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衣聽著外面的雨聲和雷聲,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明月突然睜開了眼睛,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悄無聲息的走到了秦落衣和金鳳的身邊,低頭看著已經熟睡的兩個人,臉上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容。
金鳳小聲的說道:“明月姐姐,你怎么那么早醒來了?”說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的在黑暗中看著明月,雙眼放著詭異的光芒。
明月被這樣的一雙眼睛驚嚇住,往后跌坐在了地上,驚慌的說道:“我我我,我只是想出恭,順便看看你們……”
金鳳撐起身子,坐起來說道:“明月姐姐最好是有這樣的想法,王爺說了讓我好好保護落衣姐姐,我絕對不會保護不好的,明月姐姐,你用的藥是我做的最好的藥物,可是可是有毒性的藥物,你自己一定要想清楚。”
明月捂住了傷口,連連搖頭,大滴的汗珠從面頰上滾落,金鳳指了指床上,說道:“明月姐姐去睡覺吧,如果你再有別的動靜,金鳳可以救活你,也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明月吞了一口口水,站起了身子,緩緩的挪到了床邊,安穩的躺下了。
金鳳看著明月躺下了身子,唇角提了起來,她就覺得這個女人太不對勁了。平常女人受了傷,總會哭的幾乎沒有聲音了,可是她只是面色蒼白了一些,竟然其他的反應都沒有。
明月此刻躺在床上,她無法入睡,自己用了計中計,葬送了在杭州的所有教徒的性命,只是想給容云鶴致命的一擊,孰料,秦落衣身邊竟然有這樣的一個小魔女。
若是讓容云鶴繼續前行,走下了江南,所有的觀音教將會被逐一擊破,怎么可能再東山再起呢?
明月緊咬朱唇,一夜未眠。
容云鶴回到了房中,讓行軍中的男童準備好了洗澡水,將自己泡了進去,這是他第一次殺百姓,是的,雖然是邪教教徒,也是一群老百姓,因為觀音教的迷惑,才會反朝廷。
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想起今天那個花魁的手,似乎……容云鶴此時忽然想起了明月的虎口處有些繭子,立刻從水中站起來,拿起衣服穿起來進奔向了秦落衣的房間。
想都未想,他隨手就推開了房門,焦急的喊道:“落衣!”
秦落衣正在睡覺,聽到容云鶴的聲音,立刻睜開了眼睛,欣喜的喊道:“王爺,我在這里!”
容云鶴三步并作兩步,將已經起身過來的秦落衣擁入了懷中,太好了,她沒有事情。
秦落衣根本不知道剛才她好不容易睡著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有金鳳意味深長的看著床上半躺著的明月。
容云鶴過了許久才松開懷中的秦落衣,他擔心極了,真怕這個女人會出事。
容云鶴走到了床邊,看著面色依然蒼白的明月說道:“我剛才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姑娘,要不要等天亮和我一起去菜市觀賞一下?”
明月的嘴唇蠕動著,想要說什么,最終還是淺淺一笑:“多謝王爺的抬
愛,只是明月的傷口很痛,不便行動。”
秦落衣對容云鶴說的話有些不解,她好奇的看看容云鶴,又看看明月,看見金鳳似笑非笑的看著明月,她開始覺得糊涂了,抬起手,指著明月問道:“王爺,明月姑娘怎么了?”
金鳳在一邊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拍了一下秦落衣的手臂說道:“沒什么了,只不過啊,我覺得落衣姐姐,你應該是睡在王爺的房中比較安全。我呢?就在這里陪著明月姐姐。好不好?明月姐姐?”
明月看見小魔女的嬉皮笑臉吐著舌頭的模樣,忍不住的后背發涼,卻也只能微微一笑點頭:“是的,落衣姐姐,你去休息吧,天明還有一段時間呢,我和……金鳳妹妹在一起。”
秦落衣聽到要自己跟容云鶴睡在一起,俏臉又是一紅,低下了頭,忸怩的說道:“我就在這里,陪著你們吧。”
“不行!”容云鶴和金鳳異口同聲的拒絕了。
秦落衣抬起頭,看了看容云鶴,又看了看金鳳,她還是不太明白怎么了,但是聽他們拒絕的那么干脆,她只能聽從安排了。
容云鶴拉著秦落衣回到了房中,和衣躺下了,側著身子,看著躺在身邊,身子繃得直直的秦落衣,忍不住想笑。
秦落衣感覺到了容云鶴的笑意,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說道:“還不睡覺,你看什么?”
容云鶴立刻躺下了身子,將溫暖的身體靠近了一點秦落衣。秦落衣頓時覺得自己的臉上燒燒的。
房間里安靜極了,秦落衣漸漸的閉上了眼睛,忽然容云鶴的大掌落在了秦落衣纖細的腰上。
秦落衣立刻掐住了容云鶴手背上的肉,低聲的吼道:“容云鶴,你要做什么?!”
