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問道站在崖頂,放眼望去只見天地之間一片晶瑩,時不時還有紅日光芒反映,七彩虹光時時隱現,心中不由豪情頓生,想到自己無意來到此地,竟然得遇名師,修成神功,報仇更增把握,不由得心神大振,頗有縱聲長嘯之念,卻是知道已然天色大亮,如若再耽擱,卻是被他人知曉自己半夜來到此地,卻是不好言說,只得熄了這個念頭,來到崖邊,縱身一躍。
俗語道上山容易下山難,如今軒轅問道在這高聳入云蓋滿積雪的雪山之上,立身于峭壁之上,卻是身形騰轉,手腳并用,竟然在滑不留手的雪山崖壁上穩健非常,不一會兒就到了雪山底部,顯然是功力進境不少。
軒轅問道只知自己功力得以大進,卻是未曾料到竟然進境到如此地步,心中更是歡喜,想到此處距慕容別院距離不遠,心中更起一試功力之念,當下運起輕身功夫,腳尖一點地,已然在五尺之外,端的如同一只大鵬鳥展翅一般,帶起的疾風將地上的積雪吹的如同飛絮一般,漫天飛舞。
軒轅問道只覺得勁風撲面,周圍的景物不斷向后飛馳,軒轅問道心中豪念滿懷,少年心性發作,越奔越快,只見雪地上一道灰影急急奔馳,隨后雪塵飛舞,直如一條雪龍。
奔了良久,眼前漸漸的顯出了一座大雪山,其形狀和軒轅問道剛剛離開的那座相差無多,但這座雪山卻是大名鼎鼎,不外其他,只因他乃是慕容世家所在的龍玉雪峰。
軒轅問道晚上在星夜中奔馳而去,再加之心中激憤,全然未曾注意到寒冰城乃是在如此通天雪峰之上,如今仔細打眼一看,心中震撼莫名,只見一座雪峰,如同擎天之柱高聳入云,頂部有淡淡云霧飄繞,日光照射,白雪映射過來,金色的光芒成為了七彩虹光,在雪峰頂部云霧與虹光交繞,寒冰城中的樹木生長茁壯,枝椏伸展出來,為虹光和白霧之中,又添一抹新綠,三種顏色交映,美不勝收。
軒轅問道看到如今美景,心中暗罵自己真乃是牛嚼牡丹,如此美景,自己若不是今日事出湊巧,自己絕對不會見到。
心中暗自責備,腳下不停,踏著臺階而上,此時功力大進,全然不將這雪峰放在眼中,更何況乃是有石階鋪設,沒一會兒就到了慕容別院中。
打眼四顧,看到沒有他人,軒轅問道身形閃動,如同大鵬鳥撲擊,一躍而起,迅如疾風,雙手前伸,順勢推開門,沖進了屋中,隨手將門關上,來到了床上坐定,心中暗喜無人發現自己偷跑出去。
突然之間,門房咚咚的響了起來,軒轅問道正在竊喜,驟聞巨響,駭了一跳。外面的人見軒轅問道沒有應答,敲門聲更加急促,如同砸門一般。
軒轅問道調整心情,心中暗暗懊惱,嘴中卻是做出一副剛剛睡醒的慵懶的語氣問道:“誰啊?”敲門聲停了下來,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正是瘦精強,說道:“少爺,老爺喊你過去,好像說是有表少爺來了。”軒轅問道心中懊惱,全然未聽進去瘦精強說什么,只是隨口應承,卻是表少爺三個字聽進了耳中。心中悚然一驚,立馬想到了昨晚的那四人,軒轅問道萬萬沒想到那四人竟然如此之快就動手,也顧不上其他,立馬沖了沖去。
