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難得的悠閑時間里沒有人打擾自己,王相不是呆在客棧里,就是在小街閑逛。
司徒文上山之后就沒有回音。如果有機會,王相一定會向她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王相做不了大人物,大英雄,能把自己的事情弄好就可以了。
小鎮上弟子很多,有的結伴離去,有的匆匆辦事,只有少數人下山在這里和王相一樣逛。
這天,王相終于見到了司徒文,正準備上前,卻看見街口沖出一群弟子截住司徒文的去路。看這些人的臉色,應該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卻說司徒文上山安靜度過幾日,休息好了就要做事。今天接下師父的任務出門,她要繼續修煉了。可這才剛進小鎮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司徒文看見其中有熟人,陰沉著臉問道:“齊師兄,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王相耳力清明,齊澤也是自己的師兄,當時兩人關系也不壞。現在這是怎么了?還截住司徒文了。
七八個弟子中齊澤靜靜走出,臉上沒有表情。
平靜地說:“師妹,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剛來就奪走了大家的修煉資源,這未免說不過去吧。”
聽完,司徒文皺著眉頭,她也知道意味著什么,但是她還沒有軟弱到聽別人的話的地步。不說是師父命令,單是其中蘊藏的機遇,就不可能讓她放棄。
“齊澤,師父有令,你執意要違抗嗎?”
齊澤心中也是糾結,臉色依舊:“我叫你一聲師妹,都是同門師兄,人多力量大。”
司徒文總算是知道這些人的打算了,譏笑著說:“齊師兄,你在靈山閣七八年了,師父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齊澤深道,自己兩年內沒有絲毫進步,不說是師父,就連下面的師弟師妹都開始議論了。但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已經到了竭澤而漁的地步。為了突破,他不惜嚴重后果,將家族的天才地寶拿出來供自己使用。
這才是瘋狂的第一步,齊澤為了修煉,可謂是下足了功夫。只要對自己有利,他都去嘗試。就這次司徒文出門,他都打聽到了。師父將一處前輩洞府留給了她,那洞府可是無人知曉,直到幾個月前師父親自探查。這消息可讓齊澤興奮極了。
前輩洞府是什么存在?能喚作前輩的,能稱之為洞府的,莫不是頂尖強者。他齊澤若能在有生之年,接收到前輩的指點傳承,真的就是氣運加身,前途無量啊。
我一定要得到,一定要拿到它。
我還能修煉,怎么可能停滯不前呢?
司徒文看著齊澤臉上的表情,心中也有些不適。
王相就在遠處看著,他也向齊澤請教過,師兄已經是法境界,道法領悟不多,卻有自己獨特理解,對王相也算是個好師兄了。
齊澤抬起頭,眼中盡是堅定:“師妹,我不想破壞大家之間的關系,勸你留下東西,在鎮上住上幾天,然后回去復命。”
司徒文可憐地看著齊澤,師兄潛力至此,再修煉都無以為繼。如果他真的能更進一步,司徒文不介意和他一起,但是資源不能浪費在這樣的人身上。
“師兄,我不能答應你。”
司徒文緩緩搖頭的同時,齊澤從戒指中抽出一根黑色長棍。
金屬光澤的黑棍,在空氣中摩擦,發出呲呲聲響。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先行兵”,在此時迸發出瘋狂的內心。
旁邊師弟見齊澤抽出武器,心中一抖。他們和齊澤一樣,都是被師父認定的弟子——這輩子都難再突破了。
他們資質有限,但是并不想放棄自己。宗門發下來的藥材靈石,他們不曾浪費一丁半點。拮據著,也不能讓自己承認,他們還可以修煉。
我們還能再戰,修煉。
這些人心中都有這么一條信念。
這些人自動圍成一個戰圈,替齊澤把風。
“當——”
手中長棍撞在地面,石磚立刻龜裂。
齊澤這一勢,心中順暢無比。
司徒文云紋劍在手,不懼。但如果可以避免,她不想這樣。
話不多說,齊澤邁著極快的步伐,眨眼即到。長棍即刻揮來。
司徒文腰身一彎,這一招躲過。不料長棍軌跡一轉,竟然能在齊澤手里滑過一百八十度的彎角。
司徒文大驚,連忙橫劍一擋。
嘭——
火星一濺,司徒文噔噔后退兩步,虎口發麻。臉色也很沉重。
齊澤已經是法境界中期,停留這兩年。實力精進,一般人還真不是對手。
齊澤并未有什么心軟,即使師妹不敵,他也要用全力。
因為這是證明自己的時候。
司徒文眼睛瞇成一條縫,緊緊鎖定著齊澤。
長棍又來,司徒文劍身滑著棍身,砍向齊澤一手。齊澤的經驗真非常人能比,右手一離棍身,左腳飛起,朝司徒文肚子上踢去。
司徒文大駭,腳下生風,身體慌忙一移,終于露出一絲空隙。雖然齊澤這一腳踢空,但是其中已經夾雜著靈氣,尖銳中含著殺傷力。
司徒文肚子上一涼,就感覺小股陌生涼氣,在經脈中迅速破壞。口中一熱,司徒文嘴角溢出一絲紅光。
一邊注視齊澤動靜,一邊保護丹田,自身靈氣和那股冰涼氣息敵對而爆發開。雖然是小范圍的沖擊,但那是在經脈中啊,這對司徒文的傷害可不小。
經脈輕微受損還不至于讓司徒文失色,但是舊傷在身,兩者一齊,這就不好過了。
王相看到了,司徒文胸口劇烈起伏,額頭上有冷汗冒出,這對她極為不利。
齊澤終于說話了。
“你且可以在這里療傷,把東西交出來吧。”
司徒文狠狠說道:“休想,你太令我失望了。”
齊澤微微一笑,無聲。其中厲色一起,長棍突然揮舞,小型的氣旋出現在司徒文前面。
齊澤手中急速變化,棍身仍是剛才模樣,但是其間蘊含氣勢已經不再等閑。
司徒文盡力躲避,一邊修復體內經脈,一邊想著應對之法。
空間中都是風刃颶風,稍有不慎,就會受傷。現在的她哪里有能力去接下這些攻擊。衣袖被厲風劃開口子,皮膚都能夠感覺到厲風的絲絲銳氣。
司徒文已經展不開身手,身體被困在一小塊地方。
齊澤棍子剛要掠去,就有人出來制止了。
“師兄。”
年輕弟子抓著齊澤的手臂,搖搖頭。
齊澤知道,這一棍子下去,不死即殘,修煉算是廢了。可若是不繼續,他心有不甘。
他們雖然修為再難進步,但他們并不恨這些弟子。大家都是修煉過來的,都跨過凡境界、靈境界。不是深仇大恨,就不至于傷人性命。
“師兄,算了,快拿了東西走吧。”旁邊掠陣的師弟提議道。
齊澤看看這些師弟,大家心有靈犀一點通。
拍拍各自的肩膀,點頭示意。
齊澤相前走去,長棍豎拿。司徒文能識相把東西交出來,他不會計較,否則,棍下亡魂不缺這一個。
“師妹,拿出來吧。”
司徒文死都不會交出去,性質從剛才戰斗的那一刻起就發生了變化。
劍芒一漲,向著齊澤激射過去。
齊澤長棍在身前轉動,形成一張圓形棍盾,輕而易舉就擋下劍芒的攻擊。
“抱歉。”
齊澤耐心終是有限,雙手一拉,長棍竟然還能伸長。這一變,把司徒文震在原地,面沉死灰。
齊澤喉嚨悶哼,棍子橫掃而去。司徒文恰在范圍之內,只能擋不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