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入谷的時候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景象,但是越往裡面走便越是心驚,或者說,這纔是正常的應該出現的景象纔對。
尹天琪很著急,“我把我所有的傳音符都發完了,還好你們收到了,不行,我一個人救不出來孔珊。”尹天琪似乎察覺到了三個人的疑惑,跺了跺腳說道,“你們不用擔心,可以出去的,不是想象的那樣。”
蕭暢卻覺得很是奇怪,她能夠明顯的感覺道越往裡走越是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覺得有點透心涼,並不正常,但是來之前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戰場遺蹟,那必然會有些非比尋常的地方。
再往前走,尹天琪停下了腳步,遲疑的望著三人,“孔珊便是在這裡掉了下去,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可以走,她卻不行,孔珊最後讓我找人救她,我信她!”虞堃並沒有往前走,而是問道,“出口在哪裡?怎麼才能回去?”
尹天琪很是肯定的說道,“三天之後,月圓之夜,在那裡會有一個出口,擁有信物者便可以出去!”說到這,尹天琪直接從身上拿出一個令牌,“信物!我有!就在那裡,我帶你們去拿,主要是要救孔珊出來!”
蕭暢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的一點不對勁,“若是很容易,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出不去!”尹天琪很是確定的說道,“因爲貪!每個人都知道只能拿一個東西,但是真進去了,卻會貪心,一旦多拿,便出不來!所以你們切記,只能拿一件!”
但蕭暢依舊不認爲會是如此簡單,但看著尹天琪篤定的樣子,她又願意去相信她,所以她邁出了這一步,但也就是邁出的這一步,原以爲是平地,卻沒想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從腳底下迅猛的從下而上的將她整個人包括其中!
她控制不住身形,一頭栽倒,猛地跌了下去,她什麼都看不見,就算是硬睜著眼睛也看不到,耳朵邊是陣陣風聲,身體的極速下墜讓她感覺到自己在動,卻很奇怪的是在保持著一個姿勢並沒有那種半空中的旋轉,她的手可以動,但抓不到任何東西,這裡只有無邊的黑暗和無邊的寂靜,這是一種可怕的感覺,一種讓她徹骨的寒冷,她頭一次覺得身體不掌握在自己手裡,生命似乎也在被人隨意揉捏,這種感覺很恐怖,猶如在經歷一場生死!
蕭暢此時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想這場墜落可以有一個終點,哪怕是死亡,這是內心多麼深的絕望,卻無能爲力。終於就在她的全部精神快要被恐懼所佔滿身心的時候,她明顯的感覺到不動了,靜止了,緊接著一個聲音在她的耳朵邊響起,“你來了!吾之後輩!”
噗!蕭暢懵了!她哪個老祖宗?“你想要什麼?功法?法寶?陣法?符彔?天材地寶?”蕭暢腦海中無數個問號,扯呢吧!上來二話不說送東西!信了纔怪!“抱歉請問一下,您是哪個家族?我怕您認錯人。”
那個聲音沉默了,顯然沒想到會有這個問題,但還是遲疑的說道,“我乃蕭氏宏遠。”蕭暢一聽拍手笑了,“那就對了,您認錯人了,我不姓蕭,我姓肅,您放我出去吧!”有句話說道,天上不會掉餡餅,只會掉陷阱,她什麼都沒有做,上來就有個人跑過來說我是你老祖宗,既然你來了我就送你一個東西吧,扯呢!蕭暢是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那麼簡單的事情,沒有餡餅,只有陷阱!
蕭暢總覺得自己還沒著地,因爲腳底下並沒有什麼可以踩的東西,但是卻又沒掉下去,她索性擡起腳往下踩了踩,沒有掉下去,於是直接試著坐了下來,還是沒掉下去,那就這樣吧,這樣比較放鬆,也方便思考!
“練氣九層,你竟然不爲之所動,白送你,不需要你做任何的事情,你爲什麼不要?”
蕭暢輕咦了一聲,心道這果真不簡單,連自己修爲都能知道,越發的覺得不對勁,怎麼會呢,什麼都不問,上來就送東西?就因爲是所謂的後輩?哪裡會有那麼好的老祖宗,這不是好,是坑!她都在想天琪是不是就掉到這樣的坑裡面了?
這樣想著,就聽著旁邊那聲音繼續說道,“你都已經來到了這裡,沒有信物也出不去,這個信物你且拿著,等到月圓之夜,會出現一個出口,到那時拿著信物便可以直接回到你來的地方,你可以選擇其中的一樣,切記不能多遠,否則你就永遠的留在這裡了,不知道多少修士就是因爲貪心啊!”
蕭暢聽著這熟悉的話語,心中無比的篤定,這定然是有利可圖!她朗聲說道,“您還是將我送出去吧!我不貪!我一個都不要,信物我也不要,若是信物可以出去,您怎麼會在這裡待那麼久,難道就是爲了給我們這些後輩發福利?或者說這裡面比外面更好?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一片沉默,沉默到蕭暢以爲對方已經離開了,她晃了晃腦袋,看著慢慢亮起的空間裡,慢慢的向自己飄來的各種各樣的物品,腦海中不知怎的便想起了剛纔那個聲音說的話,只能取一件,不能貪不能多取。
首當其衝的便是一個煉丹鼎,再然後是一卷發黃了的看起來就很厲害的功法,再後來是一個漂亮的船型飛行法寶,再後來…蕭暢的手不由自主的便伸了過去,突然她目光一瞪,用另一隻手硬生生的將已經伸出去的手給掰了回來,不能拿!差點著了道!
她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腦子放空,什麼都不想,運轉起心法,一點點的讓自己進入一種天人合一的境界裡,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裡,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識海里一片清明,再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情景,她有些怔住了。
這哪裡還是剛纔她們在的那個陰森森的地方,竟然還是那個剛入谷的地方,而在她的旁邊,虞堃和甄風揚都還保持著剛入谷的姿勢,就站在那裡,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