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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之下,清風吹拂著他塗脂抹粉的臉,那明顯對不上號的脣紅,讓他那幾乎像調(diào)色盤一樣的面容更加驚悚了幾分。
大夏天,莫然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哦,是蓮媽?。∥艺J識你,快進屋子談吧,看你滿頭大汗,都快花了妝容?!蹦粌嵙咳套喩淼碾u皮疙瘩,笑得熟稔的模樣將白漣接進了屋子裡。
回頭,神神叨叨地將房門關上,吩咐湘語和柳婆不要讓外人進來打擾她和蓮媽量身裁衣。
等到房門一關上,男扮女裝的白漣公子當即伸手,將莫然拉入了懷中。緊擁著她不放。
“你放開我!我……”莫然下意識地喊出聲。
這才發(fā)現(xiàn),爲何自己要掙扎?爲何心底有種自己不忠貞的感覺?難道,自己的潛意識裡真的將東方銘當做了自己的夫君?
“你什麼?你嫁給了東方銘是嗎?你爲什麼不等我?”白漣眉宇緊鎖起來,深幽的眼眸緊盯著莫然。
那質(zhì)問一般的口氣,讓莫然的心頭一震,更加心慌意亂起來。
“我憑什麼要等你!你頂多就是對我有救命之恩,喜歡,這條命你再拿回去好了……”莫然昂著脖子回答,可是說話的底氣明顯不足。
“嘩啦……”
白漣真就一把抽出了藏在腰間的軟件,直抵著莫然的咽喉。只是劍並沒有刺入。他整個人都猶如定住了一般,不見絲毫動作。
沒有料到他一身女裝還藏得了佩劍,莫然只感覺到一陣寒光閃過面頰,便被白漣以劍指著,不敢動彈一下。
“你真要殺我?”
“我平生最恨東方銘,他的女人,我不會心慈手軟?!?
“呵呵……好理由,今天你終於讓我知道,自己算是東方銘的女人?!?
莫然冷著臉,橫眉怒目地看著眼前的白漣。彷彿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人。半晌,冷幽幽地開口,自說自話一般。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什麼真情真意,只有恩怨情仇……只要有恨,愛算什麼?只要無愛,恨便無敵了……”
莫然的話落,那白漣明顯身子僵住了片刻,臉上厭惡的神情也隨之轉(zhuǎn)淡。
莫然的話,讓他不由地問心自問,他的恨,真
的超過了他對莫然的愛嗎?或者說,自己真的原本就是一個無愛的人?
“嘩啦……”長劍收了回去。
白漣二話不說,猛地伸手狠狠抓住莫然的手腕,看樣子像是要帶她離開。
“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一個有愛的地方,從前的你,不是絲毫沒有猶豫就會跟我走嗎?”
“我是從前我的,可你不是從前的你了,所以,我現(xiàn)在不跟你走!”
莫然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扭頭走到屋子門口,將大門打開。陽光照耀在她有些蒼白的臉上,她頭也不回地對著白漣下逐客令:“這裡不歡迎你,你走吧!”
聞言,白漣緊繃的臉上愁眉更加深鎖,那彷彿烏雲(yún)密佈一般眼中,迸射出兩道深沉而炙熱的目光。
第一次認識這個女人,是在假山後。她津津有味地看著別人野合,力大無窮地扛著慧太子妃出逃。令他驚詫不已。
第二次看見這個女人,是她健步如飛地追逐自己,大膽地將手交給自己,願隨自己離開這個享不盡榮華富貴的太子府。
第三次看見這個女人,卻不料她冷言冷語,閉塞了心靈,看自己的目光都充滿了寒霜冷劍。
他不甘心自己千辛萬苦混進來,只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那濃烈的失落感,讓他的心頭彷彿燃燒著一道熊熊的烈火,五臟六腑都在灼痛。
好半晌,他終於是平靜下心緒,狀如一月前那個白衣風流的公子,瀟灑地坐去了莫然的椅子中。翹著二郎腿,一副無賴的樣子道:“我憑什麼聽你的?你叫我走,我偏不走?!?
“你!你難道不怕被東方銘發(fā)現(xiàn)你,把你大卸八塊,弄得個屍骨無存?”莫然再次將房門關上,一臉肅色地勸說。
殊不知,她不說這句話還好。
一說,那白漣頓時眉開眼笑,妖豔的眸子閃著如星辰般耀眼的光芒,一挑眉,興奮地說道:“你在關心我?”
“我是在關心我自己!你留下來完全是給我添亂!”莫然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也坐在了白漣身旁的椅子中。毫不顧忌形象地抓起桌子上的瓜子花生,一邊磕著,一邊絮叨。
“原本只是被強留下來的,結(jié)果還過得如履薄冰,
明天我要是交不出東方銘的那把破劍,說不定我就要破天荒地自己提著腦袋去請罪!”
絮叨完,便擡起頭,埋怨的眼神瞪著白漣。
“你看這裡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了,你還來這裡添亂!你說你……喂喂,你去做什麼?”莫然不可思議地看著白漣跳上了窗臺,急忙喊住。
“幫你去找七星追魂古定劍。”白漣幽幽一笑,那鬼畫符一般的面容,竟然也擋不住他自信的神采。
下一刻,便看他動作輕靈地閃身,去了遠處的幾座樓閣處……
莫然在屋子裡坐立不安地等候。一會兒擔心他被東方銘的侍衛(wèi)抓住。一會兒擔心他撞上李一安那撥人。
最擔心的是,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出去嚇壞小朋友怎麼辦?。?
“吱嘎……”
窗扉忽地從外面打開,窗戶縫中伸進一隻腿,然後另外一隻腿,再然後就是那個依舊驚悚的‘蓮媽’。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是不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莫然關心的上前。
卻沒有想到,下一刻,就看見一把古銅色的星紋寶劍橫陳在自己的眼前。不用問都知道,這把就是東方銘掉了的那把七星追魂古定劍!
“天啊,你怎麼找到的?”莫然睜大眼睛,歡喜地接過寶劍。
白漣笑了笑,自得地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這天底下,大概只有我最瞭解東方銘的東西放在哪裡?!?
“什麼?你是說,這把劍是他故意藏起來的?那他還逼我去找,這是什麼意思?”莫然秀眉輕皺,滿臉憤憤。
“他藏在了他的臥榻之下,恐怕就是在等你去他的榻上找?!卑诐i臉色不善地回答。
莫然一聽,原本怒不可遏的神情猛地消失。腦海中一幕幕的閃過洞房那一夜的瘋狂。不自覺地紅了面頰,垂首下去。幾乎能聽見自己胸腔中那“噗通噗通”跳個不停的心跳聲。
見到如此的莫然,白漣的臉色更冷。
下一刻,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忽地一把抓住莫然的手腕。目光灼灼,話語急促。
“今日起,你做我的殺手!你的輕功加上我的武功,必定天下無敵,舉世無雙!再也不懼他人的束縛,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