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犯規,犯規。”明晃晃的戰刀哪個不掉膽。
“王師兄。”有人好心提醒王相,王相渾然不覺。
“師姐,這怎麼辦?”袁莊甚是著急,王相這是在挑戰底線啊。
“沒事兒的。”司徒文自然看到了,可是誰說不允許單獨拔刀呢。
長老自然是不去管的,大家的神經緊繃起來,關注著下一步的局勢。
羅日忠抽了抽嘴角,眼睛跳個不安。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否拼得過王相。而且招式已經在半途中,容不得他做任務變更。狠下心來,丹田加倍運轉,靈氣如洪水爆發,靈力護罩滋滋響個不停。
“哈哈哈。”王相大笑,就讓你嚐嚐這難得一遇的刀法。
“正刀青陽斬”。
三尺大刀在側身劃過一個大弧,貼著王相的衣邊帶起靈力刀鋒。靈氣沿途摩擦出閃亮的火光。羅日忠眼裡只剩下一條粗壯的光,異常閃爍。在五米距離處和羅日忠撞在一起,天龍在天遇到刀斬,就像斬白蛇一樣,順勢下去。
“嘭——”力量衝撞盡是轟鳴聲。
羅日忠的拳頭未能替他擋住對方,自己也不能倖免。身體迎著耀眼的紅日橫飛出去。
“王相勝。”
“啊啊,王師兄好樣的,繼續啊。”臺上的人激動不已,很精彩的戰鬥,那個師兄果斷出擊,對手不敵。
袁莊興奮地跳了起來,使勁兒揮手,嘴裡還說著:“師姐,我就知道王師兄他一定會贏的。”
司徒文也笑了,這場勝利是值得的。
王相下場恢復了一陣又要開始新的比試。
“聞戰。”
“原來是聞戰師兄,這次可沒那麼好運了。”
“就是,聞戰師兄可是法境界後期,絕對能收拾他。”
“嘿嘿,這小子有福了。”
袁莊聽罷聞戰的名號,心神又提起來,對手越來越厲害,不知道王師兄能不能撐得住。
“放心吧,王相不是一般人。”司徒文對在座的弟子說道。
遇強則強,遇弱則柔。王相毫不懼怕對手,此刻他的好戰才真正展現出來。
“多多指教。”王相先作揖後出招。
聞戰以戰成名,法境界後期一年。出招果斷凌厲,絕不拖沓。王相步法輾轉也得不到絲毫機會,不愧爲戰字輩的師兄。
這時聞戰低聲喝道:“結束吧,戰芒。”想必是摸準了王相的不足,選擇迅速結束戰鬥。
感覺到周身靈氣動亂時,王相身影急急退開,可是想不到對方的招式並不在此。敗退之際,拳頭大的火球迅速放大,熱浪滾滾。王相熱汗直冒,靈氣層層護體。可是這完全擋不住火球的攻勢,靈力罩如同少都一般層層崩碎。尺長的距離,王相再無法抵抗,任憑被火球淹沒。
火球內的溫度極高,王相的衣服眨眼化爲灰煙,疼痛難忍,法境界的肉身也難以抵禦,一層層地灼燒皮膚,“刺溜刺溜”,皮膚塊狀皺起,就像是烙煎餅一樣,烙餅的薄邊處首先變黃,時間一長,勢必朝著焦黑走去。王相就是這種情況。
外邊衆人急成了團。
“犯規啦,犯規。”
“長老,快停下。”
“快出人命啦。”
小長老首先看向聞戰:“收起來吧。”
聞戰也想放手,可是打出去的火球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他也無能爲力。再者,他習練的是火性功法,只能請其他人幫忙。
小長老眼一瞪聞戰,手上涌出澎湃的靈氣,空氣溼潤潤的,好多水氣。“滅”,小長老雙手一揮,兩道大河就要把火球捲過來。
可是一堵靈力牆阻止了小長老。小長老遙頭一看,卻是掌門再次。
“掌門,您爲何不讓我救他。”
掌門搖搖頭,毫無表情的說:“看著吧。”
各位長老被這一語驚醒,齊齊看向火球。看臺上的師兄弟們同樣被掌門的做法震住了,掌門怎麼就這麼狠心,難道要王相死在裡面嗎?
