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州大地的一個角落,有著一個叫土城的小地方。城很小,小到什麼程度,我沒量過具體的佔地面積啊。但這麼說吧,我去了之後,只轉了一圈兒就已經對本地的一切建築都熟悉了。
因爲這裡只有一個旅館,一家商店,一個酒館和一條交易街道。然後呢?然後有些小民房,裡面不是商店的貨庫就是酒館的酒窯。土城裡的人也就那麼幾百號,如果願意記有個三五天就能全認識。
我、安東尼和李大巴三個人坐在酒館裡。我們坐的是靠牆的位置,點了一桌子全是肉的菜,喝著本地的烈酒。此時的我臉上全是灰,手裡也全是泥。這是在土城待過兩天以上的特別福利,因爲你會發現怎麼洗也不可能幹淨兩小時以上,乾脆就別洗了。
土城不遠處就有一片大戈壁。而另外一邊竟然還有一片森林。這裡的地形之複雜讓人摸不著頭腦。但總的來說,這不是個適合旅遊的好地方。
我們爲什麼會來這裡?當然是有原因的。
“喝完這壺酒,我們就上路吧。”我說道。
李大巴聽著,立即把酒壺拿起,向他的碗裡猛加酒。加滿才搖了搖。他這麼沒出息地搶酒喝,是因爲天快要變涼了。以他的體格子,晚上出行不多喝些酒,是會被凍著的。
“今天晚上應該會有個好收成。”我說道。
“都怪我,如果昨天我能再堅持一下,就好了。”安東尼怯弱地說著。
我望向他,眼中充滿了不忍心,我嘆道:“唉,安老哥,已經過去十個月了,過去就過去了。你別這樣好不好?別總是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怪。”
“可是……,好吧。”安東尼連擡頭看我的勇氣都沒有,他變了,之前雖然不爭,但卻不是沒有主見。現在,他變得對任何事都沒有信心。
看到這,應該猜得到。離我們在任影家裡除魔,已經有十個多月了。次日天明起身,我就看到了完好的方芳芳,她整理著衣物,沒有任何的不適。我查了她的脈相,也沒有什麼異常,除了她已經不再是女孩,而成爲了女人這一點變化。
安東尼就一直堆坐在門後,兩手抱膝一言不發。我也不用問他就猜到了昨天的結果。我們又失敗了。印度,我們失敗了,讓兩個靈魂被奪。這次,我們又失敗了,讓一個惡魔降生。但已經發生了,我們又能怎麼樣呢?
接著,經過一系列的分析,我想到了一點奇怪之處。那就是根本沒有媒介。惡魔是怎麼進入母體的呢?跟方芳芳接觸的男人並不多,她的同事,我,還有丹尼爾。而想起那晚丹尼爾曾經抱過赤身的方芳芳,她還解釋過那個擁抱感覺很異常,我就已經聯想到了。安東尼不信,丹尼爾是神的丹尼爾,是羅馬天主教會的偉大斗士。但我們還有別的人能懷疑麼?
於是,我逼著安東尼,找到了關於丹尼爾的行跡。我們就跟著消息,一路追著,一直追到了這土城。
“世界即將大亂,我們還不快點行動麼?”我催道。
安東尼這才站起來,慌張地往外走去。李大巴看著他,帶著些酒勁兒道:“大偉,咱帶他來幹哈呀?你看他現在這樣,他魂兒都丟了,還能幹屁?”
我拍了拍兩邊的褲子口袋,腰封,又背上了一個四
十升的大包,這才起身行走道:“他的魂兒丟了,但找回了一些東西。有他在,我就更安心些。”
“什麼意思?唉我一問你怎麼就跟我講詩歌兒呢?那有我在不比他強嗷?好歹哥還天天幫你拎個好幾十斤的大包呢。你等等我!”李大巴也背上一個大包,跟了出來。
不多時,我們摸著黑來到了森林邊上。天黑了,風大了。很多大型動物都不是夜行性的。而我們這麼晚出來能抓到什麼呢?當然不是那很多種裡的一種。我們要抓的,是一個本地特有的傳說,既然是傳說,就代表很多人沒見過。見過的少數人,也沒有確實的證據。那爲什麼還抓?傻啊?
