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文瑜父子和連小六離開不久,李老五一伙兒中,穿土黃色衣服的另外一個領頭的人,牽著一只土狗,帶著三個健碩的青壯年,出現在連小六射殺那只跟蹤土狗的地方。
"六哥,黑子的氣味兒到這里就消失了,阿黃找不到了,我們要怎么辦?"一個瘦高個的青年,回頭看向穿土黃色衣服的李老六詢問道。
李老六松開手中那只叫做阿黃的狗,蹲□仔細檢查周圍的地面,在一處灌木的枝葉上,發現了幾滴血跡。
"林子,把阿黃帶過來。"余老六對著一個長得很敦實的青年喊道。
"好。"那個叫做林子的青年應了一聲,牽著阿黃走到李老六面前。
李老六把灌木枝葉上的那幾滴血,湊到阿黃鼻子底下讓它聞。
阿黃用鼻子嗅了嗅,瞬間暴起狂吠。那吠聲中含著無限的悲憤,仿若失去重要同伴的人,在難過、悲傷的嘶吼,把誓要報仇的堅定決心傳達出來。
看著阿黃的悲鳴,李老六就知道黑子已經被殺死了。他難過的嘆了一口氣,安慰的揉了揉阿黃的腦袋,轉頭對那幾個青年說道,"我們回去吧!"
"六哥,難道我們不探查他們的住處了?"林子牽著阿黃不甘心的問。
李老六略微頷首,"不查了。黑子這么厲害的跟蹤,都能被他們發現,可見他們都是謹慎的人,再往前的痕跡肯定也不會留下,都會消除干凈的。這么大的大興山脈,要想隱藏太容易了,我們也無從找起呀!此次我們已經打草驚蛇,讓他們起了防備之心,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如果我們再繼續四處探查,他們一定會認為,我們對他們起了歹心,會想辦法對我們設伏,對我們痛下殺手吧!"
"怎么?六哥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怕他們不成!"另外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終于出聲。
李老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搖頭,語重心長地說:"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我們之所以讓黑子來跟蹤他們,只是想確定他們住在哪里,有多少人?會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我們了解清楚了,心里也好有個底,能做好應對不是?你們要明白,我們跟過來并不想跟他們起沖突。
大興山里野獸眾多,我們要在這里生存本就不易。而且戰事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我們現在上有老下有小,如果再與他們沖突,損失掉幾個青壯年,你讓咱們村子里出來的那些老幼,如何在大興山里生存下去?你們吶,要記住了,要多動腦筋思考,不要莽撞!現在咱們村這些老幼還要靠我們呢!"
幾個原本不甘青年,聽了李老六的話,都默默的低下了頭。只有那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眼里閃過不服。李老六淡淡地瞥過他一眼,了然地嘆了一口氣,招呼幾人準備返回營地。
夕陽的余暉照射在幾人身上,李老六由衷地希望戰事盡早過去,大家都能平安地返回家鄉。
另一頭,芷晴和蘭丫見到顧文瑜父子和連小六都平安的回來,提著一天的心終于放下。
"娘親、蘭丫姑姑,看我們帶回了好多獵物呀!"聰哥指了指堆在地上的獵物,驕傲的挺著小胸膛,很是得意的道,"娘親這里面也有我們三個打的喲。"
"是嘛,你們真厲害。"芷晴還沒說話蘭丫就搶先捧場道。
"真的很厲害啊,你們都有收獲。"芷晴笑瞇瞇地夸獎他們,給他們打水洗臉、洗手。
此時蘭丫已經忍不住了,跑過去翻看那堆獵物。待看見三頭鹿、兩只山雞、兩只兔子時,她興奮的差點沒跳起來。
轉頭對洗漱完坐在石頭上休息的連小六說道,"小六,你們真是太厲害了!"