且看,火球燒得極旺,像一個天然的大火爐。火焰涌動。王相在裡面生不如死,逃不出來,想不到這聞戰的手段如此厲害。咬緊牙關,強行開啓丹田,驚人之舉開始了。
靈氣火焰歸根結底是靈氣化形,算不得正宗。王相的信念依舊在,你可以想象,當一個人活生生的燒去了皮膚,鮮血在榨,又不能一時逸散到外面,只能繼續貼在身上,繼續被火焰灼燒。這是什麼感覺?折磨人也不過如此吧。
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靈魂深處的意志不可改變,肉身吞噬在火光中,靈魂顫抖著煎熬。王相不恨,也不怕。那份永不放棄的存在感,就是永恆。
放棄這個詞很難說出來,一旦被說出來,那就是罪惡。你永遠無法證明一個人完全地活著,你就無法證明一個人擁有什麼。決不放棄,這個似乎少了些感動,多了些殘忍的詞,無法直視。
來吧,當火焰燃燒殆盡的時候就是,我活著的時候。我永遠活著。王相的信念這般強烈,不死就該是這樣的。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所有人關注著那個火球,一個本該熄滅的火球卻始終不滅,旁邊有多少大佬們可以在揮手間結束這個玩鬧一樣的“故事”。可是,就因爲掌門的一句話,變成了看客。是什麼造就了時事呢?
大師兄說得對:
世事自在人心,道法自在人心。
人心啊,就這麼讓你無話可說。
“掌門,都半個時辰了,還要繼續嗎?”大長老在掌門耳朵上說了一句話。正在比試的弟子都不打了,難道就因爲一個火球和一個生死不知的弟子而耽誤了宗門?
掌門依舊關注著火球,對旁邊長老的提醒不聞不問。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火球的大小發生了變化,它在一點點的縮小,變得乖順了,吐不出火光。
掌門眉頭皺起,對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手撐著下巴,陷入了思考。
王相不知道外面的自己怎麼了,他只有那麼兩個字——存在。這次和突破法境界遇到的還不一樣。一個是爲追求道門,提升修爲而肉身毀滅,這次卻是被人燒死的。果然應了那句話,死法不一樣,本質就不一樣,意義也就不一樣。
肉身在火焰中毀滅,靈魂陷入沉睡,也在一點點的破碎,絲絲力量被抽離,王相不知道在守著什麼,可是他堅信自己還活著。
外面的火球變得越來越小,衆人想看的奇蹟沒有發生,天才的謠言在一筆一劃地解體。有人不相信,武者是最強大的,絕世強者可以踏破星辰,山河夷爲平地不在話下。火球還在,他就在。多少人抱著不死的信念,目光不肯離去。那些放棄的目光又轉頭過來,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奢望,往往復復,抓著人的心不放。
“師兄,師兄。”袁莊喊著,沒有眼淚,哭是真的。
司徒文也在旁觀,她什麼也感覺不到,火球裡面什麼也沒有,這個結果令人窒息。突然想起那個男子的要求,那個賭約,他自信滿滿,她當然不信。全宗比武是個託詞,她怎麼能拿那件大事作賭約呢?
人影留在原地,他是自己的師弟,五年啊,就在不知不覺中當了她的師弟。當初王相剛來靈山閣,悟性不高。往往在大師兄和她之間來回詢問。慢慢地,他很少來問自己道法,聊天的話題更多在其他方向。這算什麼?內心盤問自己,司徒文不敢去想,還是她放不下身段,容不得胡思亂想?
眼看光球已是火苗,現場不是一般的沉靜。他們親自目睹了武者的生死距離,弟子們跟從掌門,長老們跟從掌門。那個靈山閣的主宰把火苗化爲了烏有。
所有人都傻了,在那麼一會兒的功夫,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