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解釋合情合理,沒有什麼可懷疑的地方。
蘇季菲卻感覺哪裡怪怪的:“既然是這樣,古尼帕已經爲了你做了這麼多,你爲什麼還要殺他?”她想不通的就是這個地方。
別說是蘇季菲,就連閻華也沒替寧珂找到一個適合的解釋。
寧珂聞聲,臉色又變了變。
就在閻華以爲自己又得想方設法撬開她的嘴時,寧珂嘴脣倏然一抿,然後捂著心臟的地方,紅著眼睛,咬著牙關狠狠地罵道:“那是因爲我剛剛發現,他是一個禽—獸。”
蘇季菲一愣,莫名的,就擡頭望向閻華。
這是一種反射性的動作,做完後,就連蘇季菲也想不通自己看他幹嘛。
閻華更是被她看得一氣,失笑道:“你看我幹嘛,我又不叫禽—獸。”
噗!——蘇季菲沒繃住,差點噴笑出聲。
幸好關鍵時刻,被閻華瞪了一下,便生生忍住。
閻華略不爽,忍住火氣繼續問寧珂:“他怎麼你了?”
“他……他不是人!”寧珂恨恨地罵道。“他居然揹著我,和他的國師鬼混。被我捉姦在牀後,他甚至還反過來倒打一耙,誣賴我和姓安的不清不楚,居然還說他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他和我只是玩玩的。”說完,寧珂再度淚如雨下,哭得甚是淒厲斷腸。
衆人聽後,瞬間都沉默了。
蘇季菲忍不住有點同情她,這是不是就是遇人不淑的下場?
……
從審問室出來以後,蘇季菲喊住了走在前面的閻華:“你剛剛爲什麼要騙她,古尼帕快要不行了?”
閻華卻目光不明地看著她:“你不覺得這個答案會是她想要的嗎?”
“所以,你剛纔是在誆她了?”蘇季菲驚訝,所謂兵不厭詐,他把兵法都運用都審案這上面來了。
“算嗎?”閻華回頭,大步往前走,“反正他現在也躺在牀上,半死不活,他們的國師只說他的命已經保住了,可也沒說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也許就這麼長睡不醒呢?”
臥—槽,誆人還不算,居然還詛咒人。
蘇季菲關於對他的認知,再次刷新了下限。
至於闕修堯,他沒想到自己到皇宮裡走了一趟,回來案子就破了。這速度,簡直堪稱神速。
聽到兇手是寧珂和古尼帕兩人,他的反應也僅是簡單的:“嗯?哦。”
非常冷淡。
蘇季菲狐疑地看著他:“難道你不好奇,整件事的發生經過嗎?”居然問都不問一句,這麼沒有八卦心態。
闕修堯揚眉,吐氣一笑:“我不好奇,我只在乎結果。”
這話簡直就是領導的經典語錄。
蘇季菲聞聲,怔住。
閻華問他:“王爺,你此次進宮,皇上怎麼說?”
闕修堯回頭望向他,淡淡道:“皇上不想硝煙四起,所以決定讓東盛國的人離開,不過你的好消息來得很是時候,正好讓這件事劃上完美的句號。”
“那皇上沒有再爲難你吧?”蘇季菲緊張道。
闕修堯望向她,扯脣一笑:“都已經結束了,還有什麼好爲難的?”
“也對。”蘇季菲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傻,居然問這種笨問題。
閻華臉上的表情卻瞬間變得有些凝重:“你確定這是好消息?”
“嗯?”闕修堯眸色微微一斂,擰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加重了語氣。“是好消息。”
閻華望著他,沉默了。
蘇季菲的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穿梭了一遍後,很嚴肅地確定——他們有問題。
……
既然寧珂已經伏法認罪,剛回來的闕修堯只能再到宮裡一趟,把此事告知皇上。再由皇帝親自修書一封,快馬加鞭送到邊境瑞王的手上,希望能及時制止這場戰亂。
而另一邊,寧珂雖說已經證據確鑿,但她畢竟是東盛國的人,而這次死的人又都是東盛國的人,除了受重傷現在仍暈迷不醒的古尼帕外。簡直點來說,這案子雖然是在北闕境內發生的,卻是東盛國自己的事情,說白了就是瑞王的家事,所以皇帝決定派人監護寧珂等人回去,把她送到瑞王的手上,讓他們自行發落。
至於古尼帕……
鑑於他是苗疆國的王子,如今又暈迷不醒,不適合移動,所以皇上就沒有讓他跟東盛國的人一塊走。謀害英恪的案子,他雖說是主犯,按道理來講,理應交由瑞王一塊發落,但是拓斯達王才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怎麼捨得他去陪葬呢?所以古尼帕的去留,是一個非常麻煩的問題,皇帝爲此傷痛了腦袋。
他相信,他們的國師代卡一定已經和拓斯達王取得聯繫,並把案子的前因始末以及古尼帕的情況告訴於他,那麼對於古尼帕的處置,皇帝想等拓斯達王的回覆後再作決定。
瑞王之前給他們的時間是,馬上放寧珂回去,他三天內收不到郡主離京的消息,就會發動戰火。
看起來他對這個女兒還是挺在乎的,至少表面上。
但是實際上,死的人是他最疼愛的兒子,衆人還真是說不好,瑞王最後還要不要這個女兒?還有古尼帕,他看起來是誓在必得,只是拓斯達王又怎麼肯放人,估計這兩個國家的戰爭是很難避免了。
當然這些都只是後話,因爲目前誰也猜不透瑞王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後,會做何反應,更加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
知道殺死世子和阿二等人是寧珂和古尼帕後,阿大對寧珂的態度變得極爲冷淡,甚至看也不願意看一眼。要不是身爲奴才,天生對主子盡忠盡效的使命感驅使著他,只怕他現在都有可能反過來一刀了結了寧珂的命。
不過,阿大也算是個明事理的人。他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目前所要做的就是平安把人帶回去,讓國法去制裁她。到時候,他一樣是給兄弟們報了仇。
阿大帶著寧珂回驛館後,就開始準備東西,第二天起程回去。
在他們走後不久,蘇季菲就跟閻華告辭,回驛館,並沒有等闕修堯從宮裡回來。
只不過才離開了一天,再重新踏進這裡,她突然間有一種恍如隔世一般的感覺。看著大家忙碌奔波的身影,蘇季菲不明白地問藍景:“大家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