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現在的情況是:客人基本都是奔著聽書來的,所以一樓常常擠得連樓梯和窗臺上坐滿了人,而二樓的八個包房卻始終無人問津,一片安靜,穆云翼便讓工匠把整個二樓都給拆掉,沿著東、南、北三面墻壁,只留出三米多寬的平臺,后面貼墻留出一條走廊,前面隔出一個個的貴賓包房,有點類似于后世拍賣場的樣式。
包房左右是粉白墻壁,后頭是通向走廊的門戶,為了節省空間,一律用四扇拉門,包房里頭放一張茶幾,周圍三面的木頭沙發,前面是半米高的雕花木欄,可以坐在這里品茶,并且居高臨下,看下面說書。穆云翼現在有錢了,每一間包房里都用紅氈鋪地,左右靠墻或是詩詞字畫,或是古董花瓶,頂上一盞宮裝吊燈,既高雅又尊貴,能到這里聽說,本身就是一種享受。
這樣的包房,東邊是三個,南北兩側各五個,每個包房要一串錢的開鎖費,就算只有一場坐滿,也有一兩三錢銀子,著實不便宜,但對于那些鄉紳、世宦,縣里的名流來說,又根本不算什么,人家隨手打賞的,都不止這些,就想飯莊那邊的火鍋包房,也有一串錢的開鎖費,照樣常常爆滿,經常有人排不上位置,有錢人家請客,都讓小廝拿著帖子提前來預訂。
為了安全起見,共設了兩個樓梯,原來的西南角一個,西北角一個,正好靠著南北兩邊的大門,若是發生火災,不至于被堵在上頭,而且一跑下來就能出門,算是安全通道了
。
說書的位置,由原來的坐南向北,改為坐西向東,下面修了三層木臺階,比一樓觀眾們做得要高一些,周圍圈上半米高的護欄,上頭放著一張方桌,一把椅子,穆云翼又從胡家院里搬來一個屏風立在后頭,固定在上面,左右各有一個五足高凳,各擺一盆吊蘭,由云婆子歸置得,一起拂向中央,與屏風上穆云翼畫的哪吒鬧海圖相配,更顯典雅。
一樓不再設方桌,一律都是長條椅子長條桌,跟后世的劇院差不多,左中右共三組,每組八排,一共可以坐一百二十人,入座就要三文錢,給免費的高碎茶,如果想要其他的好茶和糕點,就要另花錢了,不然的話,三文錢坐一天也隨便。
店里頭的茶水增加到三十六種,十二種鐵觀音、碧螺春這樣的原茶,二十四種金銀花露、人參枸杞這樣的茶飲,一樣樣全都事先配好,用草紙包了,放在柜臺里面的茶柜里,有客人點了,拿出來給伙計去沖煮,一天賣出多少,都有記錄,晚上也好盤賬。
吃食也有三十六種,十二種榛子核桃類的干果,十二種從邱掌柜那里買的糕點,還有十二種云婆子在松林街做的各樣果脯肉干,穆云翼又讓重新做了個三層的點心匣子,把這些都放在里頭,表面蒙上紗罩子,防灰防蠅。
等徹底裝修完,已經又開始下大雪了,穆云翼買來鞭炮,重新開業,上午是馬樂從巳時開講,一個時辰的隋唐英雄傳。下午是商益從未時開始,一個時辰的小五義。穆云翼作為壓軸,從申時開始講一個時辰的西游記。
程光伏這半年來勤勤懇懇,對師父、師爺都孝順無比,他確實是個心誠性善的孩子,對柳氏就跟對自己親娘一樣,每月掙了錢,都交給柳氏保管,柳氏不肯花他的錢,平時只用自己那一串錢,他就主動把錢拿出來,給她買胭脂水粉,給小弟買吃的用的。
穆云翼看他還好,就決定正式收他入門,成了商益的正式弟子,穆云翼的徒孫,穆云翼給他起名叫做程九陽,商益也給他準備了帶有他名字的扇子、手絹、醒木三件套,每天在馬樂之前說些小段暖場,時間長了,倒也得到了不少觀眾們的認可。
轉眼之間,又是新年,除夕那天,穆云翼和高以純在松林街這邊結完了神,仍舊回飯莊這邊睡,曲池他們早給燒暖了炕,準備了洗澡水,用木桶盛了,放在客廳里
。
高以純給穆云翼洗澡,今天晚上,穆云翼一時高興,喝了點酒,這回又開始犯迷糊,耷拉著腦袋,任由高以純擺弄。過完年他就已經十三歲了,少年的身體開始發育,軀干四肢都逐漸拉長,顯得有些纖細柔弱,臉蛋上褪去過去的嬰兒肥,下巴開始收尖,輪廓線條變得明顯,穆云翼這兩年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保養得極好,尤其皮膚真好似嫩嫩的乳酥一樣,摸在手里,又滑又嫩,高以純只洗了幾下,就覺得口干舌燥,欲|火上涌。
他強壓著沖動,洗凈擦干,把穆云翼抱上炕,想把他塞進被窩里,穆云翼卻抱住了他的胳膊,嘟囔道:“以純哥,別走,別離開我。”他眼睛并沒有睜開,長長的睫毛借著燈光在眼瞼上留下一片陰影,看上去像瓷娃娃般地可愛。
