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鶴忽然有些沉悶了,沒有了左膀右臂,沒有人可以和自己談天說地了。一路騎著馬,緩緩的向落云山莊走去。
忽而聽到了一聲婉轉的哨子聲,容云鶴停下了馬,直直的看著眼前出現了一抹紅色的影子。
“王爺你真的就這么狠心?”聲音里充滿了苦澀和難過。
容云鶴看著眼前的女子,他只是冷冷的盯著她,什么也不想說。
花微瀾更為清瘦了,雙眼無神,好像失去了所有的企盼,她張開櫻桃小嘴說道:“王爺,我承認了,管家看到了我房中有個玄衣男子出去,那男子想要我幫他除去秦落衣,這樣你就傷心了,然后就會和我在一起,那個男子已經被我一掌打傷了,若是想知道是誰,您便可以在京城藥房里打探。”
“還有呢?”容云鶴不怒自威的問道。
“素云,也是我殺的,因為管家叫了她回來,看到了那個男子。我不能讓他們以為我趁著你不在,在家里偷偷藏了男人……”
容云鶴的聲音突然變得晦澀極了:“微瀾,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嗎?”
花微瀾猛然抬起了頭,她盯著容云鶴的臉端詳了許久,忽而燦爛的一笑,問道:“王爺,你何時讓我相信過你?你總是圍在秦落衣的身旁。對,秦落衣沒死,真的太遺憾了,你可知道,當初阮未明如何得到秦落衣的?也是我做的,我想借刀殺人。”
容云鶴的眼神忽然變得如刀一般凌厲,一只手緊緊的握住了韁繩。
花微瀾繼續說道:“真是可笑,也不知道這秦落衣到底是什么命,怎么這樣都死不了呢?后來她說她無意和我爭奪你,我便放過了她,沒想到,我還是被騙了。天下間,最會騙人的就是女人,原以為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沒想到丑陋的女人竟然也會如此騙人。”說罷,眼神中充滿了鄙夷。
容云鶴忽然松開了韁繩,笑了,問道:“那易清風為何會死呢?”
花微瀾柳眉一挑,說道:“他?不識抬舉,竟然還想和我過招,不過是一只螻蟻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容云鶴想都未想,揚起了馬鞭,狠狠的甩在了花微瀾的身上。
花微瀾吃痛的皺起了眉毛,卻并沒有躲避,依然高昂著頭顱說道:“王爺,我既然已經站在這里承認了自己所有做的事情,那么是生是死,求王爺給個痛快。”
容云鶴盯著花微瀾的眼睛,她的眼神中充滿的求死的欲望,容云鶴緊鎖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了,他笑了,笑的很大聲,他下了馬,靠近了花微瀾,用馬鞭抬起了她的下巴,說道:“你不是很喜歡云王府嗎?”
花微瀾的眼睛盯著眼前的男人,多英俊的男人,劍眉星目,挺直的鼻梁,抿成一條線的唇,這天下間,有幾個男人能這般耐看?
“我喜歡的是……有王爺的王府,離開王爺,哪里都如煉獄……”花微瀾癡癡迷迷的回答道。
容云鶴冷笑了一聲:“那就趕緊滾回云王府,我晚上自然會回去,讓你死
,太便宜了,要你活著才是折磨。”他的眼神里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天生就是暖不化的冰塊。
花微瀾慘淡一笑,這才感覺到馬鞭穿透了衣裳,肩頭上火辣辣的,她擦了擦眼角,說道:“微瀾全都聽王爺的,王爺說活著,我便活著。”說罷便搖搖晃晃的走向了城門。
容云鶴翻身上馬,看都不看一眼花微瀾的背影,便離開了樹林。
一棵已經禿了的桃樹后面,閃出了香玉的身影,她定定的看著花微瀾離開的身影,眼神越來越陰沉了。
到了落云山莊,容云鶴一進門,就大聲喊道:“落衣?”
落衣急忙讓流珠關上了門,自己躺在了床上,小聲的說道:“流珠,快去給王爺說,說我身子不舒服,讓他別吵著我睡覺。”
流珠忍住了笑,領命便出去了。
秦落衣聽到門口傳來了容云鶴的聲音:“落衣,你沒事吧?”想到昨夜自己的大膽,她立刻將臉埋在了被窩中,這個太讓人羞澀了。她是在什么都不想回答了。
聽不到房中人兒的回應,容云鶴知道秦落衣一定是害羞了,便推開了門,自顧自的進來,笑了:“落衣,你這樣捂著被子,不難受嗎?”
拉開了被子,露出了秦落衣羞的通紅的臉頰。
容云鶴笑出了聲音:“哈哈,落衣,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好有意思,別害羞,你是我的夫人……”
秦落衣扭過頭生氣了:“王爺,您還說?”
