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說:節(jié)哀順變。
但是怎么都說不出口。
改說:快去醫(yī)院看看尸體,別最后一面都看不到。
還是說不出口。
要不:死都死了,查下保險金額?
滾。
那么:走吧,傻楞著干嗎!
但我只是嘴巴張著,什么動靜也做不了。
這輩子第一次看見,對面的人死了親娘。
一點都不象電視電影里那樣,嚎啕,或者嘶吼,轟隆隆雷電,然后傾盆大雨。
沒有RP,就沒有天時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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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真正想問的,是冬雷撞死的嗎?沒這么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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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理同事一直呆舉手機,目光空洞。
樓梯一陣紛亂,cao,BH家族回來了。
我趕緊一手拖著無**,一手拖著經(jīng)理同事,回自己房間。
經(jīng)理同事動了第一步,眼淚就下來了。
無**乖巧地跟著,我?guī)缀鯖]費什么力氣。
但是拖經(jīng)理同事,幾步路卻讓我氣喘吁吁。
他眼淚大慶油田一樣,噴涌出來。
等我關(guān)上門的時候,吼叫終于從他喉嚨硬生生炸開。
雖然老天沒有制造雷電和大雨,但是經(jīng)理同事自己完成了這一自然現(xiàn)象。
他全身崩得如同石板,唯一柔軟的地方,只有嘩啦啦的眼淚。
據(jù)說人體失去三分之一的水分,就會死亡。
我都害怕他很快就把這三分之一,從眼眶徹底消耗掉。
他象個傻子,邊哭,邊直板板地坐在床上。
無**眼眶也紅了,小聲說:怎么辦?好難過。
我說:你難過個P,你全家人都好端端的。
我驚奇地發(fā)現(xiàn),聲音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嘶啞顫抖。
無**小聲說:那我不難過,你別哭了。
我說:我哭個P。
話沒說完,我發(fā)現(xiàn)鼻子兩邊濕濕的,TMD我什么時候也哭了。
別人死了親娘,我哭什么。
cao。
經(jīng)理同事哭著喊:我不敢去,我不敢去……
大男人連話都說不完整。
我說:那……那你家里其他人去了……了……沒……
MB,我也說不完整。
經(jīng)理同事哭著喊:我不敢去……我姐姐已經(jīng)過去了……可是我不敢去……
我扯扯無**的手,她“哦”了聲,過去坐在經(jīng)理同事邊上,說:那你休息一會,我們一會陪你去好不好?別想太多了,不哭……
MB的無**,你勸人家別哭,你自己眼淚全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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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敲了下,我:誰??????。。?
是我,水簾洞。
我開門,她說:小夫妻家里商量了一陣,說田園犬和三朵金花是因為她們才被抓的,她們要負這個責(zé)任。
我:負個P責(zé)。
水簾洞:她們打算去警察局要人。
我:要個P人。
水簾洞:我們一起去吧?
我:等下下,經(jīng)理同事出了點事情。
水簾洞狐疑地看看正在嚎啕的經(jīng)理同事,湊到我耳旁:被扣工資了??
我:沒被扣工資,只是上半輩子被狗日的人生扣了。
水簾洞:這么嚴(yán)重??難道他和這個丫頭訂婚了??
我:訂婚是下半輩子被狗日的人生扣了。
水簾洞:不管了,去不去要人?
我:去啊,怎么不去,和小夫妻全家一起去?
水簾洞還沒回答,七姑的大嗓門來了:小伙子,走走走!!
老太婆顛沛流離地走過來,說:小伙子,你會不會寫狀紙?咱們?nèi)パ瞄T喊冤,我不相信天底下沒有清官!!
我心想:MB的狀紙,老子會寫也沒有毛筆,大家寫血書算了。
無**小心地過來,低低地說:我們?nèi)ゾ炀?,能不能碰到冬雷表哥?
我一震,說不定,200萬可以請個好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