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凱迅速的給江紫薰辦理了出院手續,但江紫薰還在昏迷中,又在掛著吊水,在醫護人員的協助下,推著江紫薰向電梯間走去。
與剛剛調查完畢急急忙忙迴轉的段時再次撞了對面。因爲是第二次見到這個戴著口罩的人,段時免不了多看一眼。還是覺得面熟,但他查到的事情更爲緊急,再一次忽略。
傅凱的心臟狂跳不已,一路上加快動作,直到進入電梯,才稍稍鬆了口氣。
好險!如果被段時發現的話,總裁交代的任務就完成不了了!
樓下早已有車等在那裡。車下下來幾個人把江紫薰擡到了汽車的後座位墊上,車門關上的一瞬間,傅凱的一顆心終於完全放下了。
病房裡,秦墨麟摟著秦果嫣入睡??赡苁菈舻搅耸颤N難過的事情,小女孩嘴巴微撇,眉頭緊皺,好像要哭的樣子。秦墨麟趕緊伸手輕輕拍著孩子的後背,小聲呢喃:“果果不要怕,果果不要怕,爸爸在這裡?!睖嘏拿嬞N上孩子光潔的額頭,輕輕靠了一下。
秦果嫣的小手伸出來摟住秦墨麟的脖子,把自己的小臉蛋在他的臉上蹭了蹭,表情漸漸平靜了,呼吸聲音變得均勻。
李在恩覺得這樣的畫面太美太美,讓他不敢直視。
“總裁!”門突然被推開,段時悄悄的走進來,聲音很輕,但語氣卻很急促。
李在恩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開門走了出去,段時會意跟著出去,左蕭也跟在了他們後面。
“怎麼樣?查到了嗎?”李在恩忐忑不安。
“今天下午住院的孕婦一共有十位,但其中沒有叫做江紫薰的。”段時額頭上的汗水一顆一顆的冒出來,頭髮黏溼了一片貼在皮膚上,但他卻來不及擦一下。
“我初步排查了一下,可能符合條件的孕婦一共有兩位。一位是孕期反應特別厲害住院調理的,還有一位是來保胎的,其餘的都是臨盆待產?!币驙懡限惯€遠遠沒到預產期,不管以什麼理由住院,都不會是第三種。
“那兩位的病房號是什麼?”李在恩的一顆心幾乎就要跳出來了。紫薰受到那麼大的折磨,肚子裡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夠保得住。萬一保不住,那要怎麼辦?她能夠經受得住這個打擊嗎?
“一位是十樓32號,另一位是在VIP號房,跟歐總在同一樓層,是7號……”段時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畫面。就是他剛纔走進歐陽文羲病房的時候,與那邊好像是從7號房間出來的好幾個人推著的一張牀擦肩而過。牀上躺著的似乎是個女人,沒看到臉,因爲她的臉被凌亂的長髮蓋住了。
他的思維一下子定格在手中提著吊瓶戴著口罩的男人身上。身形,走路的姿勢,與記憶裡一個人的形象吻合起來。那個男人,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就是鄭氏集團總裁的秘書傅凱。
“段時,你在想什麼?”
“總裁,我在想,江紫薰恐怕已經被人轉移了!”段時苦笑笑,他真是忙糊塗了,一個晚上兩次遇見傅凱竟然都沒認出來。
“總裁,我們趕緊過去7號病房那邊看看吧!”
三個人立刻分頭行動。李在恩與段時去7號病房那邊,左蕭則去了十樓32號。事情果真如同段時想的那樣,十樓32號的孕婦不是江紫薰。與他們同一樓層的7號病房的病人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問經手的醫生與護士,他們都不肯把辦理人的姓名透露出去,理由是要爲病人保密。
可以確定的是7號病房的孕婦,雖然動了胎氣,但孩子沒有大問題。
李在恩的心情稍稍放鬆一些。是誰辦理了手續也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確定住在7號病房的人是不是江紫薰。通過醫生與護士的描述,外貌穿著打扮,初步確定是江紫薰。
李在恩又調看了電梯錄像。戴口罩蒙面的男子確實是傅凱,至於躺在病牀上的女子。因爲拍攝角度的關係,又因爲女子的臉大部分都被長髮所覆蓋,看得不太清楚,只能夠勉強看到半邊鼻子與嘴脣,不足以確定。
但是,傅凱這個時候出現在醫院裡,而且還戴著口罩不讓人看見臉,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李在恩細細的觀察著錄像畫面,不放過每一個細節。女子身上穿的衣服,在黃色的燈光下顏色失真,而且只露出了肩膀上的一點點。不過,看那樣式與江紫薰身上穿的有點像。
李在恩一雙秀挺的濃黑色的眉毛擰緊了,黑眸裡暗沉幽深的不見一絲光亮。驀地,他的視線停留在某一處。
女子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她的細細的小指,長的幾乎超過了無名指。這種獨特的手型,除了秦果嫣,他一生之中再也沒有遇見第二個。
“混蛋!鄭承炫那個混蛋!”李在恩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緊緊攥起來的拳頭上青筋爆裂而出。他正在奇怪,今天晚上露天廣場那一幕,僅憑Ruth是怎麼做到的,原來是這個男人在背後策劃了一切。
Ruth哭著求他原諒,說這一切都是Angell和鄭承炫做的,他還不相信。
“怎麼回事?”左蕭走了進來,他剛從十樓那邊過來,剛進入監控室就看到了這一幕。一向溫文爾雅的李在恩竟然暴怒狂躁的像是一頭瀕臨瘋狂的獅子。
“是鄭承炫,這一切都是他在幕後主使的?!倍螘r在一邊唉聲嘆氣,“我如果早一點察覺就好了。可是,我哪裡能夠想得到呢?”鄭承炫雖然爲人陰險毒辣,但這種類似於女人之間嫉恨報復的事情,他堂堂一個總裁應該不會做。
“你們都認爲是鄭承炫做的嗎?”左蕭持懷疑態度,“他這樣做能有什麼好處呢?”可以說,在場的人都沒有比他更瞭解鄭承炫的。因爲還在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授命去了解鄭家的這位世子了。
他的興趣愛好脾性手段等等,可以說,是非常瞭解。所以說,他不認爲鄭承炫會這麼做。而且,目前以鄭氏與歐陽集團兩大總裁之間日趨微妙的關係,鄭承炫也不會這樣做。
“你們真的以爲鄭承炫已經無聊到這種地步了嗎?”左蕭的笑容嘲諷,如炬目光焦灼在李在恩臉上,“今晚天海夜豪露天場地的踩踏事件,其中涉及到邪教人士非法集會,而且最終傷亡嚴重,影響夠壞,我不認爲鄭承炫會愚蠢到這種地步。不要因爲想要庇護某個人而放過了真正的元兇!”