容云鶴忍住了笑,說道:“不說不說,對了,今兒我給你帶了一些過冬用的衣物,你回頭和流珠一起去縫制一下,天也越來越冷了。”
“嗯,交給流珠吧。”秦落衣還是有些尷尬的,不肯扭過頭來。
“我今晚不能留在落云山莊了,落衣你早點休息,我要去辦點事情。”容云鶴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狠毒。
秦落衣此時巴不得容云鶴再也不來落云山莊了,急忙點頭說道:“那王爺快去忙自己的事情把,落衣這里沒有事情了,快去快去。”
趕走了容云鶴,秦落衣這才坐起了身子,卻聽到流珠在門口說道:“夫人,香玉來了,有事情想見夫人。”
秦落衣急忙下了床,說道:“快請進,快請進。”
香玉便推開門進來了,她雙眼含淚,見到了秦落衣便跪了下來。秦落衣不知道是因為何故,扶起了她焦急的問道:“這是怎么啦?怎么還哭了呢?易夫人出什么事情了?”
香玉抹了抹眼淚說道:“夫人,可曾知道云王府還有一個女人?”
秦落衣點點頭,她知道花微瀾。
“香玉剛才走到桃樹林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紅衣女子,便想起我家老爺曾經說過京城中有個紅衣女殺手,我便留心停了下來,仔細一瞧,竟然是瀾夫人,她攔住了王爺的車,承認了……她殺了云王府的管家,素云姑娘,還有……老爺……”說到這里,香玉捂住嘴巴,卻還是哭出了聲音。
秦落衣愣住了,老
管家?素云?還有易清風?真的是花微瀾殺的?
秦落衣抓著香玉的雙肩問道:“你可聽清楚了?”
香玉肯定的點點頭說道:“奴婢怎么會聽錯呢?王爺還揮著馬鞭打了她一鞭,說不會讓她那么痛快的死,要她痛苦的活著,便將她攆走了。”
秦落衣的心忽然痛的厲害,因為她的任性,殺了那么多人,易清風還沒有成親,素云是容云鶴最貼心的丫鬟,老管家曾經對自己也很不錯。
秦落衣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被花微瀾綁架送給了阮未明的事情。她的腦海里翻騰著,花微瀾啊花微瀾,你這是作繭自縛啊!
香玉抹著眼淚問道:“夫人,我家夫人……怎么辦?!”
秦落衣淡淡一笑,說道:“這個事情,先不要讓丹青輕舉妄動,王爺已經控制了她,那么,以后,她的生死便由我們說的算了。”
香玉點點頭,說道:“是的,全聽秦夫人的安排,那么此事,我是不是應該回去稟告夫人呢?”
秦落衣抬頭問道:“丹青最近身體好嗎?”
香玉想了想,搖頭說道:“夫人最近胃口很不好,我正要一會去帶著大夫去看看。”
秦落衣嘆了一口氣說道:“也罷,這事情先不告訴丹青了,她的身子骨最近不是很好,你知道便是了,至于花微瀾,我會想辦法,讓丹青親自處決她。”
香玉聽到這話,便立刻又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說道:“一切都聽從夫人的。”
流珠送香玉離開后,轉身回到房中,難過的問道:“果真是如此嗎?”
秦落衣點點頭,看見流珠淚如雨下,她擦了擦流珠臉上的淚痕說道:“別難過了,難過他們也活不過來了,我們活著,便是繼續前行。”
流珠是個重感情的女子,她雖然說自己不會哭了,可是眼淚卻還是不停的掉落著,她擦著眼淚笑著說道:“你看,夫人,我怎么都擦不干凈這眼淚了呢,真是的。”說的秦落衣心中一緊,將流珠挽入了懷中。
花微瀾,你可知,你真的真的是觸怒了我,我以前留下你,是因為你曾經幫助過我,現在看來,我當初不應該留下你,當你是一個棋子,這個棋子,傷害了自己身邊的人。棋子?為何我會想花微瀾是棋子呢?她是我要對付誰的棋子呢?秦落衣忽而又頭痛了起來。
容云鶴回到了云王府。云王府里安安靜靜的,仿佛從來沒有過人一般。
慕云看到是容云鶴回來,木然的小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跪拜了一下:“王爺。”
“你明兒還去皇宮門口嗎?”容云鶴問道。
慕云搖頭說道:“王爺既然回府上來了,慕云萬不會有再去叨擾的心思了。多謝王爺!”
“起來吧,花微瀾在哪里?”容云鶴從慕云身邊跨了過去。
“夫人在繡房中繡花。”慕云沒有站起身來,依然挺直了身板跪在原地。
容云鶴不喜歡這府中的氣氛,讓他壓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