瘦精強在門外暗暗疑惑,方才自己在這屋中找了好幾次,都是空無一人,如今卻是在里面,聽著語氣卻是自夢中剛剛睡醒一般。就在此時。只聽到吱嘎一聲,房門大開,一道灰色身影直直沖了出來,瘦精強只覺得疾風撲面,呼吸都有些微不暢,正是軒轅問道聽到有人來訪,心中驚懼,急急忙忙的沖了出去。瘦精強嚇了一跳,呆了半響,一跺腳,追了上去。
軒轅問道運起輕身功夫,一步之間就是常人的好幾倍,憑借著上次的記憶,沒一會兒就到了會客廳中,只見慕容白和上次一般,仍舊坐在上首的紫檀雕花座椅中,旁邊仍舊是粉雕玉琢般的慕容雪,好似全然未注意到別的事情,只是在自顧自得玩。而在右側的座椅中是一個一身少年,一身灰衣,滿頭的頭發被一條發帶系在腦后,卻在額前有幾縷碎發,遮住了右眼,仔細看來,高鼻深目,微微抿著的嘴唇,再配上略帶陰狠的眼神,給人一種陰寒的感覺。
軒轅問道眉頭今皺,兩道劍眉好似要刺破青天一般幾乎快要倒立起來,眼神如同緊盯獵物的雄鷹,看著眼前的所謂表少爺,心中戒備更深。那少年也毫不相讓,陰狠的眼神盯著軒轅問道,透過額前的碎發,好似一柄利劍。
慕容白好似全然未看到兩人的劍拔弩張,隨手揮了揮衣袖,笑語道:“來來,道兒,你來的剛好,這位是你表哥,乃是你姑姑慕容秀的兒子,名為董逸軒,今日見過了,今后可是要相互照顧了。”
軒轅問道和董逸軒都是全神戒備之態,就在慕容白揮手之間,只覺得一股大力涌來,兩人幾乎無法站立,各自急忙運起千斤墜功夫,這才穩住了身形,剛才對峙的情形卻是不再了。
正是慕容白看出來這倆少年好似深仇大敵一般,這才暗地以上乘功夫,將兩人氣機擊潰,讓兩人無法形成對峙之勢,解了這一大困局。兩人為何如此,他卻是不知道的了。
軒轅問道穩定身形,心中知曉乃是慕容白看到自己和這董逸軒不合,這才出手干預,心中明白這董逸軒已然得到了外公的信任,卻是不宜貿然動手了,只得另想他法。
心中主意打定,不去理會旁邊的董逸軒,對著慕容白道:“是,問道謹遵教誨。”說著頭微微轉動,瞥了董逸軒一眼。董逸軒全然不理軒轅問道,一聲冷哼,坐回了座椅中。
慕容白全然不理,只是微微一笑,將這董逸軒的身世說給軒轅問道聽,卻是慕容白的一生育有兩女,大女兒與軒轅戰天結為百年之好,也就是軒轅問道的母親——慕容敏,二女兒名為慕容秀,與一武學世家董家結成姻親,育有一子,也就是眼前的董逸軒。
軒轅問道聽著慕容白訴說,眼神卻是越來越冷,緊緊盯著眼前的董逸軒,心中如同江海一般咆哮,這幫奸佞之徒竟然冒充表弟來達到他們的目的,看著神采飛揚的慕容白,軒轅問道心中更是不好過,他從剛才慕容白的訴說中知曉自己的母親和慕容秀姑姑都已經不在人世,所以對自己和這假冒的董逸軒如此疼愛,要是讓他知曉這個董逸軒乃是奸人假冒,可知心中會使如何傷痛。
董逸軒卻是一臉悲戚之象,全然未注意到眼前軒轅問道那直欲擇人而噬的眼神,臉上雖無表情,兩臂卻是在微微顫抖,好似在極力克制什么。
軒轅問道卻并未看到董逸軒的細微舉動,只是滿心的在思量如何將董逸軒這個禍害除掉,起碼也要將其揭露出來,至于外公傷心,卻是在舉族性命下不得已而為之了。
慕容白坐在上首,看著眼前這兩個的少年,唯一和自己有所親屬關系的少年,看著好似就看到了自己那兩個女兒,心中酸楚,如同一個老嫗一般,喋喋不休的訴說著,可憐慕容白一番苦心,只是想讓這倆少年能夠齊心協力,怎知兩人都是心有所想,全然未聽他在說什么。
