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了半秒,英恪這才沉著聲道:“敢這樣跟我說話的,你是第一個。”
“謝謝,這隻能證明你身邊養的全都是一羣阿諛諂媚的蠢臣,世子應該趕緊換緊。”蘇季菲不以爲然。
英恪眉頭皺緊:“牙尖嘴利的,真不討喜。”
蘇季菲翻了個白眼,誰要你喜歡了。“我們可以不用動嘴,直接動手?”她良心建議。因爲她現在就很想把這個混蛋給打趴了。
“可以,但不是這個時候。”音落,英恪鬆手放開她,臉上表情出乎意外的平靜。
周圍的侍衛雖然沒一個有膽子回頭,可是卻紛紛都豎起耳朵,當他們意外到平時兇殘到有點沒人性的世子,竟然會毫無條件放了這個膽敢掌摑他的女人,下巴都驚脫了。
蘇季菲轉了下脖子,目光迅速地掃了他一眼全身,把戰鬥狀態瞬間提到最高點。
“那次你夜闖蘇府,到底想幹什麼?殺我?看著不像。”當時黑衣人給她的感覺,比較像被發現後,急於脫身。
英恪挑眉,眼中露出欣賞:“我的目的不是你,我只是在找一樣東西,碰到你只是意外。只是沒想到蘇學士的千金,看著柔柔軟軟的,卻是身手不凡。”
“什麼東西?”這次換蘇季菲意外。
“這個說起來有點複雜。”英恪一副不想談的樣子。
“找到了?”蘇季菲秀眉微擰,看來應該是,因爲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出現。
不過蘇季菲隨即驚訝的意識到,原來東盛國的人在很早的時候就潛伏在皇城內,只是沒人知道。到底這件東西是什麼,看這態度好像很重要。可是身爲蘇家的人,她根本就沒有聽過家裡藏有什麼不可示人的寶貝。這又是怎麼回事?
“沒有。”英恪一頓。
蘇季菲微詫:“不打算要了?”
如果想放棄就可以放棄的東西,那應該不是很重要吧?
蘇季菲越聽越糊塗,但是好奇心同時也被勾了起來。
英恪道:“因爲現在我已經不需要那件東西了,再者,經過我的調查,這消息根本就是假的,蘇家根本就沒有這件寶貝。”
蘇季菲聞言,暗鬆了口氣,因爲如果消息是真的,那蘇家很可能會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雖然她不知道這件寶貝是什麼,但既然能引得東盛國的人不遠千里而來,那必定也會有其他人聽到風聲。
腦中忽地一亮,蘇季菲想起闕皓軒曾經說過,在出發去白馬寺的前一個晚上,闕修堯曾經出手救過自己。現在想來,他一個王爺突然隱身出現在一個臣子家中,這本身不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嗎?難道他的出現,也是和這件寶貝有關?
蘇季菲心裡疑雲重重。
“爲什麼告訴我這些?”她問。
英恪瞅著她,笑容深意道:“因爲我想告訴你,我從那時候起就開始注意你了,所以你大可以相信我的話。”
什麼話?蘇季菲朱脣微掀,差點就把這三個字扔出去,幸好緊要關頭忍住,就怕問了英恪會恬不知恥來一句‘當然是喜歡你’,又或者‘對你有好感’,‘一見鍾情’這樣的鬼話。這會讓她雞皮疙瘩抖擻起來。
不管眼前這位世子長得帥不帥,好不好,她就是對他沒有感覺,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所以他的任何一個曖昧動作,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負擔。
而且這種隨時像是活在攝像頭下的日子,讓她十分的不舒爽。
她滿眼鄙視,冷冷笑著譏道:“沒想到世子還有偷竊的嗜好,季菲受教了。”
“你別誤會,我可沒有窺視你的日常生活。雖然後來我是又去了幾次,不過那個時候大家都以爲你跳崖死了。”英恪沒有說的是,在她回來後,他又去了一次,但是很奇怪人才接受蘇季菲所居住的院子,便有暗器飛來,阻了他的腳步。開始他以爲是同道中人,對方也是惦記著蘇家的寶貝來的,可是隻要他遠離蘇季菲的院子,追著他的暗器也奇異的消失了,他當時不禁在想,也許這個神秘人會不會也是奔蘇季菲來的?
可是試想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子,會需要神秘人在暗中保護她嗎?
而這也讓英恪越發想知道蘇季菲是個怎麼樣的。
當然,他所不知道的是,這飛鏢其實只是鳳磷閒著無聊搞的鬼……
爲什麼?
因爲鳳磷那天心情特別的不爽,去喝花酒的事被家裡三隻母老虎發現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找他鬧,他無心畫畫,於是拿奉命保護他的暗衛耍著玩。可憐暗衛是根木頭,不管他怎麼戲弄,好說歹說半點反應都沒有。鳳磷心裡超級不爽,心想我正在替你家主子白打工呢,你就不能給爺笑一個?表情也沒一個,還不如看塊黑炭。
他心裡才咆哮完,這時候英恪穿著一身夜行衣就出現了,暗衛目光就那麼偏移了下,馬上就轉過來,盯著他手上的筆。無聲的催促他趕緊畫。鳳磷心裡的不爽頓時升級,筆一扔,說要跟他打賭。
暗衛當然是沒理他了,目不斜視,充耳不聞。
鳳磷就騙他說,說他主子看上蘇季菲了,這黑衣人估計是個採花賊,要採蘇季菲這朵花云云,身爲主子的貼身暗衛,關鍵時刻是不是該出手時就出手,替主子除蟲……不是,除害云云。
暗衛當然半信半疑了,可是鳳磷又說得煞有介事,末了還加了一句“你家三爺的終生幸福可就握在你手上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把暗衛這心裡給攪的,簡直就是翻江倒海,立馬就施展輕功,跟過去看看。
結果他奶奶的,不看則已,一看這人真的是奔蘇季菲來的。
暗衛身爲爺們,還是特別爺們的爺們,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勾當了,當即手摸向藏在腰間的暗器,連續就幾個飛鏢射去,好幾次差點就要了採花賊的命,簡直不能更舒爽了。
不過鳳磷很奸詐,事後他還叮囑這事不能在他主子那提起,因爲闕修堯這人別看著面臭眼冷嘴巴嚴,但是一般這種人臉色絕對也薄,如果他本來對蘇季菲有意思,被其他人這樣一攪和,他會不好意思的……鳳磷死也不會承認,他是怕闕修堯知道自己玩了他的人,會找自己算帳!這種面臭眼冷嘴巴嚴的人,最護犢了!
能當得了暗衛,自然也不是個話多的主,心裡雖說還是挺懷疑鳳磷滿嘴跑火車的成份,但還是隨口就答應了。事後更是一個字也沒跟闕修堯提起。所以這事,還真是,天知,地知,他和鳳磷知道,沒有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