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時候,大雪依然紛紛揚揚地飄落在冰城街道中,逆風等六人見過水棋魂之后,便冒著鵝毛大雪往柳府走來。柳府門前欠身而立的兩名女婢迎接著六人,一名女婢招呼著他們坐在廳堂中,另一名則是去轉告柳懷松。
宗門被毀一事雖已過去,但是他們六人臉色暗沉地坐在圈椅上沒有什么閑聊的興致,各自飲茶不語等待著柳懷松。
柳懷松在風傷情的陪同下攜手走來,沒有先說話就這樣坐在六人的對面。然而對面六人見到風傷情的剎那間,原本暗淡的眼睛驟然間明亮起來,即便逆風等少數人并不是第一次見到風傷情,但也不免在次為之驚艷一陣,也忘記該說些什么話了。
柳懷松有些奇怪,他們六道目光為何鎖住風傷情不放,還以為風傷情的臉上有些什么不雅觀的東西,此刻看了她一眼,雙腮依然紅潤,嘴角隱隱含著甜美的笑意,妝容也并未因為潮濕的寒氣而受到影響。
風傷情向來見慣過大場面,也經常受到眾人這般定視的奇異眼光,所以她顯得并不拘束,也能大方的端著茶杯小抿兩口,她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咳咳”這個時候柳懷松忍不住故意輕咳兩聲,終于把六人同時驚醒,不免令他們有些尷尬,他們東張西望一會兒,逆風等三位男子才看向柳懷松,而云牧雪、藍葵、紅纓又重新盯住風傷情,眼中開始泛起深深地疑惑。
逆風喝上兩口茶。才道:“柳兄弟,我們剛從皇城出來,國主希望我們能放下云嵐宗的事,斷然不可因此事而郁郁不振,至于這伙喪心病狂的勢力,天地兩宗的宗主已經派人著手調查了,也告誡我們不可貿然查找真兇,以免招惹來殺生之禍,國主的意思,讓我們八人明日趕赴冰火之地。與其余七國派來的杰出后輩匯合。然后在風逍的帶領下,完成靈異空間的事。”
柳懷松聽聞是八人當即有些茫然,問道:“劍八璋不是已經身亡了嗎那我們也就七人而已,何來八人呢”
侯忠鷹接話道:“水云國上報給地宗的人數是八人。因此也不能少一人。至于這第八人是誰。我們現在也不知道,國主說,明日我們在皇城前匯合的時候。自然知道這第八人是誰。”
“哦,這樣啊”柳懷松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們可知道,此次前去冰火之地的后輩共有多少人呢”
逆風說道:“兩儀界共有八國,能被委任去冰火之地的后輩,絕非是泛泛之輩,我想人數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百人,反正,我們做自己該做的事,至于其余后輩,與我們并沒有關系。”
與此同時,一直旁聽的風傷情忽然出言問道:“你們去冰火之地,難道都是我兄長帶領你們嗎”
聽見兄長這個稱呼,逆風等六人面面相覷,愣住一會兒,逆風才對著風傷情問道:“天宗副宗主風逍,是姑娘的兄長嗎那姑娘莫非是風家的人”
逆風忽然想起一些傳言,打量兩眼風傷情,接著問道:“莫非,姑娘就是被稱為諸夏大陸第一女子,風虛門主風傷情嗎”
風傷情捂嘴輕笑兩聲,望了眼柳懷松,才轉頭看向陷在驚訝中的六人,點頭說道:“小女以前是,現在只是盛世唐朝的情貴妃,不過,也算是你口中的那個風傷情吧”
六人目瞪口呆,風傷情的名聲早已聲名遠播,即使是在兩儀界也時常會傳出關于風傷情的事跡。
逆風面露少許自嘲,道:“難怪在下第一次看見你,便覺得姑娘與眾不同,也能看出修為高深,可想到對招法上造詣匪淺,原來姑娘就是被人言傳的那位諸夏大陸第一女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能得到數十億人的認同,絕對是名副其實。”
被人夸贊對于風傷情而言是家常便飯,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當年在諸夏大陸還未爆發戰亂的時候,幾乎是每走在一處地方,耳邊總會傳來許多贊美的聲音,以前的風傷情不會去理睬,但現如今不同。
所以她起身,面對眾人微微躬身示例道:“多謝贊賞。”
風傷情的話與表現加上逆風的贊許,似乎也解開了云牧雪等三女心中的那些疑惑,她們此刻眼中泛著些許羨慕看向風傷情。
八人歡聚一堂閑談過一些關于風逍的事跡后,逆風等六人便告辭離去了,走時提醒柳懷松準備下明日清晨去皇城匯合,繼而出發趕往冰火之地。
冰城的雪花直到傍晚時分才逐漸停息,柳懷松用過晚飯后,攀上屋頂開始吸納天地靈氣,體魄石中聚集的光點已有大半,大概不出五日便會突破至煉魄三階段,因此柳懷松越發地激情盎然,只要一有閑余時間,便會大肆吸納天地靈氣。
冰城這兩日的夜空都是烏云密布,好在屋頂與庭院中積滿著皚皚白雪,枝葉上墜著的雪塊也不時地砸在雪地里,夜間的時候也不那么黑暗。
