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大家來到官術網:
到達荷風四面亭,風子昕終於停下了步伐。他緩緩的轉過了身,並不言語,卻只用眼睛深深的凝視著我--這一刻,在他的眼裡,我清楚的看到了濃濃的感傷,以及,灼灼的光芒,我下意識的掙了掙手腕,風子昕便即鬆開了我的手,可我的耳邊,仍隱約響起了他幾不可聞的一聲輕嘆。
初夏已至,微風拂過,荷風四面亭裡便飄起了荷葉清香,我轉眼望向池塘裡搖曳的新荷,心裡亦不由泛上了傷感,去年離開王府之時,這池塘裡只餘下滿池的殘荷,忽悠悠大半年過去,如今的池塘卻是小荷已露尖尖角了!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這滿池的荷,早已不是去年的荷!而人呢?這大半年來,各自經歷著不同的經歷,如今的風子昕與我,似乎已是背道而馳、漸行漸遠!只是,今日的風子昕,他的表現卻十分的怪異,他的眼神和表情都似在控訴,讓人恍惚誤解,彷彿,失戀受傷的那個人一直是他,而非我!
我不知風子昕到底想要幹嘛,但坦白的說,對他今日之反應,我既是不解,又感不悅,我不明白,他憑什麼指責於我?我不明白,我何時曾虧欠於他?見他久久沒有開口的跡象,我擡頭直視著他,故作冷漠的問道:“王爺,您叫我到此有何吩咐?”
風子昕的身子又是微微一顫,脫口而出的仍是指責的話語,“你,爲何不告訴我你便是香草?!”
我冷然道:“賢王爺,恐怕您有所不知,大半年前我便贖身出府,現在早已不再是王府的丫環了!既然如此,是否告知王爺我的身份那便是我的自由了!”
風子昕似是有些驚詫,又似有些受傷,嘆聲道:“香草……”
我再次冷冷道:“賢王爺,王妃此前已經宣佈,我既已不是王府的丫頭,香草這個名字便由她收回了!從今以後,我便只有方心竹這一個名字,雖然我只是一個平民百姓,但還請賢王爺不要叫錯了我的名字!”
我冷漠的態度和譏諷的語言,顯然讓風子昕極不適應,良久,他才喃喃的辯解道:“香草,我並未只將你看作王府的丫環……自我從土那回到錦裡,聽聞你離開了王府,我亦擔心你一個女子孤身在外的安全,亦曾設法打聽過你的下落!可,咱們明明已見面數次,你卻總不告訴我你便是香草……所以,剛纔我纔會一時心急著惱!香草,你說話爲何要如此生疏,以前,你從不叫我王爺……!”
風子昕曾經找尋過我?雖覺不可思議,但我亦知風子昕無須騙我,思及此,我的語氣亦不由軟上了幾分,“公子,對不起。離開王府,我本就是想過一種全新的生活,所以我此前纔不與你相認,僅此而已!”
“是這樣嗎?可我爲何覺得,你離開王府,只是爲了避開我?”風子昕的聲音裡有著淡淡的傷心,以及濃濃的置疑。
“是與不是又能怎樣?王爺,在香翠樓裡,我若告訴你我便是王府曾經的胖丫環,難道,你便會立即說服可簫爲芳芳治病?”風子昕的話是實情,我離開王府確是爲了逃避他,可他的語氣,仍是不可避免的讓我惱羞成怒了。
聞言,風子昕的面色一滯,慌忙道:“香草……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當時,我並非真的不讓可簫去救人,我只是想……”
話說到這兒,風子昕卻突然住了口,我便替他接下話來,“你當時只是想什麼?想給子鷗一個行善積德的機會嗎?也對,你和煙玉本就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的金玉良緣,有機會爲你二人美言自然便是行善積德!所以,你們怎會有錯?其實,你們真的沒有錯!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可簫是否替人治病亦是他的權利,你毋須跟我解釋,更毋須向我道歉!”
心底長久以來的壓抑好容易尋到了一個發泄口,我出口的話亦難免帶著譏諷,可風子昕卻並未再被激怒,他只是感傷的看著我,輕聲道:“香草,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當時,我心裡真的很亂,此後我亦一直後悔說出那些話!香草,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別人誠摯的道歉,我能不接受嗎?我只能澀然一笑,“何必說原不原諒的話呢?可簫已替芳芳治好了病,我沒有理由責怪你……不過,公子,請您別再叫我香草了,我不再是香草了!”不叫香草,便似劃開了我和他的交集。
聞言,風子昕的身體不由一顫,他轉頭望向滿池的新荷,聲音裡的傷感又似濃上了幾許,“你叫香草也好,叫心竹也罷,我都清楚,自你在心湖落水被救,你便已不再是從前的香草--或許,方心竹纔是你的真名吧?!呵,你和從前的香草性子相差很大,這其實是一個很明顯的事實,可是,或許是因爲太過不可思議吧,從前的我,竟然從不敢直面!”
回頭對我苦澀一笑,風子昕又低聲道:“其實,我不敢直面的,又豈止你不是香草這一件事情!”