只因爲另一個傳說。土城中心有個寺廟。裡面供著不知道什麼神的相。平日裡,人們根本感覺不到這寺廟有什麼異常。而傳說中前不久有個人拿著一個相當大的獵物進去祭拜,然後整個寺廟裡響起了萬千信徒的唱頌聲,金光四射更勝過了陽光。那人就這麼在廟裡消失了。
而那個消失的人,我們一直摸到了傳說的初始點,才弄清他的長相。經人一描述,果然是個外國人,英俊的外國人。正是我要找的,丹尼爾。傳說中那是土城的狩獵之神,只有土城第一獵人,纔有資格得到它的召見。
寺廟是隨便進的,所以我和安東尼早在裡面檢查了一番。根本沒發現有什麼特殊入口,也沒有妖靈之氣顯現。既然進不去,現在我們要做的就簡單了,那就是成爲土城的第一獵人。
進入林子以後,我發現風漸漸小了。可能是由於這裡的樹木變多了把風擋住了吧。我憑著識山辯水的本事,找著這裡的靈氣旺盛之處。我相信山有山神,林有林眼。如果有什麼特殊的怪物,那它一定會本能地找到林中之眼來當棲身之所。
昨天我們已經來過,我已經對大部份地方做了標記。今天,我們順著路快走著,很快就深入了林子深處。再經過一番辯識,我微微一笑,閉眼提鼻子聞了起來。一股子幽香,似少女柔情無限,又似糖果甜蜜無比。那是什麼花我不認得,但能開出如此香花的地方,肯定是靈氣之所在啊。
“準備好了,應該就在這裡。”我叮囑著。
李大巴立即把包一放,坐在地上道:“要準備你準備吧,這麼多鐵傢伙都在我這,累死我了。”
安東尼低著頭走過來,從包裡拿出一些東西,開始佈置起來。我瞪了李大巴一眼,心知他就這死相,我也不跟他計較,開始幹起活來。李大巴天生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兒,但他的心真不壞,尤其是對我。想當年我剛落迫之時,他還不是給我塞錢,拉了我一把。現在,他跟我在明珠國際混了這麼久,掙的錢早夠回南山開個什麼小買賣,混吃等死一輩子了。以他的性格也就應該這樣。
但他卻選擇跟著我過這種他聽著就害怕的日子。不爲別的,只因爲他無親無掛,只認我這一個兄弟。就這麼一句讓人感動的話,已經足夠了。
布好了套鎖鐵釺子,我又組上了兩把強力弓弩發給了李大巴和安東尼。我則提著一把尼泊爾狗腿大砍刀蹲在了一棵樹上。我在樹上躺著,聆聽著自然的聲音,心中漸漸平靜下來。半年來,我刻苦訓練著,功夫穩中有升。但我內力的上升幅度卻再不如從前那麼快了。
直到十幾天前,突然間有一天晚上我聽到了一條小河的流水聲。我的腦海裡似乎出現了一個清晰的畫面。河水由無數水滴聯在一起組成,看起來清澈無比,裡面有小魚小蝦在遊動,嬉戲。那麼一晚,我的內力突然間就有突破了,又像之前一樣飛快地進步起來。所以現在我愛上了這種閉著眼睛才能看到的電影。
突然,我的眼前一黑。自然之聲在我的腦海裡形成了一個畫面。那是一個巨大的影陰,它走動間,踩到的花草都在哭泣,撞到的大樹都在號叫。它的身周帶著一股腥氣,那是長期肉食纔有的腥氣。是它!就是它!
我翻身坐起,操起刀提醒了一句:“來了!”
李大巴嚇得一翻身趴在了一塊石頭的後面,拿著弩瞄了起來。安東尼也抱著弩,不停地喘息著。可是,他們緊張了足足三分鐘,竟然什麼也沒有發生。我這才豎起耳朵一聽,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種特殊的畫面我還沒太習慣,剛剛的畫面在我腦中形成,但卻發生在極遠處。我現在一聽,才勉強聽到一點點兒腳步聲。我以手勢向他們比劃著。天太黑,也只能做大手勢他們纔看得到。
吱!啪!小樹枝折斷的聲音傳來,在我們面前十點鐘的方向有一物出現了。果然是一個巨大的黑影,跟我腦海中形成的圖像差不多。不過等它走進那花香靈地,月光照在它身上,我還是吃了一驚。
那是一頭毛髮極短的熊。它的身長足有四米左右,估計至少有八百多斤。全身的毛髮在月光下閃著銀光,一雙小眼睛裡透著殺手的冷漠。它擠進花叢,趴在了靈地上看樣子就像到了家找到了窩的狗一樣。
我就不明白了。熊不是都要找個樹洞或是山洞什麼的麼?而且這地方的森林裡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熊?這是什麼品種?絕對不是狗熊,也不是棕熊,但體型之巨大,卻已經趕超了灰熊。這種大傢伙,憑我們帶來的武器,還真不好對付。
不過我要找的,正好當然是越不好對付的越好了。我發了一聲令,已經跳下樹去。落地時我打了個滾已經向大熊衝動。大熊猛地一擡頭,那一瞬間我們倆四目相對,我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我面對的不是頭熊,而是一個身經百戰的人類。只不過它有著熊的外皮和熊的力量罷了。
“嗷!”熊張嘴怒吼,那股子腥氣直吹得我發暈。
熊的嘴雖然臭,但它畢竟是雜食動物,不應該這麼腥啊?我很快確定,它絕對不是一頭熊。於是我也不跟它用正常的方法。我見它一吼,就佯裝害怕,轉身就逃。大熊則跟我後面就追了起來。
要說熊跑起來,速度還真不慢。也就是我,普通人還真被它追上了呢。眼看到了機關附近,我輕輕一跳躲了開來。那頭熊也想跳,但它跑得太快,身子太大,已經來不及了。啪!一個大號捕獸夾正拍在它的前爪上。
“現在!”我立即叫道。
“草!”李大巴叫罵一聲,已經放箭。
安東尼也隨後放箭。他們倆離著大熊不過十米左右,這麼大的目標,怎麼也射到了。不過他們的箭法還真不怎麼樣。一箭射在了熊腿上,一箭射在了熊背上。就在他們上箭的時候,我揮刀上前,就要力鬥這大熊。拿下了它,我就是這土城的第一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