慕容白心中想到兩個女兒幼時,這個威震天下的老人也如同一個耄耋老人一般,訴說了良久,這才止住話語。
揮了揮手,讓軒轅問道和董逸軒來到自己身前,一只手抓住一個,一臉歡欣之意,說道:“老夫我縱橫平生,身后子嗣深以為憾,如今看到你們兩人,我心中無限歡喜,你們兄弟倆以后萬萬要相互照顧,將我慕容世家、軒轅世家和董家發揚光大,如此方可不使我失望。”
軒轅問道看著這個滿頭銀發的老人,滿臉欣喜,眼角卻是有晶瑩光芒閃爍,心中一酸,卻是想到自己父母去世,自己已然是滿心傷痛,外公經歷了兩個女兒的離世,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痛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看著眼前一臉希冀的慕容白,軒轅問道為了不讓這個威震天下,卻也是英雄老矣的老人傷心,重重的點了點頭。董逸軒也幾乎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慕容白懷大慰,自己兩個女兒竟然先自己而去,讓自己滿心傷痛,一個外孫軒轅問道更是行蹤未知,曾一度讓這位頂天立地的老人幾乎發瘋,如今不但失蹤未知的外孫回來,另外一個外孫也到了家族之中,卻是讓這個老人重新燃起了斗志,西方教廷,你殺害我女婿女兒;六大家族,你們任憑西方教廷屠戮軒轅世家,事后都未曾有任何動作,甚至在背后對我慕容世家動手,總有一天,我會要你血債血償。
軒轅問道只覺得慕容白抓著自己的手越來越緊,定睛一看,卻看到慕容白神色狠厲,如同第一次見到自己,聽自己描述家族大禍時的表情一模一樣,軒轅問道知道外公心中報仇的心思。
當下不做聲色,輕輕扣住慕容白的手腕,將內息安安渡過去,轉眼間慕容白就昏昏沉沉的,沒有了剛才神色俱厲的模樣。
軒轅問道乘機道:“外公,要不你先稍作休息,我們就先退下了。”慕容白全然未想到自己的外孫從中做了手腳,更想不到外孫的內力進境如斯,當下松開手,以手撫額道:“嗯,好,你們去吧。”說著話,侍女過啦將慕容白攙扶了下去。
軒轅問道看著慕容白走了進去,轉身直面董逸軒,董逸軒好似還在慕容白所描述的情景中沒出來,低著頭,長長的頭發遮住了眼睛,一動不動。
軒轅問道心中暗哂:沒想到這小子如此會裝,竟然如同真的一般。當下一聲冷笑開口道:“閣下隱藏挺深的啊。”董逸軒好似驚醒一般,猛地抬起頭,如同劍一般的目光盯著軒轅問道,一瞬間,那種眼神消散又變成了冷漠的眼神,聲音清冷開口道:“我董逸軒頂天立地,無需隱藏什么。”
軒轅問道怒火漸盛,眼神如同刀子一般盯著董逸軒,壓低聲音道:“有我在,你們休想得逞,慕容世家,你們想都別想。”董逸軒身子抖了一下,目光漸漸變得銳利,銳利如同一把出鞘的神兵,盯著軒轅問道,軒轅問道毫不畏懼,將目光迎上董逸軒的目光,偌大的大廳之中,兩個少年人,一個一身白衣,豐神俊朗,一個一身灰衣,孤傲卓世,彼此相互對視,周圍的空氣都好似凝固了一般。
良久,董逸軒收回目光,轉過身開口道:“我想做的事情,沒人可以阻攔”。軒轅問道看著董逸軒走了出去,臉上顯出凝重之色,心中想起那個護衛自己逃離的黑衣人叔叔,那稍顯稚嫩的臉龐此刻也竟然有了一種決然的意味。