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云跟在老爸身后從書房走出來,剛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下有人爭吵。
“你們在干什么?”齊老爺沉著聲音問道。
眾人抬眼去望,只見齊老爺和三少爺正從樓梯上下來。
齊天云站在高處,很清楚地看到何銘慧的臉上有幾道手指印,是誰打了她?怎么就上樓這一會兒,她就被人打了?他踏著階梯,加快速度走到何銘慧身邊,心疼地問道:“是誰打了你?”
何銘慧仰起頭望著齊天云,她眨眨眼,深怕壓抑已久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咧嘴,露出一個凄楚的笑容,“不都是拜你所賜嗎?”
“我?”齊天云驚訝極了,“你在說什么?和我有什么關系?我一點都不知情?!?
威廉此時將何銘慧一把拉近自己的懷里,深邃的目光盈滿恨意,說道:“問你的媽媽吧。”
齊天云心里一緊,問媽媽?他轉頭看著媽媽,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只見媽媽跑到樓梯,拽著老爸的胳膊,指著散落一地的衛生巾說道:“老爺,你看啊!這就是何銘慧送給我這個婆婆的禮物啊,還有,你看她們穿的多么肅穆啊,這是來參加生日Party的嗎?更可惡的是,那個女人還當眾羞辱我。”她又指著何媽向老爺告狀。
齊天云這才注意腳下的東西,猛然吃了一驚,這,這不是他送給何銘慧的禮物嗎?怎么,怎么又出現在這里?天啊,這是怎么回事?他愣在那里,不知道事情是怎么進展到這種地步了。衛生巾,他想著那個收銀員說的也有道理“兩包面包又不貴,拿去送給女孩子,又貼心又溫暖,多好呀,一共五十塊。”可是,送這種東西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所以他只好爬墻頭偷偷地送給何銘慧了,可是為什么又出現在這里呢?
齊老爺看看滿地的衛生巾,又看看何銘慧和何夫人,確實,她們送這個禮物確實讓人難堪,可是夫人也有點過分了,怎么可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慧慧呢?他不動聲色的出了一口氣,雖然他馳騁市場這么多年,什么棘手的事情也難不住他,可是現在,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抉擇了,責怪夫人嗎?責怪何銘慧嗎?
“媽!所以你就打何銘慧了是嗎?”齊天云輕輕地問著,懷著猜疑的心理。他希望媽媽說不是的,他不希望媽媽傷害慧慧,雖然這一巴掌打不壞她,可是會讓她心理受傷。
可是沒想到媽媽倔強地抬起冰冷的眸子說:“是我打的,她什么禮物不好送,偏偏送給我衛生巾,這不是明擺著羞辱我嗎?”
“媽!”齊天云大喊一聲,感覺全身都冰涼涼的,雖然他也想到是媽媽打了她,但是聽到媽媽親口承認,他還是有些驚訝。
“干什么?”齊夫人對上兒子有些怨恨的眸子,絕情的命令道:“你現在立刻去和她離婚!馬上就去!黃司機,黃司機呢?”
在齊家做了多年司機的老黃立刻從人群里走過來,俯首說道:“夫人,什么事?”
“你立刻開著車,帶他們兩個去辦理離婚手續!”齊夫人鐵青著臉命令道。
“呃?”黃司機求救地望著齊老爺,夫人老是瞎折騰,通常都是老爺最后拿主意,下達命令,他實在不敢直接聽從夫人的安排。
何銘慧倒抽一口冷氣,她想到有一天會和齊天云離婚的,可是沒想到這么快,離就離吧,反正齊天云也不會愛上她,何必還要糾纏?“走吧。”她對身旁的齊天云說道。
威廉聽到這些話,心里別提多高興了,他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齊天云卻氣壞了,尤其是看到威廉那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如果他跟何銘慧離婚了,不是便宜這個威廉了?“我不離婚!”他反抗地大叫著。
齊夫人聽到這句話,差點氣暈,她努力使自己清醒,“你說什么?你再說一句!天云,你是不是愛上這個丫頭了?你把小婉忘記了嗎?”
齊天云一聽到小婉,像一個泄了氣的氣球,頓時眼光暗淡,悔恨地蹲在地上,是啊,小婉,這些日子他真的沒有怎么想起小婉了,滿腦子都是何銘慧,何銘慧的一個笑,會令他開心半天,一個生氣,會令他心煩意亂,覺也睡不好,昨晚,他就是從失眠中渡過來的。他囁嚅道:“是啊,小婉,小婉……難道我真的愛上她了?小婉,哥哥對不起你?!?
齊老爺一看到兒子又恢復剛失去小婉的狀態中,勃然大怒,沖著妻子喊道:“你在說什么?給我滾回房間去!”
“老爺。”齊夫人被老爺這威嚴的氣勢嚇住了,膽戰心驚地低下頭。
“回房間!”齊老爺忍不住又大叫了一聲。
齊夫人恨恨地回房間去了,該死的何銘慧還有那個臭女人,叫她丟了這么大的面子,這個仇是一定要還回來的,等著瞧吧!
