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茉香以為自己一輩子都要呆在這個路家。她已經(jīng)接受了一切,也做好準備迎接一切,甚至對未來不再抱著希望。可是就在剛剛踏出路家大門的時候,她才忽然覺得——其實,一切都不是永遠恒定的,只要你愿意去打破。那么自由和美好的未來,都在等著你。
或許她注定擁有不了愛情,可是她相信她一定能守住親情。這樣很好,她相信她會過得很好。陪著許父百年終老,然后她就去環(huán)游世界。至于婚姻,她不需要也不必要。
自由的空氣,聞起來很清新也很讓人振奮。而新的生活,讓人很期待也很懷念。
再轉(zhuǎn)頭看香塵和入畫,也不見傷感,有的只是對新生活的期待。看來,路家對她們這幾個人而言,都有些壓抑罷?
不知道,沒了她之后,樊青桂會不會過得順心一些?想來應(yīng)該是會的吧。畢竟是樊青桂心心念念想要的東西。
茉香笑著踏上馬車,懷著一份輕松和歡快往許府而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路啟其實就站在門邊。他本來是打算出來和她見面的,可是在看見她那樣輕松而燦爛的笑容之后,他的腳步便是遲疑了。
或許,從此都不再相見,對他們二人來言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
當(dāng)?shù)弥韵愦蛩銖拇司筒换芈芳抑螅S父自然是高興得無以復(fù)加,忙不迭的派人去打掃往日她住的院子,然后又命人去做她愛吃的飯菜。
就在父女二人親熱聊天時,管家送來了一封信。是許景的,上頭說再過半月,他就能回來。這個好消息,讓茉香和許父相視一眼,然后便是大笑起來。
茉香的回歸,以及許景的回歸,對這個被陰霾籠罩的許府而言,仿佛是一道燦爛的陽光,頓時讓所有人都振奮起來。愁云慘霧,幾乎是一瞬間就被一掃而空。
茉香看在眼里,卻是忍不住有些感嘆——其實她回來不回來,對許家而言并不重要。讓大家都振奮起來的,是許景要歸來的消息。當(dāng)年那個落魄的少年,已然是成長為了一家之主。他赫然就是偌大許家的棟梁和主心骨。
不過,若是許景回來了,這許家,也會很快從危機中走出吧?思及此,她便是忍不住笑不住。心中更是連最后一點擔(dān)心都散去。
“若是許景知道你再也不打算回路家去的消息,一定會很開心。”許父捋著胡須,笑得有些意味深長:“自從你去了路家,許景便是沒一天開心過。偶爾有笑容,也是因為你在的緣故。”
茉香自然知道許父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過她只當(dāng)沒聽見,裝傻的笑道:“是啊,從小到大,我們都跟親兄妹似的。感情可好呢。不過說起來,爹爹你絕不覺得,景哥比起好多親生兒子都還孝順。當(dāng)年你做的決定,果真沒錯哦。”
“這倒是真的。”許父捋了捋胡子,笑得很是欣慰。這么多年來,他栽培許景花了多少心思?如今總算是不負他的希望,他真真兒是滿意得很。
“而且景哥的確是個天才,天生就適合做個商人。”茉香忍不住開口再度夸獎了一句。
許父看了她一眼,笑著搖搖頭:“既然這么好,不如……”
不等許父將話說完,茉香便是瞪了他一眼,不滿意的嗔怪到:“你答應(yīng)了我不再提這個事情的。怎么想反悔么?”
許父頓時住口,啞然的看著茉香,半晌嘆了一口氣道:“女兒家,終歸還是要找個好歸宿才行。不然爹百年歸老之后,如何放心得下?”
