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善,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離開春川。
一直以來我都知道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我很感謝小善和內(nèi)管家不介意我的來歷還有過去,也很慶幸自己可以和大家相處得像一家人??墒切∩?,我必須去找那個一直在我夢里出現(xiàn)的女孩,我要知道她是誰,我要知道為什么每次一夢見她,心就會撕裂般的痛……我想結(jié)束這一切,所以,我要去找她并把她帶回這里。我知道小善一定會祝福我并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愛你的未晨哥哥。
身體忽地一軟,信從手中無力地滑落下去。
“永善小姐,這可怎么辦?未晨少爺會去哪里?”
是啊,他會去哪里……在全未晨失憶后的這三年里,我和內(nèi)管家以及全未晨的爸爸全根浩給他安排了一個新的過去。我們對他這樣說:他的真實姓名不叫樸永善,而叫全未晨。他是全家的表親,父母雙亡后很小開始就一直寄住在全南遠(yuǎn)家里。他是因為一場車禍?zhǔn)浀?,他的過去是個很普通的人,沒有特別需要記憶的事情。
我一直以為這樣的安排對全未晨來說是最好的,那些過去無論好的壞的都可以被抹去,他將以一個全新的自己走完剩下的人生。可我卻忽略了真愛的力量,無論全未晨失去什么,他對尹海兒的愛卻是永遠(yuǎn)都無法忘記的……不行!絕不可以讓他去找到那些記憶!絕不能讓尹海兒的死把全未晨再一次毀掉!
“內(nèi)管家你看好店!我去趟首爾!”匆忙收拾些衣服后就坐上去首爾的公車。我要在全未晨找回那些記憶之前把他帶回來,而且我還要盡快想出一個謊言來彌補全未晨內(nèi)心對尹海兒的那種感覺。
旺達(dá)從店里追了出來一直跟在公車后,我打開車窗將頭伸出窗外沖它丟了個易拉罐后,它才悻悻地停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目送我離開。
陽光從車窗外照進來,在我的臉上跳躍。
懶懶地把身體放倒在座位上,閉上眼睛為即將要耗去的體力儲備睡眠。我有些困惑,是什么讓全未晨突然決定離開的?難道……
“吱!”公車突然一個緊急剎車,我的額頭慣性地撞在前座的靠背上。
“對不起,車子突然壞掉了。”一個耳熟的聲音傳來,我揉著有點紅腫的額頭抬頭一看。竟然是那個該死的闖入者!
“HI,不介意我坐在這里吧?”姜東浩詢問著我身邊的空位置。我伸長脖子看了眼車?yán)锏沫h(huán)境,倒霉的是整輛車上就剩下我身邊的一個空位置。真不走運!懶得搭理他,側(cè)過身背對著他看向窗外。
“請坐好,要開車嘍!”司機大叔重新發(fā)動引擎。
“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姜東浩向我搭訕,我裝作沒聽見。他不是昨晚就走了嗎?怎么現(xiàn)在還沒回首爾?就算他那輛寶馬車壞在半路,他怎么又偏偏湊巧地攔下我坐的這輛公車?真是陰魂不散!
“去首爾做什么?”他又問,真是個不知趣的家伙,沒看見我板著一張
臭臉嗎!
“好吧,我不說了,省得被你更討厭。”姜東浩終于閉上嘴巴安靜下來。也許有個討厭的人在自己身邊,我的神經(jīng)總是繃著,一路上都沒辦法安心地打個盹。
終于熬到首爾,打算下車時卻發(fā)現(xiàn)坐在旁邊的姜東浩仍閉著眼睛靠在那里。用腳踢了踢他,想讓他醒來后給我讓出通道來。喂!快醒醒?。?
“到站了,快下車吧?!彼緳C大叔催促著車?yán)镒詈蟮膬晌怀丝?。我一著急就更用力地踢了姜東浩一腳,他卻身子一歪倒向我。該死的!這家伙又怎么了?
我發(fā)現(xiàn)姜東浩的額頭上有很多汗,臉頰紅紅的,看外表有點發(fā)燒的癥狀。
“誒呀,你們倆個怎么還不下車啊!”司機大叔走過來。
“大叔,讓我從前面的位置翻過去吧。這家伙像是發(fā)燒了。”我說出自己想從椅子上翻過去下車的辦法,司機大叔卻立刻阻止我,“不行!怎么可以這么做!”
司機大叔用手試了試姜東浩的額頭,“真的在發(fā)燒啊。那么就拜托你把這位客人送去最近的醫(yī)院吧。助人為樂,辛苦你了!”
什么?我送他去醫(yī)院?喂!喂!喂!
現(xiàn)在我被司機大叔解救下車后又塞進一輛出租車內(nèi),開往最近的醫(yī)院??粗吭谖壹绨蛏先曰杷恍训慕獤|浩,我真是無語到家了!什么嘛!憑什么讓我去送這家伙!我才不想做什么該死的耗費體力的助人為樂的事!真該死!離我遠(yuǎn)點!用力一推,姜東浩的身體就傾倒向另一側(cè),頭嘭一聲撞在玻璃上。開車的司機大叔聞聲后從后照鏡里瞄了瞄我,我假裝什么事都不知道地把臉轉(zhuǎn)向另一側(cè)。
都怪全南遠(yuǎn)那個臭小子!要不是他惹上這家伙的妹妹,我也不會莫名其妙地被他糾纏上!拿出手機撥通南遠(yuǎn)的電話,想教訓(xùn)他一頓誰知電話卻提示說機主已經(jīng)關(guān)機。臭小子!等我把這家伙送去醫(yī)院后,就立馬找你算賬!