蘭丫贊賞的語氣,配上那紅撲撲的美麗笑臉,看得連小六眼睛發直,他也不自覺地跟著嘿嘿傻笑。
"咦,這里怎么還有一只土狗?"蘭丫看到了黑子的尸體。
"噢,是這樣的......"睿哥停下擦臉的動作,把今天一天發生的事,仔細的給芷晴他們講了一遍。
待他講完,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皺著眉的芷晴,安撫道,"娘親不用擔心啦!殺死這只土狗后,我們把周圍的痕跡都處理的很干凈,又繞了一個小圈才回來的絕對沒問題。"
"是啊,娘親他要想發現我們很難的!您放心好了!"智哥附和道。
"嗯。"芷晴微笑著點頭,可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洗好臉換完衣服的顧文瑜,從山洞里走了出來,他拎起木桶就要去山泉邊打水,芷晴趕忙叫住他,"今天你們都累了,先歇一歇吧,明天我們再收拾這些獵物吧。"說著把洗好的野果遞給他。
"哦。"顧文瑜聽話地放下了水桶,坐到一塊大石頭上,吃著只有他一個人喜歡的酸味野果。
看著顧文瑜咔嚓咔嚓啃的很來勁,蘭丫的嘴里不住地涌上酸水。
顧文瑜的特殊味覺蘭丫是大大的佩服,到現在無論他看吃了幾次都是感覺受不了。
為了防止自己嘴里的酸水加速外溢,蘭丫轉頭看向芷晴,"文瑜嫂子,今晚咱們不做這些呀?"蘭丫眼饞的看了看地上的鹿。
芷晴微笑知道她是饞了,可是要收拾這些獵物太費時間,而且顧文瑜他們經過一天的狩獵都很累了,芷晴想讓他們先歇歇,便道,"蘭丫,這些獵物收拾起來太費時間了。他們都累了一天了,今天就讓他們先休息休息,明天在讓他們收拾吧!我們明天再做,好不好?"
"不好!"蘭丫才明白芷晴不打算馬上做的原因,接著道:"文瑜嫂子,這些獵物不用他們動手,我自己就能收拾,不信你看著一會兒我就收拾好了。"蘭丫特意強調了自己兩個字,表示不用芷晴動手。
這段時間芷晴和她一樣干活,讓她完全忘記了,芷晴是大家小姐的事,也就沒想過,芷晴會對開膛破肚的清洗獵物心存抵觸。她暗自悄悄吐了吐舌頭,提著木桶就要去山泉邊打水。
"哎,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芷晴伸手提起另一只木桶追上蘭丫。
"娘子,我去吧。"顧文瑜嘴里含著野果,含含糊糊的道。
連小六也從石頭上起身,"是的,我們去吧!"
"不用了,你們累了一天都歇著吧!"芷晴回頭笑著說道。
"是啊,也沒多遠,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了。"蘭丫朝他們擺了擺手,拉著芷晴一起出了山谷。
把臨時灶間的大水缸注滿,蘭丫便開始歡快的給那些獵物開膛破肚,抽筋扒皮。時不時的蘭丫剃到自己中意的部位,還會拿起來給芷晴看一看,順道講講這個部位味道如何,怎么做好吃。
開始芷晴還能忍著,幫蘭丫打打下手。直到蘭丫用她那血紅的手,提起帶著熱氣和穢物的鹿腸,在她眼前晃動的時候,芷晴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沖到一邊開始哇哇嘔吐。
坐在山洞口休息的三小,看見芷晴嘔吐,不明所以的焦急的跑到芷晴身前,"娘親,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芷晴難受的起身,擺擺手示意讓他們離這兒遠點。
這時顧文瑜、連小六和蘭丫都過來了,關心地問芷晴是怎么了。
芷晴剛好一點想說"沒事",可是再次看見蘭丫血紅手里提著的那段鹿腸時,芷晴的胃又開始翻騰,又一次開始彎腰狂吐。
智哥比較敏銳發現了讓芷晴狂吐不止的原因,他悄悄的拽了拽幫芷晴拍背的睿哥,看了眼蘭丫的手使個眼色。
睿哥立時知道讓他娘親這么難受的原因了,"爹,你先扶娘親進洞里面躺一會,看看能好一點。蘭丫姑姑,你繼續忙吧,我娘親應該沒什么事,你們不用擔心。"
"哦。"蘭丫應了一聲,然后賊兮兮的道,"你們不是要有小弟弟,小妹妹了吧?"
"胡說什么呢!"雙胞胎站在一旁臉色有些沉。睿哥則咧開嘴,釋放出一個能把人眼睛晃花的燦爛笑容。"蘭丫姑姑你說什么呢?我們祖父的孝期,要到臘月時才能過去呢。"
"呵呵......"蘭丫尷尬的笑了,"我就是信口胡說的,你們別在意別在意。"
"是啊,你們蘭丫姑姑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根本就沒過腦子,是有口無心。你們千萬不要往心里去啊!"連小六也趕忙解釋。
"沒事。"睿哥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我們跟蘭丫姑姑認識這么久了,都很了解她的為人,知道她就是隨口一說,我們不會放在心上的。"
孝期宣淫是乃不孝之大罪,是要受到族規處置,世人鄙視的,這種事情可是不能亂說的!心里想著,雙胞胎臉上也配合著睿哥的話,露出了大度的笑容。
蘭丫也知道自己有口無心說錯了,心中不好意思。但看睿哥他們依然對她笑得很燦爛,好像沒有怪罪的意思,便放下了心。拽著連小六回到臨時灶間旁,繼續收拾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