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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人生在世,何必忸怩不前。想通此節,我心中打定,推門進去。
進門觀之,所謂斗室之內,卻別有洞天,大概就是這樣吧,二樓一改一樓的古樸典雅,清凈悠遠,卻顯得極盡奢華,墻上所繪,雖無龍鳳之呈祥,卻有虎鷹之歲驪,堂中之設,有武侯所用之桌椅,伏波所配之鐵劍,前朝皇帝之御筆,當今太守親題之翰筒,室內薰香,讓人心生向往,美人如玉,幾如溫柔之鄉。
含煙不再是一身侍女打扮,換上一身如雪似霜的白紗,耳鑲明珠,雙頰施粉,優雅坐在桌前,雙手扶腮,秀眉微蹙,好一副楚楚之像。
我自出道以來,見過美女也不少,師傅的紅顏知己紫云,一笑傾城,媚骨天生,幾乎讓我不敢正視;我的第一個女人云娘,青澀羞宛,如和風細雨,似叮咚清泉,讓人迷醉,而謝家兩位小姐,謝靈才學無雙,謝蘊天真爛漫,這含煙,初見如鄰家之女,如今卻有大家之范,世上之事,也真是奇妙啊。
既然來了,我便一揖到底,道:“含煙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含煙雙眉一挑,淡淡說道:“卜公子何須多理,含煙怎受得起。”
看著含煙眉宇間淡淡的愁緒,我心中也是一黯,不過還是苦笑道:“卜機又怎當得起公子之說?如今卜機,與姑娘一樣,不過是謝家之囚罷了。”
含煙聽了,雙眸一亮,喜道:“你也被他們關在這里么?”
我心中有點郁悶,難道你希望別人都和你一樣被關么?還是想和我關一起?不過這話自然不能說出來,于是我只是淡淡的點頭稱是,道:“含煙小姐明鑒。”
含煙似乎突然想起我是賊,因而眼都沒抬,道:“卜公子難道又重操舊業了么?”
我點頭道:“含煙姑娘果然高才,卜機確實再施妙手,偷了謝家點東西。”
含煙的小手微微顫了一下,還是很不在意似的問道:“謝家江左名門,不知卜公子所取者,金帛,珠璣,還是字畫?”
我背起雙手,踱起步來,緩緩道:“所盜者,其一,乃謝氏雙姝之心。”
含煙啞然,道:“卜公子好手段,真乃絕世風流也,含煙所知,謝家二女,心比天高,求凰者如過江之鯽,卜公子居然能兼容并蓄,含煙佩服。”
我轉過頭去,正好迎上含煙略顯幽怨的目光,我露齒一笑,含煙馬上低下頭去,玩弄著衣角。我搖頭不語,含煙訥訥道:“既然卜公子已經得美人之心,為何又。。又來此地?”
我喟嘆道:“卜機雖與二位小姐兩情相悅,奈何門第之見,開通如謝伯父者,也不能免俗,我又能如何?”
含煙奇道:“縱然老爺不允,也不至于軟禁卜公子啊。”
我一拍手,道:“招啊,這就是我偷來的第二個東西了。”
含煙故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道:“哼,少賣關子,你連小姐都敢偷,還有什么不敢的。”不過看著她熱切的雙眸,我就知道,她其實很關心這個。
我理了理思路,道:“這第二個,就是謝家的幾封書信!”
含煙聽了,臉色微變,道:“卜機。。你。。你膽子也太大了吧,老爺的書信。你都敢偷。。你..”
我微微一笑,道:“含煙小姐,卜機只是覺得,那幾封書信似乎比詩書禮樂好看,所以取來一觀,不知含煙小姐以為如何?”
含煙臉色變了數變,道:“難道...你...你也是?”
大概含煙把我當同伙吧,我要還不知道怎么辦也就不用活了,于是我點點頭,道:“不要多說,小心謝家耳目。”
含煙贊許的看了我一眼,壓低聲音道:“那倒是,我就是說話不小心,才被謝靈那丫頭瞧出端倪的,不說這了,我被關進來也好幾天了,最近情況如何?”
我猶豫一下,道:“含煙姑娘,我只聽從王雱王二公子的號令,向二公子稟報,其他的一概不知,還請姑娘拿出信物來。”
含煙不屑嗔道:“嘿,你還敢懷疑我了,我就是二哥派來的,少廢話,快說。”說罷,原來當丫頭時的嬌蠻瞬間不見,雙手只是那么一放,一種根本偽裝不出的大家閨秀的氣質,讓本就嬌美的含煙更是明艷不可方物。
一不小心居然抓了個大魚,難道這丫頭居然是王家的閨女?我心中暗暗驚訝,不過還是行禮道:“屬下不知小姐在此,多有得罪,還望小姐海涵。”
含煙不耐的擺手道:“廢話少說,說說現在怎么樣了。”
“是。”我拱了拱手,心中暗罵:“死妮子,居然讓老子給你行禮,你等著,總有老子找回來的那天。”嘴上卻說道:“回小姐,屬下在謝鯤寫給謝裒的信中看到,謝鯤讓謝裒以年老體弱為名,和自己一起辭官歸隱。”
“辭官?他們都剛過不惑,辭什么官?”含煙滿臉不解。
我堆出諂笑,道:“還不是二位老爺英明神武,眾望所歸,他謝家怕了,想避避風頭了。”
含煙蹙眉,道:“不該啊,如今我王家雖然占盡優勢,可謝家事猶可為,謝家何必激流勇退,他謝鯤就不怕支持他的人心冷么?”
我趁機拍道:“小姐果然智賽諸葛,算比管左,說不定謝鯤是想暫取守勢,以退為進呢。”
含煙笑道:“你嘴果然甜,難怪謝家兩個丫頭都被你迷住了,沒想到你居然還是二哥手下的,二哥也是,你這樣的大才,居然派來謝家,實在委屈你了,趕明兒我跟爹爹說說,讓他好好重用你。”
我忙拜謝不已,直到含煙強迫我不許推辭,方才作罷,于是,又免不了一場表忠心,我的胸脯又被我拍的震天響。只是,我此時卻沒注意到,含煙的眼角,閃過一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