此刻已經是深夜了,風傷情與玉簫嫣走來柳懷松居住的別院中,她們站在屋前抬眼望著屋頂上盤膝閉目的柳懷松,然后又相視一笑,玉簫嫣則是進去房間內準備著什么,而風傷情轉身離去了。
當風傷情在次走來的時候,她手中端著木盤子,盤中放著酒菜,她悄然來返了十多趟,將酒菜全部端進寬敞的房間內,玉簫嫣早在屋內全部擺放好了,兩女的動作輕微,并未驚擾到屋頂上的柳懷松。
就在這個時候,愁云慘淡地夜空中忽然飄落下晶瑩的雪花。
柳懷松清秀的眉毛略微跳動,睫毛顫抖兩下。旋即收氣,他才剛睜開眼睛,眼前就出現一道由寒氣組成的身影,隨著寒氣越濃,身影越是清晰,隨后水姬月便出現在眼前。
柳懷松悠然一笑:“姬月,眼下已是深夜,你為何會來呢你這樣出現會驚動那些在月宮看護你的侍婢們嗎”
水姬月略顯害羞的垂下頭去,小手捏著裙角,柔聲道:“冰火之地路途遙遠。也不知幾時才能在見到你。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只想來見你就是了。”
柳懷松將身旁屋梁上的積雪抹掉,拉著水姬月坐了下來,水姬月也很自然的靠在了柳懷松肩膀上。
“情兒與小嫣呢她們不想來看我嗎”柳懷松摟住水姬月。聲音壓得很低。
水姬月知道風傷情與玉簫嫣早她一步。不過她裝作不知道。說道:“她們應該早就歇息去了,我想她們是不想來看你,你看。是不是還是我比較好呢”
柳懷松聽出這話有些不對勁,不像是水姬月平時的口吻,不過也沒去多想,此刻扭過頭來認真地看著她的額頭,然后抬手伏在她那如雪嫩滑而冰冷的臉頰上,笑著反問道:“常言道,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們三女卻不會這樣做,所以你們在我心中都一樣重要,甚至會比天下都重要,那你說我,是不是典型的愛美人不愛江山呢”
“兩者若選其一,你當然會這樣做,不過呢,你現在可以選擇兩者兼得。”水姬月溫柔淺笑,抬頭盯著柳懷松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我很想有朝一日陪你去諸夏大陸,想為盛世唐朝出一份力,想讓你成為一代君王,締造千古不滅的神話。”
柳懷松聞言,故作厲色之態捏了捏水姬月的鼻尖,糾正道:“不是你想,是你必須要去諸夏大陸,你現在的身份是盛世唐朝的貴妃,你明白嗎”
水姬月緊抿著嘴唇,乖巧地連續點頭,又小聲問道:“萬一,天驕世子那邊”
她話未說完,顯得懊悶的低下頭去了。
“綠蔭仙境么”柳懷松嘴角一勾,望著夜空長出一口氣,狠狠地說道:“他們若想要你,除非他們不顧諸夏大陸數十億人的死活。”
柳懷松的話,水姬月一聽就明白,但她臉色忽然變得如冰雪般慘白,水波蕩漾的美眸中極為復雜,又是感激、又是濃濃地情意,又是擔心與害怕,一時間無言以對。
柳懷松又轉頭盯著水姬月,溫和的笑道:“你不必害怕,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就是個愛美人勝過愛江山的人,他們若是要你,若是敢逼我,我寧愿親手屠滅諸夏大陸數十億人,倒要看看,他們身為老君的正統傳人,如何向老君交代。”
柳懷松的瘋狂能達到瘋癲的程度,這點水姬月深信不疑,柳懷松的殘忍與血腥,她也見過,所以柳懷松的這番話,她不敢接下去,她擔心激發起柳懷松心中的憤慨,還會說些什么話出來。
水姬月閉上眼睛靜靜地依偎在柳懷松的懷中,腦海中想起一個不愿去想的問題:紅顏真能禍水嗎
水姬月希望成為紅顏,但不希望禍水。
就在兩人相擁沉默的時候,風傷情帶著玉簫嫣躍來屋頂。柳懷松聽聞輕微的腳步聲,與極力控制住的嬉笑聲,當即扭頭看去,禁不住啞然失笑,已經明白,難怪水姬月剛才的口吻不對勁,原來她們三女事先商量過。
回到房間中,四人圍坐在桌前,頓時在這寬敞的房間中徘徊著溫馨的笑容,房間中彌漫著三股女兒清香,還有酒菜香混合在其中。
屋內火光搖曳,歡聲燕語,竟是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面,與柳府周邊那漆黑而寒冷的街道相比較顯得格格不入。
四人飲酒暢談一直到四更天后,才擠在那張容不下四人的床榻上相擁而眠。水姬月的體溫是恒久不變的零度,她無法挨著兩女,便直接伏趴在柳懷松的身上,不過倒也睡得香甜。
次日清晨,柳懷松在庭院中接過風傷情收拾的包裹,然后與三女分別相擁、告別、調頭往皇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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