到達(dá)醫(yī)院后,正想腳底抹油地離開卻被護士小姐拉住。
“在病人的家屬沒有趕來前,你還不能離開。另外,病人的醫(yī)藥費需要先行墊付,我們才能為他輸液治療?!?
什么?還要讓我為這個素不相識的家伙掏錢!好吧,算我倒霉!掏錢就掏錢,只要能早點擺脫這個家伙??蓡栴}是,我到哪里去找他的家人?哦,對了,他還有個妹妹。再次撥通南遠(yuǎn)的手機依舊提示關(guān)機。我實在等不及了就撥通南遠(yuǎn)家的電話,卻是管家接的。
“我們少爺今早的飛機和東娜小姐一起去了馬爾代夫,大概一個月后才會回來。您有什么要緊的事情,我?guī)湍戕D(zhuǎn)達(dá)。”
這就是14年碎骨所做出來的事情嗎?!昨天才從春川離開,今天就一聲不吭地和女朋友跑去馬爾代夫!有異性沒人性的混蛋!掛掉電話,我氣憤地握緊拳頭,幻想著再次見到全南遠(yuǎn)那小子后擰斷他手腳發(fā)泄的畫面。
“這是從病人身上找到的名片,也許上面會有親屬的聯(lián)系方式?!弊o士小姐遞給
我一張名片。東盛傳媒集團首席造型師,姜東浩,辦公電話……
按照名片上的辦公電話打過去后,就不耐煩地等在醫(yī)院的走廊里。
該死的,怎么還不來?。】粗鴫Ρ谏系蔚未鸫疝D(zhuǎn)動的時鐘,我的心里就像長草了一樣。全未晨已經(jīng)離開春川很久,如果他早已經(jīng)達(dá)到首爾,現(xiàn)在會去哪?他會先從哪里查找自己的記憶?他能記起來多少?他會不會在春川遇見認(rèn)識他的人……我的腦子里亂糟糟的,越是為全未晨的事情焦急,就越是討厭躺在那里不知道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的姜東浩!
“媽媽——!”一聲清脆又響亮的叫聲打破了走廊里的寂靜,我循聲看過去,只見走廊的另一端站在一個職業(yè)裝女士和一個大約5歲大的卷頭發(fā)小男孩。他的目光看向我的方位。
“媽媽!”還沒緩過神來,卷發(fā)小男孩就已經(jīng)沖到我面前,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仰起頭親昵地叫著……我?他在叫我?叫我什么?
“媽媽——!”一雙手臂一下子圈住我的雙腿,我立馬石化在原地。
烏龜他娘啊,這個玩笑開的太大了點吧!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生了一個這么大的兒子!
“呀!別亂叫!”厭惡地推開小男孩,他卻又一次沖上來抱住我,“媽媽!你一定是媽媽!!東浩爸爸說,媽媽從沒有丟下我們,總有一天會突然回來。媽媽!”
哪個混蛋這樣欺騙孩子的!
“呀!我不是你的媽媽!”想盡一切辦法要將小男孩從我的身上分開,他卻像個橡皮糖一樣粘得我更緊。
“東浩爸爸說,景泰的媽媽是與眾不同的女人。所以你就是我的媽媽!媽媽——!”
我昏!與眾不同的女人就是我這樣的?!這個叫東浩的爸爸……等等,東浩?
“你爸爸是姜東浩?”
小男孩忽地抬起頭,一臉欣喜地狂點頭并認(rèn)真地說:“你知道我爸爸的名字,你就是我的媽媽?!?
神??!快派一個可以溝通的天使來拯救我吧!
“抱歉,請問剛剛打電話通知……”職業(yè)裝女走過來問道。
“既然來了就快去醫(yī)生那里辦下住院手續(xù),還有,把這個小鬼帶走?!?
“不要!你就是我的媽媽!景泰絕不要和媽媽分開!不要!不要!”小鬼一聽說我要讓人帶他走,抱得更緊了。考慮到他還沒有發(fā)育好的四肢,我無法對這樣的小鬼實行硬暴力。只能呆站在原地,看沒用的職業(yè)裝女在那里又哄又騙卻絲毫沒有進展。
“喂,姜景泰!你忘了爸爸說的,男子漢是不哭的嗎?”被哭鬧聲吵醒的姜東浩對著門外的我們說了一句,我的心莫名其妙地跳快了幾拍。姜景泰,江京太……為什么要叫發(fā)音這么相似的名字?!低頭看了看仍抱著我的小鬼,恍然間覺得他臉上有幾分江京太的影子……瘋了!一定是瘋了!我在亂想什么!這小鬼的老爸可是姜東浩!該死!姓什么不好,偏偏要姓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