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墨席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不相信地看著他,隨后,我看了一看走走,走走別過頭撲在趙瑞希的懷里抽泣著。
她為什么哭?
若是,我沒事的話,走走為什么哭?
我掙扎著要起來,可,頭很重很痛,就好像被一把大刀劈成兩半一樣。
“別亂動,行么?”墨席皺著眉頭,沒好氣地看著我,然后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聲音低沉地說,“不管你變成了什么樣子,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然而,你并沒有破相,還是那么美麗,還是那么可人。”
說著說著,他哽咽著呢。
他轉過身子了。
他,是在偷偷擦淚么?
為什么所有的人都說我好好的,可是,為什么病房里面的人都不說話呢?我覺得很怪異,我感覺到一定發生了什么事情,而,這件事情是不能告訴我的?
是這樣么?
“走走,你過來。”我微微揚起了頭,看著不遠處的走走,走走來到了我的身邊,撥了撥我臉邊的頭發,“走走,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毀容了?”
“沒有,真的沒有。”走走抿了一下嘴唇,然后從包里掏出了一把鏡子遞給我,哽咽地說,“不信,你自己看,還是好好的。你的額頭已經磨破了,只是敷了藥而已……醫生說,你的腦部受到了嚴重的震動,所以明天還要住院檢查一下。”
原來是這樣……
那么,他們剛才在哭什么?為什么表情怪怪的?
我還想詢問一些什么,此時,穿著白色衣服的醫生已經走了進來,他對著墨席說,“墨先生,我們安排了明天替傅小姐進行清宮的手術,不知道這個時間有沒有問題……”
醫生所說的話隨著墨席的表情越來越小,許久,醫生才詫異地看著我,又說,“你還沒有和傅小姐說么?”
“還沒。”墨席咬了咬牙,然后指著門外,說,“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單獨和她說。”
“好,那我不打擾你了。”醫生點了點頭,才走幾步,又別過了頭,不忘提醒說,“那一個清宮的手術越遲,殘留在體內的胚胎對身體就越不好,所以,一定要盡快處理。”
說完,他大步向前走出去。
走走和墨竹一干人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清冷的病房,只剩下了我和墨席兩個人……我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嘴唇哆嗦著,情緒無法平靜地哭著,咬著牙問,“剛才醫生在說什么?”
“沒,沒說什么?”墨席回避著我的眼神,他拉著我的手,把頭埋在我的發梢便,哽咽地說,“小豬,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沒有那么糟糕。”
什么叫沒有我想的那么糟蹋?
“到底是什么情況?什么清宮,什么胚胎?”其實,我已經猜出了一個大概,是不是我懷孕了,而,在那個老傭人向我伸出魔爪,推我下樓的那一刻,我又流產了?
我的腦子閃過了小腿的那一抹紅,不由得尖叫起來,“你說,我是不是……流產了?”
我看著墨席的眼里染上了悲傷。
他怔住了。
我從他的表情里,得到了我想要的那個答案。
“怎么會這樣?原來我真的是懷孕了,才懷上沒多久,孩子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已經……”我已經再也控制不住地掙扎了起來,撲到了墨席的懷里,扯著他皺巴巴的衣服。
“小豬,你別哭,別激動,現在雖然孩子流產了,但是,我們還年輕,以后想要還有的是機會,不是么?”墨席緊緊地抱著我,害怕我一時想不開,會做出什么驚人的行為。
而,站在外面的陸走走大概聽到了里面的情況,再也控制不住地推門進來,大聲地安慰著我,“夕舞,你說,到底是哪個賤人推理下樓的,老娘馬上去找她,大卸八塊。”
“孩子,呵呵,我的孩子……”我流著眼淚,苦笑,心里也痛恨著安若雪,要不是她,根本就沒有之前那一幕不是么?
為什么她就是容不下我?
為什么要對我處處壓迫?
難道,一定要我死在她的面前么?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好像感應到一個還沒有完善的小生命帶著絕望離開了這個世界,他該是痛恨我吧?
是我保不住他!
心,很痛,就好像被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剜著,在從上面撒著鹽巴一樣……難受得要命。
就這樣撲在墨席的懷里許久,我才冷靜了下來,面無表情地對著他們說,“你們先回去吧,我沒事,我想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他們,不安地看著我,一動不動。
我知道,他們是在擔心我,擔心我想不開。
可,他們忘了么?我是傅夕舞,我是打不死的蟑螂。然而,我就算是要死,也不會是這個時候,爸爸還需要我,那個家不能沒有我。
“我不會有事的。”我語氣堅決地說出了這句話,隨后,爬上了病床上,躲在被子里面悲戚地抽泣,“快走,你們快走……”
房間里,沒有一點聲音。
片刻,走走才走到了我的身邊,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感同身受地說,“你的心有多痛,你是怎么想的,我就好像連體嬰一樣感應得到。夕舞,你知不知道,我恨為什么不是我摔下來,我沒有懷孕,這樣,你就不會……”
“走走……”我微弱地叫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心,“這里,痛,好痛。”
“我知道,我也痛……”走走握著我的手,又說,“你還有墨席,你還有我這個好姐妹,不管你發生了什么事情,你要記得,我一定會站在你的身邊。我的時間,在你的面前,是一文不值的。”
我吸了吸鼻子,“恩”了一聲。
走走站了起來,對著墨席、墨竹和趙瑞希說,“你們先回去吧,她交給我,一定沒有問題。對了,墨席,將真兇找出來,我絕對絕對不饒了她!”