聽聞風子昕的話,我陷入了沉默,他既識出我不是香草,我便不想再作虛僞的辯駁,可我,亦不知該如何迴應他,我只是驚愕的望著他--這樣的反應形同默認吧。
說實話,我從未想到風子昕會發現我不是香草,畢竟,若無一定程度的關注,誰會相信這樣匪夷所思的事實?!但,在他的心中,我明明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胖丫頭呀?!那麼,他怎會對我關注?
沉默片刻,風子昕再度看向了我,語氣裡竟帶著絲絲的怯然和期待:“你既不願再叫香草,那我便叫你心竹,好嗎?心竹……以前的事,你可以原諒我嗎?我們,還可以重新做朋友嗎?”
我垂下了眼眸,點了點頭,低聲沉吟,“朋友?好呀,朋友……”
見我點頭,風子昕聲音裡的愉悅和期待便更加明顯,“那麼,心竹,以後我可以像子鷗那樣去珊瑚居看你嗎?”
再次點了點頭,風子昕的愉悅讓我不禁擡眸望向了他--此時的他,如同被糖果取悅了的小孩,眼睛裡,竟閃爍著純然的快樂!我心裡亦有些釋然,或許吧,或許做朋友便是我和他最好的歸宿!
------------------
謝絕風子昕送我回馨香院的好意,我一人漫步在諾大的王府,很快便迷了路!我本就是一個路癡,所以迷路亦在我自己的意料之中,而迷路的我此時非但不著急,反而慶幸自己可以更多時間理清情緒。
找一處隱蔽的石椅坐下,我彎腰將頭埋進自己的大腿,無聲的痛哭--無關傷心,只是,想要釋放……
積蓄許久的不良情緒似乎全隨著眼淚釋放了出來,痛哭之後,我果真有種輕鬆的感覺。再次踏上返回馨香院的路,我的腳步亦倍感輕快,連續詢問了好幾個巡夜的侍衛後,我才終於成功返回了馨香院。
回到馨香院時,天色已暗,可之馨三人卻仍在院門口焦急的等待我。見我歸來,之馨三人顯然長舒了口氣。知道我不經餓,之馨先將我帶至餐廳,一邊用膳,一邊才小心翼翼的詢問我與風子昕交談的情況。
我笑著安慰之馨:“之馨,你別擔心,我和你哥哥此前有些誤會,不過,現在我們已經解釋清楚了!”
之馨卻仍擔憂的問道:“香草,今日下午,可真把我嚇了好大一跳!你和哥哥究竟有何誤會?”
我嘆了口氣,只得便將此前爲芳芳求醫之事說了出來。
之馨聽後很是生氣,憤憤道:“哥哥和玉大哥怎能這樣?!我真的都不想再理他倆了……哼,說來說去,都怪那煙玉!自打哥哥認識那煙玉以後,他便似變了個人,現在,竟連玉大哥也變了!”
我忙笑道:“之馨,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芳芳現在早已是活蹦亂跳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的玉大哥呢!而剛纔你哥哥亦跟我解釋了,他並非真要阻止玉大夫救人,他當日說的話亦只是無心之言,只因他當時心情不太好!況且,他已向我道歉好幾回了!”
之馨仍有些不平,繼續罵了風子昕和玉可簫幾句,這才猶豫的對我道:“香草,我覺得,你這次回來,孃親和哥哥對你的態度……都似乎有些奇怪!”
我亦察覺風子昕對我態度的變化,可我卻並不想深想,便笑道:“王妃向來和善,待我本就這般親切!至於你哥哥,他說要與我做朋友,態度當然會有變化。”
之馨搖搖頭道:“哥哥對你,並不像對待普通朋友的態度!我知道的!”
月華這時亦道:“香草,你剛纔回來時,公子他一直悄悄跟在你身後……”
聞言,之馨、蓮花的目光都盯向了我,我立即搖頭否認,“月華,你可能看錯人了!”
之馨和蓮花亦道剛纔並未瞧見風子昕,可月華卻用力的點了點頭,肯定的道:“我自小習武,目力較常人強一些,剛纔香草回來時,我便看見公子一直悄悄跟在她身後,大約離了二三十米遠,直至見我們接到了香草,他才轉身離開。”
風子昕一直跟在我身後?那麼,我在王府裡迷路他定然瞧見了,我在石凳上痛哭他必然也瞧見了,真可笑,我竟一直沒有察覺!可我卻不明白,他這樣悄悄的跟著我,究竟想要幹嘛?!
聽聞月華的話,之馨卻似有些欣喜,笑道:“香草現在變得這般漂亮,我瞧哥哥多半是喜歡上香草了!”
我被之馨的話嚇了一大跳,愕然道:“之馨,你哥哥喜歡的是煙玉!”
之馨噘噘嘴道:“我偏不喜歡那煙玉,我就不願她做我的嫂子!香草,還是你做我的嫂子吧!你回王府住下,讓我哥哥經常瞧瞧你,他便會知道你比那煙玉好多了!”
看著異想天開的之馨,我不由笑了,“之馨,是你哥哥娶媳婦,不是你嫁夫婿,你又如何能越俎代庖替他決定啦?!”
------------------
抱歉,各位朋友,最近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不敢保證每日都能上傳文,亦不敢保證傳文的時間,請見諒!但我一有空就會寫文改文傳文!謝謝各位一直以來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