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京太認為我會跟他回來是因為我選擇了他，而不是南遠。可他不知道，沒有選擇陪在南遠身邊是因為我還沒有整理好自己對南遠的愧疚，跟他回來是因為我無家可歸。這是我的回答，卻沒有說出口。

“這是我的事。”

“好。”江京太緊咬著下顎吐出一個字后轉過身去。安靜了一會兒后他突然大吼道：“那你走啊！回那小子身邊陪著他一直到死！走！現在就走！”

他的話刺激了我。立刻撐起身體從床上跳下去，雖然仍發著高燒的身體又沉又軟，但我卻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從晦氣少爺面前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這個城市已經徹底陷入黑暗中。雪花夾著呼呼吼叫的北風，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街上的行人全都將衣服裹得嚴嚴實實，雙手插進衣兜里，縮著脖子，疾步前行著。

該死的！又忘記換衣服！好冷啊……

麻永善啊！你現在真是太悲慘了！竟然連個可以棲身的地方都沒有！四肢像灌了鉛一樣好沉好沉，用力揉了下發燙的額頭，搖搖晃晃地繼續向前走。我的人生一定被詛咒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悲涼情緒覆蓋著我的心。難道是我的腦子被燒壞了？期待了這么久要脫離那晦氣少爺的魔掌，為什么這一刻卻沒有重獲自由后的喜悅？為什么要悶悶不樂？

不想了，不想了，頭快要裂開了。向前走，不要停下來，一直向前走……

一道人影突然閃到我面前，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是誰，就已經被緊緊地擁住。

“別走……”

他的聲音沉沉的，顫顫的。就像我此刻的心。我想我現在一定是燒糊涂了，所以才沒有力氣推開他；我想我現在一定是太冷了，所以才沒有推開他；我想我……也許根本就不想推開他……該死的！既然會后悔，為什么還要讓我走……該死的……該死的……

“已經打過退燒針，很快就會退燒的。”

“帶張醫生去隔壁的套房。這女人沒蘇醒前，不許他離開。”

“是，少爺。還有一件事，少爺準備怎么懲罰他們四個？”

“一群連個女人都看不好的廢物！”

“是，少爺。現在就去處理掉。”

“等等，”

“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少爺……”

“還有什么事？快說！”

“少爺真的變了很多。我替他們四個謝謝少爺。”

“啰嗦！快出去！”

重新回到臥室獲得溫暖后的我漸漸恢復了意識。但我卻不好意思睜開眼睛。畢竟，我之前是被那晦氣少爺趕出去的。也許是我昏倒了，他才會這么好心地重新把我抱回來。

“女人，我也再給你一次機會……”晦氣少爺低聲自言自語著，手指將我額頭的碎發整理到一側。他將掌心熨貼在我的額頭上，黯然地說：“只有現在這樣，你才會安靜地留在我身邊。女人，你究竟還要我等多久？”

江京太俯身親吻了我的額頭后離開臥室。我睜開眼睛，怎樣也睡不著。我的心被剛剛那個問題塞得滿滿的，思緒也變得擁擠。江京太在等我？為什么要等我？……我似乎知道答案，卻不愿意讓答案變得清晰。

“喂！女人！不許睡著，聽見沒有！不許睡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