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杜氏是整個聚谷星域里能排進前五的大家族,在這樣的大家族中,像杜鋒這種獨苗類型的傳人就算是送進了育才學院,依舊應該被盯得極緊,隨身不離保鏢才對。㈧.
可杜氏這回是真的大意了。東湖杜氏一直保持著“老漁夫”式的和緩平和的處世態度。就算家大業大,但別說仗勢欺人,就算是生意場上也很少樹敵。杜鋒本人也是喜武厭文,身手相當不錯。自從他把族里所有高手全部打了個遍以后就再也沒誰把他的安全列入日程了。
再者是他那位寶貝妹妹杜潤的光環,杜潤越是優秀,杜鋒的存在感就越是低下。
別看杜潤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但她已經是家主杜洪斟的半條胳膊。東湖杜氏沒了她很多事情都要停擺,可杜鋒......根本就是個吃閑飯的,一天到晚晃晃悠悠的。單單游手好閑也就罷了,有事兒沒事兒還得捅出點麻煩事兒來。對于杜氏來說,有他還不如沒有。
但這話都是太平日子里說的閑話,當這位整個杜氏唯一的繼承人真正陷入某些莫名其妙的暗流,著了誰家的道......毫無疑問,杜氏還是要慌的。
唐云是個普通的贊助生,仇星宇為他搞了百里飛這個身份去北域松巖大學讀大專。正趕上杜潤的哥哥杜鋒也到了讀大學的年紀,杜潤用點手段就把他給塞進了哥哥杜鋒的宿舍。
一個是武癡大少爺,一個勉強算是“綜合性的技術型斜杠青年”,總都不算俗人。杜潤知道哥哥的臭脾氣,也知道唐云凡事抹不開面的好脾氣。倆人還都喜武應該能相處的不錯。杜潤只盼二人間有個照應、幫襯。日子久了,唐云更會成為東湖杜氏的一位強援。或者......成為杜氏的姑爺。
杜潤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當初這個小算盤居然用在了眼下這地方。
杜氏派人去杜鋒的班上,將所有同學盤問了一個遍。這里面甚至包括了恒興財閥的霍爾特、新來的“制式美女”菲莉帕、杜鋒那兩位“至交好友”劉光霽和高軒。尤其這二位好友,更是支支吾吾的,一丁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提供出來。
于是,杜潤緊接著就把希望寄托在了杜鋒的宿舍舍友唐云身上。
杜鋒往日都接觸些什么人,得罪了什么人,有誰刻意主動的接觸杜鋒,是誰最有可能不聲不響的把這位暴脾氣的哥哥給擄走......
于是唐云想到了被杜鋒帶回宿舍的女孩;想到那個死在杜鋒床上的賀余馨;想到了賽車時那“瘋狂的土豆”和“瘋狂的洋蔥頭”;想到了比賽那天,自己無意中瞧到劉光霽竟然對霍爾特悄悄點頭;想到杜大少爺曾跟自己借錢要去什么夜總會“辦事”,某日里那個叫做高軒的小子找自己問機械神經元聯結接口相關事情的時候,似乎也提過他經常和杜鋒、劉光霽一起去一個夜總會......
可之前杜潤卻很明白的告訴自己,劉光霽和高軒支支吾吾的沒有提供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幾條線索糾結到一處以后......唐云很直覺的告訴自己,劉光霽和高軒有問題,尤其是劉光霽。
擼開袖子,唐云瞧了眼左手上帶著的臂載戰控機,差不多快到9點了。
唐云沒有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畢竟只是個猜測,唐云也不敢確認事實。但這些要是讓杜氏知道的話,那劉光霽就再沒有消停日子了。
他婉拒了杜潤一起吃晚飯的邀請,只是很鄭重的點頭,答應會盡快回學校幫忙尋找杜鋒的線索。隨后趕緊從杜氏這個隱秘的小基地中鉆了出來,重新駕駛著杜大少爺的寶貝車,馬不停蹄,尋著gps坐標往東崗市潮溪河附近的某處而去。
唐云把坐下這輛原本是為杜大少爺改裝的Ferrari22o的性能揮到了極致,大概也只有唐云這種人,配合這樣的車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從濱滬市趕到東崗市市郊的潮溪河了。
尋個合適的地方把車停好,唐云帶上六瞳面具,借著月光和面具夜視儀的幫助,沿著冷清清小河畔往前尋去。
走了沒幾步,唐云的影魘生命雷達上就顯示出了一個代表人類的綠點,想必就是姚景天了。一個是不確認對方引自己來此的人是不是姚景天。在一個,就算真的是影魘老三找自己,可畢竟自己剛剛同影魘刺客們大干了一回,誰知道這到底都怎么回事?
唐云心中依舊懷著戒備,就像潛入作戰一樣,盡可能小心,不要引人注意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仔細感受著身旁的風吹草動,一邊小心的查看影魘雷達在視網膜光幕上投射的各種標記。他甚至想著,不管對方是誰,先動手擒下來再慢慢理會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就這么一直往前走著,走了許久姚景天都沒有回頭瞧自己一眼。唐云心中也覺得奇怪,根據白板的說法,姚景天的五瞳面具上也有低電壓電場生命雷達,應該早就現自己才對,不至于這么久都沒什么反應吧?難道來的人不是姚景天......
正想著,腳下一拌,唐云一低頭頓時嚇的魂飛天外......
自己居然踢斷了一根聯結著磁附地雷的引線......
腦袋里嗡的一聲,唐云條件反射般的往前狂奔!
一直跑了好遠,姚景天背對自己的身影已經越來越清晰了,可身后意料中的爆炸聲卻還是沒有響起來。姚景天轉過身,看著狂奔而來的唐云,輕輕嘆了口氣。
“唐云,二哥這徒弟帶的不行啊!瞧你這粗心大意的模樣哪像是影魘里的人?”
姚景天沒有戴面具,也沒有穿外骨骼。一身黑色的長款風衣在夜風中微微的飄動。存放著影魘動力外骨骼的皮箱就像個普普通通的旅行箱包一樣靜靜的放在身側。
“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扶著皮箱的把手,姚景天輕輕坐在了皮箱上,再次嘆了口氣,用更強的語氣重復道。
“唐云,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說的是......”
“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