高以純吞了下口水,勸他:“元寶乖,我去把外屋收拾收拾,然后就回來睡覺。”
穆云翼似水似醒,抱著他的胳膊,用臉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在他胳膊上枕著:“我困死了,先讓我睡覺,你再去收拾,你說過的,什么都沒有我重要。”
高以純右臂被穆云翼抱著枕在下邊,只能把半身伏在炕上,兩條腿還在地上,兩人光溜溜的身體挨在一起,高以純又是難受,又火大,穆云翼紅嘟嘟的嘴唇就在眼前,仿佛像紅櫻桃一樣可口,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把穆云翼的嘴唇含住,用力地吮|吸,這頭一關一破,下邊的立刻失守,只覺得那嘴唇又嫩又香,美味多汁,含了一陣,又撬開牙齒,長驅直入,去捉穆云翼的舌頭。
穆云翼是半醉半醒,意識到自己被“欺負”,不禁開始掙扎起來:“別弄,我要睡覺!困死了……別碰我……”
高以純□□上涌,哪里還按捺得住,把他雙臂緊緊箍在身側,右手托著他的后腦勺,忘情地狂吻,把一切話語都賭回對方肚里:“好元寶,哥哥就親親你……元寶,你就是上天賜給哥哥的寶貝兒……元寶……”他一邊含糊地說著,一邊深吻,把穆云翼撲到被子上,原本想著就親一親,只是欲|望如水,一旦開了口子,那就再也收不住,直恨不能把穆云翼揉進自己身體里去,融為一體,右手也忍不住地向下滑去,尋找入口,向內探詢。
關鍵部位受到刺激,穆云翼打了個哆嗦,立刻清醒了幾分,知道高以純要對他做那事,不過他知道高以純喜歡自己,也認定高以純是個兩輩子打著燈籠都難找的男朋友,這會見他這樣,也就不再反抗,反而借著一股酒勁,開始迎合起來,這下子更似火上澆油,高以純再也沒有了理智,抱著懷里雪團似的小人兒,滾到被窩里去了
!
第二天早上起來,正是大年初一,穆云翼睜開眼睛醒來,已經是正午時分了,他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伸手往下摸了摸,干干凈凈的,已經換上了新的褻褲,果然高以純已經十分體貼地給他擦洗過來,再往炕頭上去,拿過白瓷茶壺到了溫熱的水喝了兩杯,水流滋潤了干澀的口腔,并且順著食道向下,流進胃里,立刻整個身體都暖暖的,舒服無比,他笑著瞇起了眼睛,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這下事業也有了,愛情也有了,人生徹底美滿了。
他在被窩里躺了一會,正要起來,高以純從外面進來,滿臉的小心翼翼,看到他已經醒了,立刻轉身回去,到客廳里把房門從里頭閂上,然后重新回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用一種十分悔恨甚至決絕的語氣跟穆云翼說:“元寶,我對不起你!我……元寶,你打我吧!”
穆云翼有些意外:“你怎么對不起我了?我又為什么要打你啊?你這是干啥呢,快起來。”
高以純紅著眼圈說:“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不如,昨天晚上我……唉!”他掄起巴掌,噼噼啪啪抽了自己四個嘴巴,當時打的臉頰紅腫,嘴角都開裂出血了。
穆云翼嚇了一跳,干凈從被窩里探身出來,抓住他的手:“以純哥你這樣干啥?昨天晚上的事我也是知道并且愿意的呀,你干嘛就自責到這種地步。”
高以純驚奇道:“你愿意?”他跟穆云翼大眼瞪小眼,“那種事情,你愿意我那么對你?”
穆云翼感覺雙方之間似乎有什么誤會:“你怎么對我了?”
“就是像……孌童一樣。”高以純狠了狠心,終于把這個詞給說出來了,隨后帶著哭腔說道,“都怪我看了那些書,昨天給你洗澡,我腦子里就不停地閃出那書上寫的東西,我就……我控制不住自己,元寶,你別怨我好不好?我真的是……”說完又要抽自己嘴巴。
穆云翼趕緊抓住他的手:“以純哥,你說什么呢!就算咱倆做了那事,也跟孌童沒關系啊,咱們都是自愿的。”他覺得自己有點發現問題出在哪里了,“以純哥你先起來,做到炕沿上我給你說,別跪著了,這大過年的,你還給我拜年是怎么地?地上的青石板也涼,別跪壞了膝蓋,快起來,要不然我就要出去給你還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