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怡雖然開心,卻到底不能那麼自然,捂了捂臉頰笑到,“你們可不能這樣叫我,你們師父會不高興的。”
阿大回憶起安心怡在病房裡跟他說的話,轉頭望向我,“師父,無論你們關係怎麼樣,我們就想叫她師孃。就當是牢記她對我們的恩情,師父別生氣可以嗎?”
阿大既然都這樣說了,我自然沒辦法拒絕,只好避而不答,“你們雖叫我一聲師父,但我確實沒有太多東西可以教你們。不過你們以後無論遇到什麼麻煩或者困惑都可以來找我,我當竭盡所能幫助你們。”
然後七人又齊刷刷地對我拜了三拜,“謝謝師父!”
安心怡趁機在一旁打趣到,“徐良,你現在也是爲人師表了,以後可要謹言慎行喲。我會替他們監督你的。”
我尷尬地衝她笑了笑,心中暗道,“你若不來誘惑我,我必能謹守道心、坐懷不亂。”
衆人吃著飯聊著天,時間匆匆就掩過了黃昏。阿大年紀大一點,也稍微懂事一些,知道我跟安心怡都沒怎麼好好休息。說改天他們自己能去找工作,讓我和安心怡可以不用擔心早點回去休息,招呼著其他人起身就要走。
安心怡也很欣慰,卻還是攔住他們。拽著他們到附近的一個移動營業廳給他們買了一部老式的諾基亞教他們撥號打電話,這樣遇到任何麻煩都能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買完手機我說先送他們回去,小夥們卻是不依,說沿著公路走半個小時就回去了,還能看周圍的稀奇讓我和安心怡不用管。
我自然懂得給他們足夠的自由,何況七個小夥也不是分分鐘就能被拐賣的角色,我也沒那麼不放心。同安心怡打車回公司,打算先去陪林敏他們值會班,他們兩個白天估計也累的夠嗆。
安心怡卻很是心疼我,拽著我的衣袖只是搖頭,卻又不能開口讓我對兄弟無情無義。
我現在已能懂得她的眼神,便安撫地笑了笑,“我只是去做個樣子,免得他們倆回頭抱怨嘛。再說我還要堅持鍛鍊,何不一邊幫他們看場子一邊活動筋骨,等會回去睡覺也能踏實些。”
安心怡知道我沒那麼聽話,也不多勸,只是晃了晃我胳膊小聲到,“那我洗個澡,過來陪你練瑜伽好不好?”這次竟是用請求的語氣,看來她到底還是願意遷就我偏執傲氣的性格。
我點了點頭,目送安心怡離開,先去辦公樓問了問林敏需不需要我幫忙做報表。他朝我擺了擺手,“姚成整天就喜歡到生產車間裡聽那幫魁梧大漢講葷段子,你還是去檢測室幫我看看有沒有新的原料進來。如果忙不過來就打內線叫我一聲。”
我過去的時候,只有一小車氨基酸還沒驗,卻也不用太麻煩,因爲都是老客戶了。搞定之後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拿出《知魄書》,聽從薛大爺的建議從後開始往前看。最後一頁卻是一句:健身之法,以氣爲基。往前翻卻是一大段論述,諸如“神藏於腦,以上丹田泥丸宮(眉間向內深入三寸)爲府;精氣生於腎,以臍部下丹田爲蒂,所謂‘頂爲性根,臍爲命蒂。’”又如“神之所至,氣亦至焉;氣之所至,精亦至焉;又皆相依相濟,以成自然之用。”這一句我倒有些印象,好像是《心印妙經注》裡的話。但前前後後連起來總感覺不太像醫書的語氣,但有點氣功的意思。再往後的部分,大約是講述體質較弱之人需要從形入精,便是第一部分所提到的“五禽練精”;當精力已經能夠駕馭自己的形體,便要開始“八脈練氣”,反饋精元。雖然不知道樓主在說什麼,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當看到其中提到不能夢遺泄露精氣的段落,我只能呵呵一笑:夢不夢到林詩晴不是我說了算的。
還好雖說是練氣但卻不似我想象中的打坐冥想,而仍舊是一幅幅的動作畫面,大部分的難度要比前面簡單許多,只要配合呼吸的節奏就好。而更大的區別只是這些動作前後是連貫的,總體練下來就成了招式,而不是模特一幫定格在某處。
我看著這些動作還蠻有趣的,便依樣學樣的練了起來。正練的興起,一拳往門邊打去,卻不料有人突然將門推開。
“哎呀……”安心怡捂著胸口又羞又痛的望著我,手足無措地差點就哭了出來。
我發誓:我摸都捨不得摸,怎麼可能狠心打你呢!
我也不能安慰她說出“來,讓我幫你揉揉”這樣的流氓話,只有擺出一副任卿宰割的虔誠模樣,“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突然進來,沒弄疼你吧?”真他喵的廢話,打在那麼軟的地方能不疼嗎!