齊老爺上前拍著天云的肩膀,心疼地說道:“天云,剛剛老爸不是和你說了嘛,我這就公布你和何銘慧的婚事,讓你們名正言順的在一起……”
齊天云猛地站起來,搖著頭說:“不!不!我和她沒關系,我不喜歡她!”他又走到何銘慧的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說道:“走,離婚去!”
就這樣,何銘慧在他的強拉下離開了大家的視線,離開了齊家。
天云自己開著車,一路上面無表情。
何銘慧卻心痛不已,看著他冷峻的面容,好似千年的冰寒一樣,這段日子以來,她看到的齊天云,是一個活潑開朗,高傲自滿,又有幾分霸氣和孩子氣的人,真的很難想象他失去小婉的那幾年是怎么樣的抑郁,怎么樣的心痛。直覺告訴她,離婚之后,他肯定會恢復到抑郁的狀態,她實在不愿看到一個健康開朗的人又變得悶悶不樂,把自己又與外界隔絕起來。
“齊天云,我的臉好疼,真的好疼!能不能給我買一塊冰敷一敷?”她小心翼翼地詢求著他的意見,想用這種辦法勾起他的同情,他一言不發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害怕。
齊天云好像沒有聽見,繼續開車。
沒有同情心?何銘慧微慍的睜大眸子看著他,他真的一點也不心疼她嗎?想著剛才齊夫人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扇她耳光,她壓抑已久的悲憤終于像決堤的江水爆發了,大聲地哭著訴苦:“我長這么大……爸媽都沒有舍得打過我……你媽媽憑什么打我?她有什么資格打我?……還有你!腦袋有毛病???為什么送給衛生巾?你腦殘???一個大男人居然送衛生巾,我……我鄙視你!……我挨打也都是因為你……嗚嗚嗚……我的臉好疼啊……嗚嗚嗚……”
聽著她傷心的哭聲,齊天云也感到愧疚了,是他的錯,是他不該送衛生巾給她。他把車停在路邊,心煩意亂地說:“你別哭了行嗎?!有多疼???有你打我一半疼嗎?你挨打也是自找的!”
“什么?我自找的?”何銘慧看他這么無情,又說出這么狠心的話,哭的更傷心了,“你有沒有良心?我自找的?誰叫你送給我那東西的?你不送給我,我又怎么會挨打?”
“是我送給你的,沒錯??!可是,我叫你又拿著那東西送給我媽了嗎?”齊天云據理力爭地反問道。
“我……”何銘慧被問的無語,只好又哭起來。
“真是的,真沒想到你也是一個愛哭鼻子的人?!饼R天云看著她哭的死去活來,心里一軟,抽出一張紙遞給他。他一直以為何銘慧是一個無比堅強的人,可是沒想到,她也像小婉一樣,會哭鼻子。
何銘慧抓過紙,捂在鼻子上,大聲哼了一下,又繼續哭??磥硭膊皇且粋€冷血動物嘛,還有反應,還知道疼人,哼~又擰了一把鼻涕,暗中偷樂著。
他看了看何銘慧臉上紅腫的指印,看起來真的好嚴重,媽媽下手也太狠了吧?他打開車門,走到一個店里買了一些冰塊回來,塞給何銘慧,又發動車子繼續開車。
車子在馬路上快速的行駛著,目的地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
到了民政局,辦了離婚手續,他們就正式的分手了吧?從此,他們就是陌生人了吧?想到這些,何銘慧的心里難受起來,莫名的難受!她多么希望這條路無止境地長下去,永遠沒有盡頭,那樣,她就可以安心地坐在車里,感受著飛奔的刺激,最好再來點音樂,勁爆的也好,可以讓人熱血沸騰,忘記一切煩惱,來點舒緩的也好,她可以聽著歌昏昏欲睡,醒來還能看到這張帥氣的臉蛋兒,最好疼愛地沖她笑一笑,那就溫暖了,世上就再也沒有什么好求的了吧?
她把冰裝進袋子里,伸手打開了音樂,正是舒緩的,聽起來格外舒服。
“啪”音樂被關了。是齊天云關掉的。
“你干什么關上?我心情郁悶的很……”她說著說著又眨巴眨巴眼睛,擠出幾滴淚水,癟癟嘴哭道,“從小到大,我爸媽都不舍得打我,齊夫人算個什么東……”說到這里,她看到齊天云瞪著一雙凌厲的目光看著她,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改口說道:“你媽為什么打我?我又不是她的孩子,她憑什么打我?還不都是因為你,誰叫你送給我那些東西……”
齊天云緊蹙眉頭,伸手把音樂打開,冷冷地問道:“你聽音樂吧?!?
何銘慧高興地抽出幾張紙擦擦眼淚,唉,真是同情那些當演員的,這哭戲可不是好演的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