左蕭人脈非常廣泛,在警察局的時候對天海夜豪露天場地的事情已經做了簡單的瞭解。聚集在露天場地的是某個地下邪教組織,當然也有不明原因進入的其他觀衆,當時邪教人士正在舉行某個祭祀儀式。
本來是必須要見血的,江紫薰能夠逃出生天足夠幸運。
“左蕭,你這是什麼意思?”段時看出來左蕭針對的是李在恩,但他也看出來自家總裁對江紫薰的一片心意絕對是真誠的,不會敷衍了事。
“我沒有什麼意思,不過實話實說而已!”左蕭拉了把椅子坐下來,“今晚在天海夜豪的
除了那些邪教分子之外,圍觀的普通人裡,還有三個異常敏感的人?!?
“什麼人?”段時問,同時眼睛看向面無表情的李在恩。
“Angell,Ruth,還有張雨桐?!弊笫捜鐚嵒卮?。這件事情鬧的很大,不是他想要隱瞞就能夠瞞得住的。一個人如果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但如果是小錯誤,借用了外力躲過了一劫,他也並不反對。但前提是,要有那個實力。
“李大總裁,我把這三個人告訴你,只是想要你好好的想一想,在此次虐待江紫薰的事件中,最有作案動機的人是誰!”左蕭把話說完,就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李在恩深潭一般的眼眸裡寒光迸射,將涌現在腦海裡的那張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美麗臉龐層層凍結。很好,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欺騙他!真是死性不改!
Angell,Ruth,張雨桐,這三個女人竟然湊到了一起!
但是,爲什麼那個傳視頻給他的人,只選取了有Ruth的畫面呢?難道在幕後策劃這一切的人真是她嗎?
一個能夠那樣認真,以自己無微不至的關心對待自己病人的醫生,他真的不相信她的心思真會那麼惡毒。
那麼Angell呢?歐陽離開她,孩子不幸流產,如果Ruth是討厭紫薰的,那麼她對紫薰的厭惡情緒要強烈的多。但她卻是一個病弱的人啊,蒼白瘦弱的就像失去了全身的溫度一般的可憐人。
還有張雨桐,被家人保護的很好,性格不算壞,心思算得上是單純的大小姐。
這兩個人本身是敵對的,怎麼可能走到一起去呢?是因爲Ruth,有她在就不一樣了。她是知名的心理治療師,知道如何抓住人心理的弱點,知道怎樣把這兩個人從敵對狀態發展成爲盟友。
歐陽不讓Ruth離開,卻又沒有及時的去處理,以至於埋下了這樣的禍患。
“總裁,左蕭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段時勸慰著李在恩,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總裁情緒失控成這樣,“這件事情不一定是Ruth小姐策劃的。”本來想說“不一定跟Ruth小姐有關係”,但想到既然Ruth在現場,沒有關係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總裁對Ruth小姐的感情,他雖然不知道那是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情,但Ruth小姐在總裁心目中是不一樣的。不過,這也說不準,總裁向來多情。除了對Ruth,對Angell是這樣,甚至與江紫薰之間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自己在意的女人做了錯事,總裁身爲男人,心裡總歸是不好受的。更何況出了事情的女人,也是他在意的女人。
想到這裡,段時忽然記起來一件事情。
“總裁,剛纔左蕭說Angell小姐也在露天廣場,那她現在在哪裡你知道不知道?”
這個李在恩倒是忽略了,剛纔心裡只想著紫薰,把其他的都忘記了。
“總裁,我建議你現在給Angell小姐打個電話,確定一下她是否平安?!倍螘r在李在恩銳利審視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說,“我剛纔在調查江紫薰事情的時候,120送來了很多急診的病人,聽說是從露天廣場那邊送過來的。我看到兩個醫護人員擡著的重癥病人裡頭,有一個跟Angell小姐長得很像。”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
李在恩立刻拿出手機撥打了Angell的號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