莫名的力量把自己推向了王相。
“你到底是什么人?咱們無怨無仇,何必這樣呢?”
王相呵呵一笑,臉色突然變得陰沉,一刀劈向蘇任泉的左臂。
“呲——”
蘇任泉就站在那里讓王相砍,還有什么意外出現呢?
就在王相歪著頭,青龍刀繼續劈下的時候,空間一陣晃蕩,有種崩潰的跡象。
為首的是位藍紗女子,身邊一位方臉男子,身后五六個衛士一樣的下人。
“大人救我。”
蘇任泉哭著,眼淚嘩嘩流淌,再配上他小孩子的身體,好像是孩子在外受了委屈,回家向母親哭訴。
琴潤看都沒看蘇任泉,對面的王相才是他們可以正視的對手。琴音一袖子把他卷到后面,這種螻蟻不用對他客氣。
這些人都很陌生,王相不知道是哪里人,但是蘇任泉的行為已經足夠讓他和這些人死上一百遍了。
“小子,你很狂啊?!?
琴音笑呵呵的聲音傳處,妙手變幻,一把琴瑟出現在手里。
面對敵手,王相的眼光剎那間變得模糊,仿佛他就置身于天地,流落于萬間中。
世間本無物,人間也略他。
王相的衣服慢慢褪去,他的色、他的聲、他的觸……全部消失在“我”中。
萬物何存在,修行又是什么?
最初的問題降臨在人身上的時候,“王相”死了,他可不存在于什么世界中。
到了如今,道法都樹立在王相身邊。如果殺一個人需要靈氣,王相不去殺;如果道法的力量是無窮的,那王相還是安靜得好。
衣裳褪去之后,王相的“體”都在逝去。消失的過程很奇妙,真正的消失是什么,沒人知道。
王相的體和魂是當初他在生死玄境中練就的“道身”和“道魂”。既然是表象,又何嘗要負擔在自己身上?
都不要了罷。
“深入淺出”轉化為“淺入深出”。
“你們到底是該不該死呢?”
琴潤喊道:“不過凡人淺修道法,快來受死?!?
虛無的道相宛如不存在的虛空,卻能在這個世界引發浩劫。
“那便是死。”
看得出,“王相”已經是無所謂了。
生死是字,代表不了一個人。就像“吃”,誰會用他來表示這個人。常人用死來斷定人的命。在“道”面前什么都是“?!?。
再看那藍紗女子,妙手撫在琴弦上,即刻陷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何謂是琴,何謂是人,一言一行都是一。
“嗡——嗡——嗡——”
無形有質的氣化作刃朝著王相所在空間洶涌而至。
“即死即滅。”
這是世界的聲音。
琴音戛然而止,琴音的“人”一點點地死了。
“琴音,琴音?!?
琴潤看見女兒的狀況,自己也是嚇得震驚,想要抓住她的肩膀,手卻穿透過去。
琴音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動作固定在剛才的一幕。
身死道隕。
琴潤瘋狂地吼叫,嘶聲力竭。
洞察者怎么會這么無力。這塊天地是凡人之界。自己的女兒就這么“輕松”地死了?
“你這螻蟻,給我去死?!?
琴潤是什么水平,我們只能說洞察者的實力不相上下。
“呼——”
一陣微風吹過,他也化作輕煙。
來的和不該來的都消失在世界,不存在過。
“五大宗門也不會存在了?!?
王相親手捏住蘇任泉的脖子時,說了這么一句:“你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
“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什么?!?
玄仙看著這個年輕人,那眼神微有濁色。
王相笑著說:“接下來怎么辦?”
玄仙告訴他,世界繼續,他們武者當然要修煉了,亡魂部也要鏟除。她無力做那么多,讓武者們自己干好了。
隨后王相又回到了帝城,他始終不清楚獸族為什么要建立龐大的城池,他們的實力人類都比不上的。
阿加娜笑著說:“你本來就知道的,一切世事皆在人心。”
一個武者的強大和他人心的變化是有微妙的關系的。但是人心本來就是變化的,誰又能想得通呢?王相有新了的想法,在他之后是什么境界。
阿加娜回答他:“刺自己一死吧?!?
王相心想,算了吧。我出生在青秀就注定以人活著,還是找我的師姐吧,這也算是心安理得的理由。
到了現在,道法算得了什么呀?王相是否觸及到了呢?這就已經是題外話了。
他很清楚,要跨越不能跨越的鴻溝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天地合氣,命之曰人。這就是道法,武者至多是感悟道法,何來的觸及道門,擺脫道法循環。
臨走時阿加娜的聲音最后一次響起。
“你的頭頂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