容云鶴執意的要將手放在了秦落衣的腰部,小聲的笑了:“我怕你會冷。”
秦落衣翻著白眼回道:“容云鶴,這里是江南,現在天氣還很熱,要不你就到床底下去睡。”
容云鶴仿佛已經調笑秦落衣成了習慣,搖著頭拒絕:“不要不要,不可以。你是我的夫人。”
秦落衣又狠狠的掐著容云鶴的手背說道:“不許放肆。”
嘻嘻笑笑中,不知道合適,容云鶴全身都壓在了秦落衣的身上,整個空氣都凝固了。
秦落衣此時是男人的裝扮。可是那雙清亮的眼睛,卻如深潭一般,在燭光之下,搖曳生姿。
容云鶴的喉結輕輕的動了動,他輕輕的吻了一下秦落衣的眼睛,說道:“落衣,你的眼睛真美……”
秦落衣的心跳越來越快了,她閉上了眼睛,享受著容云鶴落在眼睛上的吻,那一瞬間,她似乎都可以放下了。
容云鶴卻翻身下來,轉身躺下說道:“你現在是男人模樣,我不喜歡!”
秦落衣幾乎都要將一口銀牙咬碎了:“多謝王爺。”
容云鶴心中卻已經笑的天翻地覆了。
第二日。
秦落衣醒來才發現自己的睡相相當的差勁,
大腿搭在背對著自己睡覺的容云鶴的身上,口水已經將枕頭打濕了。
容云鶴聽到了秦落衣擦口水的聲音,這才悠然的說道:“你還真是可以,就這樣壓著我睡了一夜。”
秦落衣早已經將腿收了回來,尷尬的說道:“以前都是一個人睡覺……抱歉……”
容云鶴這才伸著懶腰坐了起來,扭頭看了一眼容云鶴的男人相,問道:“落衣,你怎么會易容的?”
秦落衣登時目瞪口呆了,坐在床榻里面,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是啊,該怎么說?難道要告訴他,自己臉上的那個丑陋的胎記,也是人皮面具?不不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秦落衣干干的笑了幾聲,說道:“我會一點點,曾經跟別人學過,金鳳又加了一些材料,讓面具更加透氣了。”
容云鶴也只是隨口一問,并沒有打算追問,站起了身子,甩著胳膊打開門,神清氣爽的說道:“天氣真好,落衣,和我一起逛逛這個杭州城吧?!”
秦落衣立刻揚起臉,一臉欣喜的說道:“王爺,合適嗎?”
金鳳和秦落衣撕掉了面上的人皮面具,早已經離開了京城,現在換回女裝,也是不會有人說的。秦落衣依然將丑陋的胎記面具貼在了半張臉上。
金鳳打開了門,進來的時候,秦落衣已經換好了襦裙,淡紫色的襦裙服服帖帖的貼在身上,纖細的腰肢,細膩的皮膚,如果遮住半張臉,秦落衣真的很美很美,只是那半張猙獰的臉,讓這一切美好都煙消云散了。
秦落衣想了想,還是蒙上了面紗,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接受這副尊容的。
金鳳噘著嘴巴不愿意的說道:“姐姐你的易容之術如此高明,完全可以……”后來想到容云鶴告訴她,秦落衣這樣做是為了保護自己,她硬生生的咽下了這幾句話。
秦落衣笑盈盈的拉著金鳳的手走出了門,她覺得金鳳真的是上天派來的仙女,甚至都幫她做了一些處理,讓面上的人皮可以透氣,一個月戴在臉上都不會有問題。
容云鶴換上了一身襦袍,深紫色的袍子,和秦落衣淡紫色的裙子倒有些相互輝映的意思,金鳳立刻大聲說道:“哎呀,你們倆的衣服真的好搭配啊!姐姐,我今天穿黃色的裙子,好像不合適!”
秦落衣臉上又是一紅,還好有面紗擋著,她只是微微一笑。摸著金鳳的頭說道:“你的年齡穿這個顏色真的很適合的,不許鬧騰了,我們去游西湖吧。”
容云鶴抬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擺擺手說道:“落衣,我們還要等一個人。張虎!”
一個彪悍的將士站了出來,拱手說道:“末將在!”
“帶上明月姑娘一起去參觀一下。”容云鶴這才大搖大擺的走出了住處。
秦落衣始終不明白,為何容云鶴對明月的態度如此急轉直下,好像她就是一個大逆不道的罪人一般,明月已經背叛了觀音教啊!不可能再會橫生枝節啊!秦落衣扭頭看著叫張虎的一個參將拉著明月上了馬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