“行了爹,這事情我自有主張。再說了,這么大一個許家,害怕養(yǎng)活不了我這個女人?沒男人就活不下去了不成?我才不信這個理呢。”茉香嚴肅的說著,企圖打消許父的心思。她現(xiàn)在,是真不想再和任何男人踏進婚姻的牢籠了。兩次失敗的婚姻,已經(jīng)是讓她身心俱疲了。正室她當(dāng)過了,如今第三者也當(dāng)了,她也著實沒什么遺憾了……
“好好,這事先不提吧。”許父無奈,只得妥協(xié)。不過旋即又開口道:“這段時間你也好好補一補,你現(xiàn)在看上去,瘦的都快伶仃了。”
茉香“撲哧”的笑出來,玩笑道:“這您就不懂了,這叫苗條”
自打茉香回來之后,整個人都明朗不少。就連香塵也忍不住感嘆,自從回來之后,茉香的確是每日都在變化,變得漂亮而明媚,像是雨后盛放的花朵,嬌艷得誘人。
每每此時,茉香就會也打趣回去,倒是也其樂無窮。
而每日,其實她的生活也跟在路家差不多。就是看看書,睡睡午覺,園子里逛一圈。然后便是每日陪著許父吃飯,以及飯后散步。生意上的那些事情,其實她根本就幫不上忙。
至于路家那頭,也再沒了消息。聽說路啟來過幾次,都被許父用借口擋在了外頭,連門都沒進。這些事情,許父沒說,她自然也不想問。
日子,就這么平淡如水的過了下去。而每日茉香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許景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將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恢復(fù)到以前的那樣。雖然,即便是有些變味,可是那樣的兩小無猜,她真的很懷念。
做許景的妹妹,這的是一件異常幸福的事情。
不知,許景這一次去了哪里,又有什么有趣的見聞?她早就想好了,等到許景回來,她當(dāng)天夜里一定和他秉燭夜談,好好聽聽他一路上的見識。這,正是以前他們最常做的事情,也是最有趣的事情。
半個月時間,其實很快就過去了。只是,對數(shù)著日子來過的人來說,未免又有些漫長。不過,在茉香望穿秋水的盼望中,許景歸來的日子,總算是來臨了。
這日一大早,茉香便是睡不著了,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然后就催著香塵給她梳頭,想要去大廳里等著路啟回來。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她幾乎可以肯定,路啟上午一定會回來。因為中午大家要給他接風(fēng)洗塵。這是他第一次出門做生意時候形成的習(xí)慣,就一直這么保留了下來。
“要不要打扮漂亮些?”香塵笑著問,只是笑容有些古怪,語氣更是有那么一點兒奇怪。
茉香有些疑惑的看了香塵一眼:“咱們又不出門,隨便弄個簡單的頭發(fā)就好,弄那么漂亮干嘛?”
香塵的笑容更加古怪:“可是今兒景少爺不是要回來嗎?”
茉香一愣,隨即便是明白過來為什么香塵的笑容看上去如此的古怪。當(dāng)下臉上一片滾燙的同時,更是惱羞成怒的瞪了香塵一眼,哼哼道:“胡說什么?他回來我為什么要打扮得那么漂亮?又不是相親,我干嘛要討好他啊。你要搞清楚,他是我哥”
“我也沒說只能見情郎才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啊。”香塵眨眨眼睛,不但不收斂,反而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茉香徹底的鬧了個大紅臉,慌慌張張的將梳子往香塵手中一塞便是逃了開去:“不跟你胡鬧了,我先去穿外衣了。”
香塵沒再說話,只是吃吃的笑了出聲。茉香聽見她這笑聲,更加慌亂,臉上也更加的滾燙起來。同時心里有些疑惑——怎么香塵也拿這事兒開起玩笑了?
按理說,香塵和路啟的關(guān)系比較好才對。雖然不至于反對她離開路家這個決定,可是也不該這么快就拿她和許景開玩笑才對啊……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這點奇怪很快也就煙消云散了。畢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一點兒玩笑罷了。很快也就忘在了腦后,尤其是在今天這個日子。
忙著去廚房監(jiān)督,忙著去看許景的屋子打掃好沒有,這些事情就忙得茉香不可開交了,哪里還能記得香塵的玩笑?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在忙碌中過去。而在茉香的監(jiān)督下,一切也就準備就緒,只等著許景這個主角露臉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可是讓人焦急的是,偏生許景這個主角遲遲都不肯露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茉香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向著大門口的方向張望。每一次,她都以為許景下一秒就會出現(xiàn),而每一次,等待她的都只有失望。
該吃午飯了,可是許景依舊沒有回來。茉香的失望變成了擔(dān)心——會不會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耽擱了?于是,更加伸長了脖子的焦灼的等著許景的出現(xiàn)。
可是,直到午飯時間過去,許景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xiàn)。許父雖然失望,不過卻也沒表現(xiàn)的太明顯。拍了拍茉香的肩膀后吩咐道:“咱們先吃飯吧。興許下午他才能到呢。”
茉香無精打采的點點頭,然后失魂落魄的跟著許父去吃飯。匆匆刨了幾口飯之后,卻是又吃不下了。心里總是覺得有些不安,覺得許景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了。否則,他不會再說好的日子,還沒回來。
“爹,你說景哥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了?要不咱們派人去打探一下?”茉香終于忍不住,皺眉擔(dān)心的向許父征求意見。就這么干坐著等,她實在是等不下去了。那種焦灼和擔(dān)心,簡直就讓人坐如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