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摯弘也有點擔心再這樣說下去場面會失控,於是趕緊插話道:“本來就是兄妹感情,瞧瞧你們說著說著,怎麼感覺都像變了味似的?!币袈?,他轉頭又笑話雅雙郡主:“你怎麼回事,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那麼愛粘著你修堯哥哥,都已經這麼大了,早晚要出嫁,要是讓你未來的夫君知道,就算是堂哥,也會吃味的?!痹捬e有話,隱隱帶著提醒和警告。
雅雙郡主俏麗的臉上,面色青白交替著,她努力揚起嘴角扯起一抹笑,訕訕道:“王爺現在是有了嫂子,也懂得拿妹妹開刷了,什麼夫君,還不知道在哪呢,我纔不怕呢?!?
從進來後一句話都沒說過的蘇瓊玖,頓時更有種如坐鍼氈。這些日子闕摯弘有意帶她出來見世面,也囑咐過她多看多留心學少說話,蘇瓊玖看得次數越多,越是知道這個圈子的水深,像是夾槍帶棍的所謂聊天是經常有的,她猜不透闕摯弘的心思是怎麼想的,所以往往也是用沉默以待。不過幾次下來,她發現闕摯弘對自己這種沉默的應對方式還是挺滿意的。至少不會出錯。
這次蘇瓊玖也不打算破例,於是抿嘴,露出羞澀的淺笑,便沒再說話。
闕摯弘就喜歡見她露出這種小女人嬌羞的樣子,心情一好,就握住她的手親密地放在膝蓋上,悠然道:“不急,早晚的事,也差不多了。”
這話一出,雅雙郡主就急了:“王爺,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
闕摯弘故作不滿道:“你看看,你看看,三哥就親密的喊修堯哥哥,我就直接乾巴巴的王爺,這待遇啊……嘖嘖,論輩份我可也是你堂兄,怎麼相差就這麼大?!彼龀鐾锵В葱募彩椎臉?。
雅雙郡主有些尷尬,無奈道:“王爺……”
其實幾位王爺,她也就跟她的修堯哥哥感情好,其次勉強就是經常跟在闕修堯屁股後面轉的九王爺闕皓軒,其他的感情就一般般了。包括闕摯弘。所以對他這種突然表現出來很熟絡的樣子,雅雙郡主明顯是有些不能適應。
“傻丫頭,放心好了,不管是誰,只要你不喜歡,皇上都不會勉強你的?!标I修堯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
只不過他的話也間接默認了,闕摯弘的話是真的,皇上已經在幫她拉郎配了。
雅雙郡主臉色當即一變,心裡頭頓時被一塊大石頭壓著一般,沉重無比。
蘇季菲無言輕輕拍了她的肩膀一下,以示讓她不要太過擔心。
難得衆人齊聚一堂,又有他國的貴賓在,闕修堯自然沒有趕客的道理,見天色差不多就吩咐下去,讓下人準備設宴招待貴客。
衆人一看福伯那彎曲嚴重老化缺鈣的身子骨,頓時隱隱有些擔心,紛紛考慮是不是該提議直接到外面搓一頓就成,讓這些嚴重老年化的下人去準備滿滿的一桌酒菜,好像有點不人道。
不過讓衆人意外的是,這些人準備的速度倒挺快,才半個時辰過去,福伯就讓那個走路一瘸一拐的老嬤嬤來請他們入席,地點是後花院的涼亭,和假山小池大概二十米遠的距離。風吹習習,帶著幾分清涼和愜意,魚羣戲耍,悠然自得。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衆人才入座不久,闕皓軒就抱著兩罈子酒上門來叨擾了。見到衆人,他面色閃過驚訝,不由得有一些拘謹。
“三哥、四哥……世子?!标I皓軒守著禮數,逐著打著招呼。
蘇季菲等人,隨即也站起來,微微欠身,不約而同喊了聲“九王爺”。
闕皓軒朝她看過來時,蘇季菲身子微地一僵,不過他只是匆匆一瞥,就神色無常地轉過頭去,好像之前兩人不曾見過面。
莫名的,蘇季菲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闕修堯聲音清冷道:“在我這裡,不需要這麼拘謹,就當是普通朋友聚聚,都放開一點?!闭Z畢,他掃了闕皓軒一眼,聲音居然難得帶著一絲寬寵。可以看出,他對這個九弟是真的喜歡?!澳阋沧聛?,陪我喝一杯?!?
他目光淡淡掃向闕皓軒一手提著,一手夾在腋窩下的酒。
闕皓軒這纔想起什麼來,眼睛清亮道:“三哥,給你嚐嚐這薩真白酒,據說它質純味香,酒色清洌碧透,可是酒類中的極口?!?
英恪微詫:“這薩真白酒可是車樑國出了名的貢酒,出產量極低,一年平均也釀不出十壇來,九王爺一下子就能弄到兩壇,這也太幸運了?!?
闕皓軒一臉自豪:“這有什麼,這次車樑國的使者進宮,就進貢了五壇。這兩日三哥生病沒進宮,皇上體恤三哥這段日子爲了籌辦宴會的辛苦,於是特地賜給他一罈薩真白酒,讓我拿過來。至於這另外一罈,則是他們的王子樑鑌自己給我的?!?
蘇季菲聞聲一驚,脫口而出道:“你病了?”
聲音一落地,她猛然意識到自己有點反應過頭了,於是清了下嗓子又道:“我只是覺得奇怪,王爺看起來身體很強壯的,不像個容易生病的。”
她解釋的理由很自然,衆人都沒有懷疑其他。
闕修堯眸底藏著似笑非笑的笑意:“半夜逗貓玩,忘記了時辰,入夜受了點涼,不過已經沒什麼大礙。”
蘇季菲聽後臉頰發燙,窘得不行。你纔是貓!你全家都是貓!
不過衆人的注意很快就被雅雙郡主轉移了過去,她一聽闕修堯得了風寒,就緊張的上前,一會用手心手背探了下他手心的溫度,一會又想摸他的額頭,只是當纖細的手背貼在銀色的面具上帶來的一陣冰涼觸感,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乾了件蠢事,連忙收回手。
“大夫來過沒有?吃藥了嗎?”雅雙郡主緊張道。
說實話,只要不是傻子,看到她這樣,都很難再聯繫到單純的兄妹愛……
英恪嘴角一勾,朝蘇季菲扔過去一個像是在說‘看吧,我猜對了吧?’的表情,樣子十分囂張欠揍。
蘇季菲秀眼微蹙,眼睛一瞪,眸底隱隱透著警告的味道。
“一點風寒而已,不用這麼麻煩,再說休息了兩天已經都好了?!标I修堯淡淡說完,望向闕皓軒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澳闶颤N時候和樑鑌也有來往的,怎麼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