我不問還好,這一問頓時讓安心怡將瑜伽墊往地上一扔扶著門動聲大哭起來。不知道是真的太疼還是太委屈。
我真的知錯了:安心怡剛剛洗完澡,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襯衣和短褲。人家是來跟我秀身材的,我卻這樣粗暴,簡直不能忍,“心怡,你別哭,你要是不開心就使勁打我幾下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太對不起薛大爺了,硬生生的將養生拳練成了抓奶龍爪手,實在罪過。
她一直哭哭啼啼的,我多少有些不安,只好湊到她身邊攬著她肩膀小聲小氣地給她不停賠罪。安心怡哭也哭夠了,這才一把將我推開,氣呼呼地坐到椅子上埋怨我到,“你那麼大氣力,人家疼死了!”你既然這麼說,我就只能大義凜然地幫你揉一揉了。
看著她一直捂著胸口,搞得我都緊張起來,別真的把人家辛苦養了這麼多年的美白兔給弄醜了,“是不是真的好疼,要不……”
安心怡馬上緊張地擡頭盯著我,“你要幹嘛!”我又沒伸手,你緊張什麼。
我連忙將手放到後腦勺上,“我是說需不需要去一下醫院,我陪你。”矯情就矯情吧,女孩子喜歡這套的。
安心怡嘟著嘴繼續委屈到,“我纔不去醫院,到時候醫生問起,我要怎麼回答呀!”
我只能尷尬笑到,“也是,也是。”
安心怡瞪了我一眼,“人家疼的死去活來的,你還笑!”
我只好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那要不我讓你掐幾下,陪你一起疼?”
安心怡哼了一聲,“油嘴滑舌,不要理你了。”說著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我趕緊將她拉住,“對不起啦,我真的很內疚嘛,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一回唄。”
“我偏偏不原諒你,讓你繼續內疚。哼!”你不是個軟妹嗎,怎麼突然這麼難伺候了,不要逼我變身呀!
我只是抓著她的小手,不讓她離開,安心怡初始掙脫了幾下沒有掙開。這下見我不說話,更加用力地要甩開我的手。我心下一橫,直接用力一扯將她扯到我跟前,然後摟著她的腰一個側身壓過去,將她死死壓在牆上,“那你要怎麼樣才能不生氣呢!”
安心怡不料我突然這樣兇狠地對待她,頓時嚇得身子一縮,微微側過頭不敢看我,“我不生氣了,你放開我。”
“是真不生氣了,還是假不生氣了!”我也不貼著她,只是將她的雙手按在牆上,目光兇兇地盯著她。
安心怡雖然有稍微調皮的時候,但哪裡受得了我這樣慘無人道的目光逼視,雙腿不自覺地夾緊輕輕忸怩了一下,“我不鬧了,你放開我好不好?”這回連說話聲都弱了下來,是真怕我了。
早這樣不就好了,非逼我將面具撕破才滿意。
看著她這副楚楚動人的模樣,我忽然心生戲謔,想用腿碰了碰她不住微顫地雙腿。正要將腿靠過去,卻突然聽到檢測室窗外一牆之隔的馬路上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這下我還沒動作,安心怡已經被這聲太過恐怖的叫聲嚇得主動靠到我懷裡……
我順勢將她抱緊,拍了拍她的背,“別怕,我出去看看,不會有事的。”聽聲音,我隱約覺得是老闆,可發出那種慘叫又不像他的性格。
我剛要鬆開她,安心怡卻突然用力拽著我,“會不會有危險,我要陪你一起去。”
我當然不能說你去了也是累贅,“我不捨得讓你面對危險,聽話,在這等我。如果發現情況不對,我會先回來喊人的。”
安心怡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不太情願,卻又不敢開口,大概還是被我之前的兇狠心有餘悸。
我伸手撥了撥她的劉海,“你在我心裡一向都很乖的,這回是不是也要乖下去。如果我發現你跟著出來,會打你的!”
情況緊急,話只能說這麼多,安心怡剛剛鬆開手我馬上向大門外飛奔而去。門衛室的燈還亮著,只是薛大爺卻不見蹤影,我只能單獨朝老闆的小屋摸了過去。
雖然還沒有到午夜,但沒有路燈的照耀,漆黑總是透著一股陰森之氣。遠遠地我瞧見有個黑影推著一個人慢慢地往前走著,那人被他拖著卻已經沒有了聲息。
是血腥味,我猜想被黑影拖著的人可能就是老闆,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膽似地大喝了一句,“你是誰!來這裡幹嘛!”
那黑影聽到我的喝聲,只是不緊不慢地轉過頭,卻是一張扭曲的鬼臉。
我頓時嚇得小腿一軟,差點沒摔倒。夜色中那張臉實在太過驚懼。
鬼臉陰測測地笑到,“我是鬼,自然是來索命的!”那笑聲彷彿有魔力一般鑽進我身體似要將所有的力量都抽走。
心裡一個聲音在吶喊,他不是人,快跑;另一個聲音卻義正言辭到,他在裝神弄鬼,快點救老闆。我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