“放心,我會處理。”墨席也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句話,然后走到了我的身邊,在我的耳邊說了一句“晚上來看我”便離開了。
整一個上午走走都沒有離開,小心翼翼地陪著我說話,聲音都不敢大一點,字眼上也故意不提有關“懷孕”“流產”相關的字眼。
我聽到了她的經紀人七堇華已經打了很多個電話給她,催她去錄下年底上市的唱片,可是,她還是找了一個借口推脫了。但,她沒有說是我出事了,我猜她怕的,是七堇華將這件事告訴媒體,即使七堇華不說,不代表她手下的何麗茹為了添加曝光率而添油加醋亂說一通。
娛樂圈,終究是娛樂圈!
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起了蘇慕白對我說的這一句話。
在這個圈子里,什么都會變得不再單純,就好像蘇慕白心中的那個女孩,可以為了名利放棄干凈溫文儒雅的他。
而,我慶幸的是,走走,單純的走走,一直都陪在我的身邊。
“給。”走走幫我削了一個蘋果,遞給我,“要不要告訴伯母?”
在這個時候,她覺得所有的女孩都需要父母的陪伴,但是,我搖了搖頭,因為我不想再給家里添亂了。
我接過了她手中的蘋果,輕輕地咬了一口,酸酸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走走,幫我打一個電話給蘇慕白,說我家里有點事,請假一天。”
走走抿了一下嘴唇。
“去呀。”我催促了她一聲,“如果他問我家里發生了什么事,你就說不是很清楚,知道了么?”
走走從我的身上收回了目光,掏出了手機,翻找著電話號碼,然后站了起來。許久,她好像失魂地地站在了原地,并沒有撥下那一連串的電話號碼。
“怎么了?”
“夕舞,我不滿你了。”走走來到我的身邊坐下,繼續說,“其實,昨晚蘇慕白已經來過了,已經知道了你的事情,他也好像墨席一樣,守了你一整夜,直到凌晨的時候才趕回去修改重新拍戲,通知那些和你有對手戲的演員暫時不用來。我覺得他真的很愛你,完全不輸給你那個石頭,昨晚他醉醺醺地跟著來到醫院,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了墨席一頓,他質問墨席,為什么沒有好好看好你,為什么要讓你受傷……墨席也沒有還手,任由著他打。我想,要不是墨竹將他們兩個人拉開了,今天兩個大男人都掛彩了。”
原來蘇慕白來過了。
他還為了我大打出手?
這個男人,真是死性不改,明明說好了,彼此是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可是,他總是做不到。
“走走,你失蹤一天的話,我怕小華姐會發瘋的,你快回公司吧。”這個死丫頭固執得很,還是和以前一樣任性。雖然我催促著她,但是她還是一動不動,可知道現在她才剛入行,要是被一些不明是非的人扣上耍大牌的帽子,那么,在這行里面就要受很多苦了。我又推了推她的手臂,“晚上再來看我也一樣。”
走走終于動容了,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那我走了,我去把那幾首新歌錄完,省得小華姐整天月經不調的,總愛在我的耳邊支支吾吾,好像蒼蠅一樣,煩得要命。”
“她是看重你。”我蒼白如雪的臉色,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
誰都知道,七堇華帶了兩個新人,一個是何麗茹,一個是走走,而在何麗茹自作主張剪斷長發的那一天起,她更偏愛了走走。
所以,我也經常看到何麗茹在左云飛的辦公室里面走進走去,口口聲聲揚言要換經紀人……然而,即使是換了,誰又敢要一個經常惹事的藝人。
何麗茹一直因為沒有人肯接手,因而,現在還是在七堇華的門下,除了接拍了《分手后繼續愛你》之外,沒有任何的廣告,更別說是連續劇或者是電影方面的拍攝。
在人才輩出的娛樂圈,對于沒有什么作品出來的藝人,無疑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因而,莫伊琳也找過我說話了,不能因為我爸爸這件事,而減少在各種娛樂頭條的曝光率。她也提出過,利用我爸的病,炒作一下,那么,媒體幫我扣上“孝順”的榮譽,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弊。
只是,親情,不是用來炒做的。
所以,我沒有答應她,莫伊琳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經紀人,平時很照顧我不說,在這件事情人也表示理解。
于是,再也沒有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