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我。”
龍淵握住水映的手,為了防止不測,他們被安排在一個房間里,長長的綠色玉石珠簾隔開,里室置放著一張雕花大床,外面則有鋪著貂皮的軟榻。此時天色尚早,兩人坐在窗前看風(fēng)景。
巨蟹座,入目的都是滿眼的綠,就在琉璃殿前,有一汪清泉,透綠的,像月和黛藍(lán)的眼睛。
被龍淵的手握著,水映覺得安心,她覺得她還是水映,圣諾伊斯永遠(yuǎn)只是偽裝,她很感謝心若,至少是她讓他來到了她身邊,雖然分開后,她可能會更寂寞,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確定,她對龍淵大人,動了心。她不奢望天長地久,因為他們的路,終究是不同的,他們都沒有資格擁有愛情,但龍淵的話,每每能讓她安心。
“龍淵大人,以后你會回第七地獄嗎?”水映問他。
龍淵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逃避這個問題,或許連他自己也弄不懂,他不想回去,回到?jīng)]有她的地方,他現(xiàn)在閉上眼,能看到的都是她,在沙地上跳的那支舞,讓他確定了曾經(jīng)陪伴他度過寂寞的那個絕美身影,其實就是眼前的水映,他不能理解每次看她出事后心急如焚的感覺,那種似乎很熟悉有從未感知過的陌生情節(jié),他在害怕,怕他舍不得離開。
最后,他還是點了點頭。
水映苦澀的笑了,她在奢望什么?
龍淵看到她的笑容,心狠狠地抽痛著,仿佛在某個遙遠(yuǎn)的時代,心就這么痛過,他不知道為誰而痛,但感覺卻很熟悉很真實。他突然想到剛剛自己脫口而出的那個名字,緋衣,會是他的愛人嗎?為什么,他不記得?
“那個黛藍(lán),看起來好像很奇怪?!彼巢幌矚g龍淵這么專注的想事情,那是她看不透的情感,她不自信,她覺得他的眼神是在想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不是她,她在想另一個女人,一想到這兒,她的心會痛。
“我看,奇怪的應(yīng)該是月才對?!饼垳Y瞇了瞇魅惑人心的眸子,移步坐到桌子邊上,撐著下巴把玩著一只精巧的碧玉杯子,慵懶的開口道:“他對黛藍(lán)不僅僅是姐姐那么簡單?!?
“也不是愛慕。”水映篤定地說。
龍淵點頭,的確不是,她很細(xì)心。
“他看黛藍(lán)的眸子里,應(yīng)該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應(yīng)該是矛盾的關(guān)鍵。”水映說著,就準(zhǔn)備出門,她應(yīng)該做點什么,至少弄清楚宮殿的分布和位置。龍淵卻拉住了她的手,過大的力度讓水映整個人跌進(jìn)了他的懷里,撲鼻的馨香讓他亂了心。
水映也是一愣,紅著臉推開他,故作鎮(zhèn)定的說:“怎么了?”
“巨蟹座喜歡掌握別人的秘密,你現(xiàn)在出去沒有好處,先休息吧,等到明天……”龍淵突然噤了聲,繼而勾了勾唇角,低聲道:“剛說到這兒,竟然送上門來了,想必對我們不放心。”
來的人正是月,他正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躲在窗下,殊不知自己的影子早已經(jīng)出賣了他。
水映推開窗子,故作驚訝的望著面前目瞪口呆的男孩,道:“月殿下,怎么在這里?”
“我、我,”月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指著龍淵說:“我是來找他的!”
“哦?找我?”龍淵挑眉,揶揄的看著這個胡編亂造的小子,忽然來了興致,他指著他的手指都在顫抖,還有膽說來找他?“說說看,找我做什么?”
月遲疑了一下,怯怯地說:“你得跟我出去,我才能告訴你?!?
龍淵沒料到他會這么說,有幾分詫異,尚未回答就聽水映笑道:“那龍淵大人你就陪月殿下去一趟吧。”
見龍淵還是沒動作,月壯著膽子沖他做了個鬼臉,吐吐舌頭筆者小拇指大聲道:“你怕了嗎?”
怕?
龍淵被這個字逗笑了,瀲滟的紫眸美得驚人,他對水映點點頭,提著大刀躍出窗臺,站在外面的月被他利落的姿勢嚇到了,拍拍胸脯定了定神,才帥氣的捋了捋頭發(fā),大步往前走,背著的小手還在顫抖,嘴上卻催促道:“你快點!”
龍淵還是有些不放心,遠(yuǎn)遠(yuǎn)地還回過頭來,水映溫柔地笑了笑,這個星族,還傷不了她。龍淵可能也想到了這一層,便隨著月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你出來吧?!?
水映看著繪有一幅山水畫的屏風(fēng),淡淡的開口道。
屏風(fēng)上上好的真絲帷?;蝿恿艘幌?,一襲綠色的裙擺都落了下來,再然后,是一只靈秀的藍(lán)色繡花鞋,上面繪著亮黃色的蝴蝶,蝶兒的眼睛正用黃綠色的水晶點綴著,極為細(xì)致精巧,接著,伸出一只纖纖玉手,涂著大紅色蔻丹指甲顯得張揚(yáng),食指扣著一枚綠寶石的指環(huán),象征著主人尊貴的身份。
翠綠色的長發(fā)傾瀉下來,讓整幅山水畫也為之失色,這如同那耀眼的眸色,將一切生機(jī)都吞噬了一般,月光一樣白皙細(xì)膩的皮膚,襯得唇紅齒白,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月口中的準(zhǔn)侯爵夫人,巨蟹座的長公主殿下,黛藍(lán)。
“女王陛下好生敏銳,我的江山美人圖,你是破解的第一人?!摈焖{(lán)從畫中邁出來,語笑嫣然,一點沒有為自己無禮闖入感到愧疚,這讓水映多少有些不滿。
“江山美人圖,好美的名字。”
“是啊,有了它,我可以隨意到達(dá)任何地方,包括,人心。”黛藍(lán)收起卷軸,似笑非笑的盯著水映,那幽綠的眸子閃動著別樣的光芒。
“人心?”不可否認(rèn),水映對這卷軸很感興趣,但更讓她感興趣的,卻是黛藍(lán)的來意,“我記得公主說過明日給我答復(fù),現(xiàn)在來,莫非是已經(jīng)有了打算?”
黛藍(lán)搖搖頭,在軟榻上坐下,慵懶的把玩著碧玉為軸的山水畫,說:“陛下一定很好奇,我和月的關(guān)系,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